江西是江西人的江西,也是大秦的江西。”
阚棱冷冷的打断了林药王的一二三四,“原藩镇的官员去留任免,这是朝廷吏部的事情,江西藩镇兵马的去留,朝廷也早就有了决定,全部遣散还乡,解甲归田。至于你说的私人财产之事,只要是正当合法的,自然朝廷会承认,可如果是贪污侵占抢夺所得,那么就要视情况而定。”
林药师道,“江西十万将士,数千官吏只怕难以安服啊。”
“十万将士?呵呵。”阚棱冷笑几声。
林药师被这一声呵呵弄的有些僵硬。
“萧铣先前还欲与朝廷一战,可他的十万水师刚出江陵城,转头便易帜调返兵临江陵城下了。江西的十万之兵,姑且不说是不是真有这么多之数,就算有十万。可林士弘连一战的勇气都没,如今某率二十四营府兵精锐过江,就想问,这十万江西兵,有几个真想跟某一战?”
“大将军,难道你想看到江西战起,烽火重燃,若是如此,只怕到时江西糜烂,大将军也要被圣人问责治罪吧?”
“糜烂?哈哈哈,你也太高看你们了,真要开战,就凭我手下这二十四营府兵,都不需要朝廷另调兵马,我有把握三个月内将叛军尽皆荡尽。到那个时候,你们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处境了,那时,就尽为叛逆。朝廷对这些叛逆就算只诛首恶,可其余人等也逃不过一个长流安东、广南、安西或是云南的下场。”
“大将军,你就不能认真再考虑一下大家的请求吗?其实大家的要求也不过份。”
阚棱摇头。
“若是每个人都这样跟朝廷讨价还价,那朝廷的威严何在?有些事情可以讨价还价,比如你买菜,但有些事情没的讨价还价,就如眼下。”
阚棱用着低沉的声音道,“我是圣人钦命之江西道巡抚使兼江西道左都督指挥使兼豫章郡太守,我当然希望江西能够顺顺畅畅的,江西若出了乱子,朝廷要打板子,圣人要斥责,自然我是首当其冲。可我也不能因此就要被江西这些人绑架,束手束脚。该答应的我会答应,但不能答应我的,我也坚决不会松口。”
“原来江西藩镇的所有官员,朝廷已经下诏有些留用,未得留用的官员,需得立即赶赴京城考核待选,考核过成绩好,自然会有任用,如果考核成绩不行,便可能要降职或不用,这些都是要由吏部决定。”
林药师不太死心,“大将军,你不仅是都督和太守,还挂着巡抚使之衔,你有承制拜封之权,完全可以留用所有原官吏。”
“我是有这个特权,但我不会轻易使用。”
林药师怔住。
“林右布政使,我希望你能为我转达一句话,适可而止,不知满足过份的索求,可不会有好结果的。”
话说到这里,后堂一片寂静。
谁都知道,这句话其实就是对着林药师说的。
皇帝为了能够安稳江西,所以在林士弘入朝后,答应了他的请求,任用林药师为江西道右布政使,在左布政使暂时空缺的时候,其实就是让林药师为江西的民政长官,与阚棱搭班,并对不少太守县令等暂时留用,也是希望能够更平稳的渡过这段交接时期。
可谁又能想到,林士弘到是主动入朝了,可林药师却跟阚棱玩起了阳奉阴违,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他希望所有江西藩镇的原官吏都继续留用,甚至希望原江西藩镇的兵也都保留,只保留大部份。
还有他们的财产等也要得到保护。
这些要求,不少是明显与朝廷的意图违背的。
阚棱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结果就是林药师故意在幕后操纵着江西道的官吏将士,甚至是地方的豪强以及一些无知的灾民们处处阻挠交接,甚至闹事。
“卢司马!”
“职下在。”
“我命你立即带兵包围原江西藩镇豫章的兵营,直接缴械,强制遣散。谁敢阻挠,谁敢反抗,即视为叛乱,直接攻打,顽抗者就地格杀勿论。”
林药师慌了,“大将军,请三思!”
“冯长史。”
“职下在!”
“你带兵去豫章各衙门,对拒不肯交印交接的官吏,直接逮捕,敢有反抗者,杀!”
“刘参军。”
“末将在!”
“你马上带人上街查封所有拒不开门售粮的粮铺,把粮食拿出来按先前公布的定量配给规定,向百姓平价出售。”
“王参军!”
“末将在。”
“即刻起,豫章郡城全城戒严,封锁诸门。敢聚众做乱,串联密谋者皆逮捕关押,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张参军,立即带人上待宣示,禁私人收藏铠甲、战马、弓弩、长矛、马槊、盾牌,如有私藏者,限三日内上交,衙门可给予些钱帛补偿,若私藏不交者,一经发现,私藏长矛一支者,长流关外。私藏弩一把,发卖为奴,私藏甲一领,绞立决!”
阚棱手持着陌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发出。
一员员将领领命而出。
林药师脸上的笑意已经全然不见,后背甚至已经出汗。他本以为,江西道不比湖南道,虽然大哥入朝,可江西还有十万兵马,应当有条件跟朝廷讨价还价一番。
可谁能想到,这个阚棱,居然如此强硬。
“大将军,请三思而后行啊,一旦豫章郡如此行事,只怕会引的其它各郡县动荡,甚至官逼民反啊。”
“官逼民反?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哪来的什么官逼?”
林药师气的发抖,起身欲走。
结果阚棱却道,“还请林右布政使,当此关键之时,请留在此处相助。”
“大将军欲囚禁我?”
“你是圣人钦命之江西右布政使,如今暂摄一道之民政事务,我岂敢囚禁你?我只是让你留下来协助而已,你多想了。”
林药师愤怒的甩袖就欲往外走,结果阚棱冷哼一声。
立时数名阚棱的亲兵便上前拦住,人人手按在了腰刀之上,那眼神不怒自威,似乎告诉他若敢再踏前一步,就要拔刀将他斩杀当场。
“大将军,我要向圣人上表弹劾你。”
“这是你的自由和权利。”阚棱不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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