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无力安慰陈沫。
人有生老病死,每个人的终点,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早晚而已。
陈沫嘤嘤的哭泣,说了许多话。
她说,从小外婆对她最好了,比父母还爱她,有什么好吃的,都要留着给她吃。
没想到,她连外婆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杨飞早就经历过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
人这一生,在不断的得到,又在不断的失去。
一失一得之间,人也就完成了成长的过程。
杨飞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明天,你要回花城?”
陈沫嗯了一声,随即道:“那会谈怎么办?我是肯定去不成了,我一定得赶回去。见不到外婆的生面,我总要见到她……”
杨飞道:“我能理解。”
陈沫道:“明天,你安排宁馨陪你一起去吧。”
杨飞道:“不,明天我陪你一起回花城。”
陈沫一震:“那会议怎么办?”
杨飞道:“我给领导打电话,说明情况,会谈延期举行。等我们从花城回来再说。”
陈沫说不出来是感动,还是愧疚:“杨飞!”
杨飞道:“这么大的项目,拖延几天算什么?如果我不投资的话,我估计,他们还要等八、九年才能动工!”
陈沫道:“可是,因为我的私事,耽搁公司这么大项目,我好内疚。”
杨飞道:“什么样的大事,都比不过死者为大。”
陈沫心乱如麻,坐立难安。
杨飞看她这样子,估计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说道:“要不,我们晚上回花城?”
陈沫不由得想到,还在清大读书时,母亲因为急病住院,杨飞就曾经半夜送她回家。
杨飞道:“晚上肯定没有航班,我们自己开车回去吧!这样你可以尽快回到家。”
陈沫道:“杨飞,要不,我等明天的航班回去就行了吧?你留在这里,参加明天的会谈。”
杨飞道:“不要坐航班!”
陈沫怔道:“为什么不能坐?”
杨飞道:“没有为什么,你听我的就行了。”
陈沫道:“你总是这么霸道,不讲道理。”
杨飞道:“是啊,你最好习惯。”
陈沫道:“难怪苏总会离开你,估计她也是受不了你的臭脾气。”
杨飞虎目一瞪:“你说什么?”
陈沫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弱弱的道:“我说,苏总……”
杨飞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如果我不想让谁离开,那谁都不许离开!”
陈沫芳心一乱:“你是说,苏总的离开,是因为你想让她离开?”
杨飞道:“我没说过!”
陈沫道:“算了,我没心思和你讨论这些问题。反正,我也只是你的秘书而已。”
杨飞松开她的手,掏出手机来,先打给领导的秘书,说明天不能参加会谈。
不过,他用的借口,并非陈沫外婆去世。
对别人来说,陈沫只是一个秘书,她的外婆去世,难道还能影响到中心大厦项目的谈判?
杨飞的借口,再正当不过。
那就是今天发生在西餐厅的爆炸,杨飞受了伤。
领导秘书听了,很关切的询问,杨飞伤势力如何?并且立马向领导做了汇报。
杨飞又打电话给耗子,叫他们所有人备车,连夜赶往花城。
尚海公司这边,有一辆房车。
杨飞批准公司购买这辆房车,本来是预备远行出游时用的,今天晚上正好派上用场。
安排妥当,陈沫也收拾好了衣物。
杨飞叫过宁馨,叮嘱她主持公司的日常事务。
宁馨是个极为感性的人,听说陈沫外婆去世,安慰了她几句,说着说着,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杨飞接到领导打来的电话。
领导对杨飞的受伤,表示了慰问,并说道,明天他会前来看望杨飞。
杨飞连忙说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伤,静养几天就能好,并和领导约定,五天之后,再行启动谈判。
领导严肃的说道,餐厅的消防肯定不过关,这是政府职能部门的失误,以后一定会加强这方面的排查,杜绝类似事故的发生。
这就不是杨飞能插嘴的了,他含糊的应了两句,就礼貌的结束了通话。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高速行驶,杨飞一行人来到花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陈沫赶在外婆火化之前,见了她最后一面。
她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万般不舍,千般悲痛!
陈母扶着女儿,说道:
“你外婆是高血压,忽然摔倒在地,血液冲破了脑袋里面的血管,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救了,临死前,连一句遗言都没有交待……”
陈沫哭得更大声了。
陈母忧愁的道:“你外婆生前曾跟我说过,她想土葬,可是现在实行火葬的多,她又是在医院去世的,我也没有办法帮她土葬了。再说了,我们家里,一没田,二没土,哪里来的土地给她土葬呢?”
陈沫抹了抹眼泪,忽然意识到,这个家庭,自己成了主心骨!
“妈,你别着急,我们想想办法。”
“这有什么办法可以想呢?要是农民的话,还有山地可以土葬。”
杨飞听了,说道:“可以找你们老家附近的农民问问,看看能不能买一块坟地。用不了多少钱的。或者,可以回外婆的老家去,外婆总有老家吧?她以前在老家难道没有山和田地的吗?”
“我外公外婆都是镇上的人,以前在镇上的国营兵工厂上班的,后来兵工厂倒闭了。他们早就不是农村户口了,所以也就没有分田分地分山的资格。”陈沫解释道。
杨飞沉吟道:“所谓落叶归根,最好就是送外婆的骨灰回老家安葬。就算没有了山和田地,也可以找到当地的村干部询问,买一块坟地就行了。或者,直接就葬进你外公家的祖坟,那是最恰当的。”
陈母道:“哎呀,怕是不行。她外公死得早,当初就有遗言,说一定要葬进自家的祖坟,但族里人都不肯同意,说他早就吃国家粮了,家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不许他葬进去,连祠堂都不许进呢!”
杨飞道:“阿姨,这样吧,我和陈沫先跑一趟外公老家,和当地的村干部谈一下这个事情,要是谈得妥了,我们再来接外婆骨灰回老家,你看可好?”
陈母是个妇人家,从来没主持过大事,现在杨飞肯站出来,帮陈家人出头,她当然一万个愿意,连忙说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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