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晓军的这个周一可真是过得刺激。
周日晚上听说工作的写字楼内发生了命案,一死死两个;中午又听人说了个四楼闹鬼的故事,还亲自作死了一把,跟着一群人吓得屁滚尿流;没冷静下来呢,又遇到了来抓人的警察,下班前就有同事在小群里八卦,原来三楼某个网络公司的小员工就是周末那起命案的杀人凶手。
这惊心动魄持续到了下班。
下班的时候,大伙一块儿出去等电梯——知道命案就发生在楼梯间,很多人都不愿走那里了。情愿多等几趟电梯,也要“平安”下楼。葛晓军就碰到了中午讲故事的那个青年,还有和他争吵起来,不相信闹鬼一说的男人。
也真是巧了。葛晓军就是中午那个下了温度计app,拍桌子提议马上就上楼去看看的人。
三个人在这里都工作有段时间了,平时只是上下班能见到,混了个脸熟,和学生时期那种不同年级的校友差不多,就是知道这么个人是在同一层公司工作的。
葛晓军惊喜地指指那两个人,自我介绍道:“我叫葛晓军。两位好、两位好。中午不好意思啊,脾气上来了。我这人脾气比较冲。两位别介意啊。”
葛晓军放低姿态,友善地伸出了手。
那两人也各自伸手,和葛晓军一起握了握。
三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讲故事的青年自我介绍叫王新,那个不信鬼故事的男人叫冯东华。
他们三个就这样一边等电梯,一边聊起来,谈论的自然是中午那事情的后续。
“……听说那个人,戴眼镜的那个,被带走了。好像打碎了玻璃,还是砸了东西。”葛晓军说道。
楼上的两次撞击声他们可都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尤为响亮。也是因为这动静,刚到三楼来抓人的警察才立刻爬楼梯去了四楼。
王新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跟你们说个事,我刚打听到的消息。那个戴眼镜的,是四楼原来公司的人。”
“火灾的那个?”葛晓军问道。
王新点点头,“之前警察来的时候,不是物业的也在吗?物业他们说的。那个物业的就在旁边听着呢。人家自己说的,他是原来四楼那公司的。”
葛晓军配合地倒吸口凉气,一脸惊骇。他这是发散了自己的想象力,已经脑补出了很多画面。
“然后呢?警察把他怎么了?”
“带走了。人配合得很。跟着警察走了。可能因为是早上吧。”王新煞有介事地说道。
这种说法正应和了葛晓军的脑补。
他们周围等电梯的人也都竖起了耳朵,听得仔细,一个个表情丰富。
冯东华看起来是三人中年纪最长的,依旧是不信鬼故事的态度,淡定道:“你们别瞎想了。他就是被请去协助调查了。之前那些动静,也不是闹鬼。警察问了,监控也看了,是飞进来一只鸟,很大一只,好像是什么保护动物。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带进来的。”
王新和葛晓军立刻看向了冯东华。王新有些恼怒,葛晓军则是疑惑。
冯东华装模作样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这类事情本来不该说的……我有亲戚在派出所工作。文员,坐办公室的。他们整天听到不少消息。你那什么十几年前的火灾,我那亲戚也知道,他亲手处理的那个报告。没死人。大晚上烧起来,一层楼都烧没了,但就是没死人。”
王新哼了一声,“你不信就算了。”
葛晓军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心中腻味,可还有些不尽兴。他拉了两人,打起圆场,“也别说这些了。今天我们算认识了,你们两个晚上有空不?咱们一起吃饭。喝不喝酒?找个地方喝酒。”
王新大声应好。
冯东华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三人不谈四楼的事情,气氛就变得融洽起来。
正好都在同一层工作,又不是同事,相处起来格外轻松。
酒过三巡之后,三个人都脸色发红,眼神迷离。
王新闷了一口酒,指了指冯东华,“我……我跟你讲……那故事,那四楼的事情,不是我跟你胡说。十几年前、十几年前我一个叔叔,就是金荣大厦……”他一甩手,随便指了身后一个方向,“就是金荣大厦物业的!就是,死了人!死了人!”
葛晓军和冯东华都盯着王新看。
冯东华嗤之以鼻,给自己倒满酒,根本不接话。
王新拉住了冯东华的胳膊,“我跟你说,你别不信。我叔叔真的是物业的。我来这儿上班的时候,我叔叔还、还跟我说,不要去、不要……不要去四楼。现在这物业,新的,刚来的,都不知道。四楼,四楼有问题……有问题……”
王新憋出了整句话,脸色更红了,抓着冯东华的手还摇了摇,“还有那个萧帅!萧帅知道吧?警察今天来抓的那个杀人犯。就是,就是冲着四楼来的。”
这事情冯东华和葛晓军都没听说过。
葛晓军忙好奇问道:“他怎么是冲着四楼来的?他不是给那两个女的领路吗?我听说他是见色起意,想要揩油,被那两个女的劈头盖脸地骂,恼羞成怒了,才杀了人。”
王新眯了眯眼经,像是要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不是。我跟你说,不是。他来了、来了上班,上班之后,就整天打听四楼的事情。我叔叔,叔叔是以前物业的……他就来问我,跟我打听。嘿!那小子,装得挺像的,但我早就听我叔叔讲过,四楼、四楼闹鬼。我还以为他也听说过……他来找东西的……”
王新又拿出了讲故事的神秘语气,“他就是死在四楼的人、之一!他是来找东西的!找他的东西!”
冯东华又嗤之以鼻。
“你别不信!”王新大声嚷嚷,“那场火,死了好多人、好多人……你说火是晚上烧的,你说没人……”
“对,就是没人。”冯东华肯定地说道。
“那要,要是……不是人呢?”王新直视冯东华的双眼。
冯东华愣住了。
“不是人。他们本来就不是人。他们晚上才出现……”王新竖起一根手指,看了看,又伸出另一只手,也竖起了食指,两根食指并排在一块儿,“他们,都是第二次死了,第二次……第二次是被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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