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好,等到天亮。”玉拂点头答应。虽然二人都可以在黑暗之中视物,但是晚上看东西肯定沒有白天那么清楚,此外晚上阴气较重,也容易发生诡异的事情,能避就避,沒必要非要搞的自己神经紧张。
玉拂说完,左登峰便放下木箱准备拾柴生火,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先前向此处行走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了风向,冬天北风多,点火之后肯定是向南吹的。
想及此处,左登峰点火了,确切的说是放火,在山风的鼓动下,大火很快烧起,火光冲天,火势迅速向南方蔓延。
“为什么要放火?”玉拂见状皱眉开口,她非常清楚这一把火烧下去会造成数以万计的生灵死亡。
“咱们要想出去只能破阵,一旦破阵,这些怪物就会跑出去,你希望它们跑出去?”左登峰从木箱中拿出清水递给了玉拂。
“城里怎么会有人?”玉拂接过水壶喝了一口。
“不知道,按理说不应该有人。”左登峰摇头回答。
“有沒有可能是幸存者?”玉拂将水壶还给左登峰,左登峰此刻正在动脑思考,木然的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喝过之后才想起玉拂之前喝过,尴尬之下抬头看了玉拂一眼,好在玉拂沒有注意。
“近亲繁殖会导致严重的畸形,那些巨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不应该有正常人。”左登峰拿出自己使用的瓷碗给十三倒水喝。
“如果是人的话,什么样的关系算是近亲?”玉拂出言问道。
“三代以内的血亲,父女是第一代,兄妹是第二代,表兄妹就是第三代,这三代关系如果结婚,生出的后代就有可能畸形。这里当年的居民哪怕有一万人,这么长时间下來彼此之间也会有亲属关系,因为生育是两个人的事情,随着一代一代的繁衍,彼此选择的余地会越來越小。”左登峰出言回答。这些都是西方科学,玉拂自然接触不到。
“我们辰州派养有信鸽,鸽子每次产两枚蛋,孵出之后就是一公一母,它们是兄妹,长大之后就是夫妻,也沒见它们畸形呀。”玉拂举例反驳。
“鸽子跟人能一样吗?”左登峰撇嘴说道。如果不是玉拂所说,他还真不知道鸽子是这样繁殖的。
“我儿时居住的村子当年就有很多表兄妹亲上加亲,但是残疾的和傻子并不多,相反的女孩儿都很漂亮,男子都很聪明。”玉拂环视左右,找到一块青石坐了上去。
“近亲繁殖有可能生出比父母优秀的孩子,也有可能生出畸形的孩子。优秀的孩子就会非常优秀。不好的孩子就会非常不好。”左登峰放下木箱席地而坐,与玉拂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玉拂追问。
“不知道,书上沒说。不过近亲繁殖的后代只有三成比父母好,剩下的七成都不如父母。也就是说坏的可能姓比好的可能姓要大得多。”左登峰开口说道。
“那还有三成可能是好的,里面很可能有幸存的人。”玉拂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几率太小了,你可以算一下,人一般在二十几岁结婚生子,三千年就是一百五十代,前五十代咱给它扣除不算,后一百代一定是近亲吧,一百代每一代都有七成的可能不如父母,这种情况就像用脚去踩房间里的耗子,一脚踩不死,一百脚还能踩不死?”左登峰试图让玉拂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耗子运气好的话,一百脚也不一定踩的死。”玉拂再度摇头。
“你是故意气我还是你就是这样想的?”左登峰无奈叹气,跟玉拂这么聪明的女人说话怎么也这么费劲。
“我就这样想的。”玉拂看着左登峰无奈的神情大感有趣。
“咱们赌一把,我赌里面的人肯定跟咱们不一样。”左登峰收回瓷碗站起身背上了木箱。
“我赌他们跟咱们沒什么区别。”玉拂也站起了身。
“赌注呢?”左登峰赌气开口。
“你说。”玉拂一脸的自信。
“我要是赢了,你就当茅山派的掌教夫人。”左登峰始终沒忘记给金针扯红线。
玉拂闻言猛然皱眉,侧目看着左登峰,神情极为愤怒。
“我开玩……”左登峰一见玉拂神情有异,急忙出言解释。
“好,我要是赢了,你就把玉簪给我戴上。”玉拂冷声打断了左登峰的话。说完之后揉身前掠,在护城河岸落地借力,随即穿过护城河直扑十丈高的城墙。
左登峰不是傻子,玉拂的话外之音他听出來了,对左登峰來说打赌之举无疑是捅了马蜂窝,但是对玉拂來说就是捅了窗户纸。左登峰从沒像现在这样头疼过,他感觉自己无形之中成了卑鄙小人,金针虽然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左登峰还是一直把他当大哥的,也始终把玉拂当未來的大嫂,连隔着衣服看曲线他都感觉不应该,这么一搞,左登峰感觉自己成了勾引大嫂的小叔子。
“喵~”十三见左登峰背着木箱直转圈,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喵个屁呀,我闯祸了。”左登峰重重叹气伸手抓起十三放上肩头,转而急速追赶,这事儿算是彻底搞砸了,不管谁输谁赢,都砸了。
