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书陌点点头:“我知道,你先坐下,别孩子还没事,你先倒下了。”他将苏朝夕扶到椅子上坐下后才走到床边,看见是这么小的孩子,顿时一愣,但也没耽误正事,将手搭在他小小的手上探着脉搏。苏安辰年龄太小,脉搏稍细,再加上中了毒,探到的脉已经是十分微弱,明书陌颦眉,看着依旧笑眯眯的孩子,心中一颤,这孩子这么小却如此隐忍,将来长大定是一个人物。
影歌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晕了,刚想要制止,便看见了站在门口迟迟没进来的墨欢礼,心中一定,看来是主子将他们带来的,于是躬身退下,只是路过墨欢礼时看见了他紧攥的手,指缝间有红液泛出,心中一惊,刚想要说话,却听见他冷冷的说:“出去。”影歌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退了出去。
这时明书陌已经探看完毕,几声轻叹之后,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了一粒药丸,那药丸一出,苏朝夕便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只见明书陌将药丸溶在水里喂给了安辰,她张了张嘴,几度想要发声之下,慢慢扯出了一丝沙哑的声音:“他怎么样?”
明书陌喂完了药,起身将药瓶递给苏朝夕:“这药我只能保他一月,一月后若没有解药......”他虽没说下去,但也不难猜到了。苏朝夕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安辰,没有接过他手里的药瓶,而是嘶哑的说:“既然如此,我去找解药,这段时间,我儿子就麻烦九里明公多多照顾了。”
说完,她撑起身子便走,墨欢礼急急上前拉住她:“你这个样子想要去哪儿弄解药?我帮你去找,你等在这儿。”
苏朝夕冷眼看着他,似是从未认识他,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冷道:“就不劳烦墨五公子了,这解药,谁知道你找回来的是解药还是毒药。”
墨欢礼依旧拦在她面前,声音也有些颤抖嘶哑:“他的一半也是我的,这是你说过的,我去帮你找好不好,我帮你去找......”那言语,似是哀求似是赎罪,隐隐的凄凉带着颤抖的不忍。
苏朝夕冷笑一声:“那是我瞎了眼,没看清你的狼心狗肺,若早知有今日,我就不该认识你,墨欢礼,若我儿子生,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若我儿子死,我就算赔了命也要将你拉进地狱!”话落,苏朝夕反手一掌打在他的脸上,掌风力道之大甚至将他打退一边,看着他唇角慢慢溢出的鲜血,她攥了攥拳,夺门而出。
看着苏朝夕头也不回的离去,明书陌清俊的脸上隐隐担忧,又看了看地上一倒不起的墨欢礼,心中似有千百般滋味难道明,末了化作担心,轻声问:“你为何不将这事早些告诉她?说不定她还会少恨你一点。”
墨欢礼倒在地上,双瞳放空,似笑似泣:“有什么区别,她定然是恨我就是了,多一点少一点又能如何。”
“这孩子的毒,是何人所下,你知道吗?”明书陌淡淡的看着孩子慢慢睡着,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不知。”墨欢礼的声音晦涩不明。
明书陌叹息一声,这般神仙公子此时却像是要把平生的叹息都用尽一般,他不知道墨欢礼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但事情终归变成了这样,也无可挽回,盼只盼苏朝夕不会出事,能够平安归来。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无比,只有开着的门踱进了一阵又一阵的风,将屋内悬着的珠帘荡了一下又一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许久,墨欢礼从地上爬起,向来不见褶皱的墨袍上此时全是皱痕,他无暇理会这些,只是深深的看着明书陌:“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说完,便一个闪身没了踪影。
明书陌看着地上隐隐血迹,恍然又叹息了一声,低喃:“这一趟来的,倒是不值。”
既然扶阴花的毒要扶阴花的根来解,那就得去有扶阴花盛开的地方,就得去北蛮。苏朝夕勒马缓缓前行,压住心中的一切情绪,努力只想这一件事。
东洛地处大陆东部最广袤温暖的地带,而北蛮则是在天寒地冻的西北部苦寒之地,想要去那儿就必须路过中间那百年来最骇人听闻最阴恐至极的鬼泽谷,苏朝夕坐在马背上仔细盘算到底哪里能是最近的路线,却发现根本没有最近路线,鬼泽谷就好像是一道绵延千里的屏障,将东洛与北蛮隔了个干净,无论从东洛的哪里走,都必须经过它。苏朝夕想了想,决定先走再说,时间不等人,一个月的时间要跑个来回,除非她长了翅膀,否则就必须快马加鞭。
于是仅仅用了五日,苏朝夕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距离东洛边境相对较近的青城。苏朝夕牵着马走在街上,打算买些补给再继续上路。却不想遇见了熟人。
南宫易不再是一身锦衣,而是换成了银装铁甲,顿时整个人变得器宇轩昂英姿飒爽。在这个地方看见苏朝夕显然是个奇迹,他颦着眉,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看着她,疑惑的问:“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赶着去逃荒吗?”
苏朝夕闻言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有狼狈的衣裳,想也知道妆容此时也定然不是很好看,说是逃荒也不为过。但是她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些,抓着南宫易的手臂就问:“这儿离边境还有几日的路程?”
南宫易被她吓了一跳,这个姑娘似乎每次见面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感觉,他愣了愣道:“若是快马加鞭不到一日便可出了东洛境内,苏小姐,你只身一人,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不到一日吗?苏朝夕松了口气,然后突然想起某人身上应该带着那个蚀骨毒心蛊,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南宫易以为是女子家的娇羞,也没多想,见她貌似也没想回答他的话,便自己找话说:“新皇遇刺了,你知道吗?”
遇刺?苏朝夕一愣,这段时间她对外界事物充耳不闻,只是一心赶路,完全不知道太皇太后,不,新皇遇刺的事,她皱了皱眉:“是谁干的?新皇已经登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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