在护城河岸落地借力之后,左登峰急速冲河对岸的城墙掠去,阵法内不能运转灵气在空中转身或者停留,必须瞅准角度斜着上墙。
十丈的城墙对左登峰來说不算什么,当他掠上城墙的时候,玉拂正站在城墙上打量着城内的情景。
“我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左登峰掠上墙头最先看的是玉拂的神情。
“我沒开玩笑,你一定得当真。”玉拂并沒有转头,脸上的神情很是冰冷。
“换个赌注行不?”左登峰焦急之下智商大减。
“晚了。”玉拂猛然转头,吓的左登峰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他从未见过玉拂这么愤怒,这时候他开始后悔了,他跟玉拂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姓格,开玩笑开过火了。
左登峰闻言沒有再说什么,通过玉拂此刻的神情以及她先前所说的‘落花流水’來看,她对金针是真的沒意思,自己真不该瞎热心,现在是真正的惹火上身了。此刻左登峰虽然眼睛看着城中,但是他并沒有在看景物,而是在后悔,早知道会是这种局面,宁肯沒人说话一直憋死也不会叫玉拂过來,不过话又说回來了,如果常年不跟外人接触,憋死应该不会,憋疯倒是有可能。
愁眉苦脸的懊恼了许久,左登峰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城墙下方的城池,城池为方形,十里见方,城中有街道四条,十字形贯穿东南西北,将古城分割成了四个区域,城中大部分建筑都为石质建筑,得以经受三千年的风雨保存至今,东北和东南两处区域的建筑比较高大,也比较精美,但是倒塌的数量也最多,由此可见当年建造的时候是使用了木料的。西北和西南两处区域几乎是清一色的巨大平顶石屋,东西纵向,南北排列,很是整齐,保存的也相对完好。
那座巨大的三角形黄金塔就坐落在古城中央的十字路南侧,底部占据了西南和东南两处区域面积的一半,也就是五里左右,黄金塔的北侧是什么情况目前不得而知,因为那是视线的盲区。
古城的街道上也长满了杂草和树木,房屋也大多沒了房门,整个古城在夜色之下显得破败而萧瑟。
“石楼里有人,你输了。”玉拂探手从怀中取出了那根凤凰玉簪递向左登峰。
左登峰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城中虽然长满了杂草,但是在杂草之中有一条清晰可辨的小路,这条小路是从城门方向通向东南区域一处两层石楼的,石楼之中有微弱的火光在微微摇曳,这就说明里面有人。
“说句心里话,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输,但是现在我不那么想了,不过我也不希望你赢。”左登峰叹气摇头并沒有接那只玉簪。
“愿赌服输。”玉拂并沒有收回那只玉簪。
“你想过沒有,如果这里真的有人,他们完全可以离开这里,为什么还要生活在这个危险的环境中。”左登峰转头开口。
“此处距离阵法的南侧边缘最近,也超过了一百里,你认为他们敢外出吗?”玉拂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咱们的赌局作废,我不希望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也不要逼我做我不能做的事情。”左登峰探手接过玉拂手中的玉簪插上了她的发髻。
“我跟你开玩笑的。说吧,你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让你这么自信你会赢。”玉拂愣了片刻改变了说话的语调,力求让自己的声音欢快自然,事实上她声带颤音,她读懂了左登峰心酸的无奈,也读懂了他坚定的执着。
“凡事都有原因,外面那些巨人不会耕种,只能猎食,长期以往,它们的嘴巴就变的像狼,视觉和嗅觉也都变的很发达,但是你有沒有想过它们为什么沒有耳朵?”左登峰出言笑道。有些话说清楚了令他感觉很轻松。
“你的意思是不是石楼外面那面铜鼓可以发出令它们惧怕的声音?长期以往它们就退化了听觉?”玉拂伸手指了指石楼外一面大鼓,鼓大如碾,青铜为骨,竖立屋外。
“是的,咱们先前走的小路宽不足三尺,恰好跟那个铜鼓的宽度一样,也就是说石楼里的人经常滚着铜鼓外出,既然能滚着铜鼓外出,他们自然就能安全的靠近阵法边缘并离去。他们之所以沒有离去是因为阵法不让他们出去,阵法为什么不让他们出去,因为他们跟人不一样了。”左登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就不信你回回都能猜对,眼见为实。”玉拂说着掠下了城墙。
“怎么能说我是猜的?”左登峰带着十三紧随其后,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的靠近了东南区域那座发出微弱光亮的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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