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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莫干山上,在几年前建造了一个莫家庄,是从北宸黔西搬迁此处的,莫家以经营茶叶和布匹为生,在城中的绸缎庄与茗香楼就是他们的产业。
莫家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长相平平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或许男人到了这个年龄大多都会身体发福身材走样的吧。可这个掌柜偏生就有一个相貌清秀的儿子,让人羡慕不已,如今也已经是十二岁的少年郎了。
为的有这么一个清秀的儿子,不少的人调侃那老板,说最好滴血认亲,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不要当了乌龟王八,替别人养儿子。
每每有人这么说的时候,那莫掌柜都会笑着说,我儿子像了他娘,一样的美貌,若是像我这般的丑,那可就麻烦了。每次只要吴掌柜的这么说,那些识趣的客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云城作为皇权的中心,每天都会有不少的谈资,新的谈资总会很快的将旧的就淹没在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之中。
莫干山的密林之中,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山边吹着一管玉箫,玉箫晶莹剔透,在箫的末端,还坠着一条红色的璎珞。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身后,“参见少主。”
“不必多礼,可是有什么新的消息了?”少年依旧背对着来人,月光洒在少年俊秀的脸色,显出淡淡忧伤。
“是的,少主,您说的没错,前几日在茶楼喝茶的人,正是药王谷的人。”中年男子恭敬道。
他很是奇怪,这药王谷的人常年与人做生意,云城之中的药行也有不少都是药王谷的老主顾,为何少主会对药王谷人的行踪这样的在意。
“那他们一定没有住在得月楼吧。”少年语气肯定道。
“少主英明,他们都住进了城东的楚园。”
“楚园?没想到皇后竟然让药王谷的人住在了她弟弟的宅子里,这宅子楚璃雨才搬去不久,莫不是他早已预见药王谷的人会来云城?”
“少主,这皇后娘娘曾经被药王谷的少谷主所救,且在药王谷养伤半年,他们之间有些交情也是自然的,药王谷的人虽然是江湖中人,这楚璃雨也曾经是江湖中人,他们有往来,想来也不是什么怪事。”
“哼,想不到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如今也变成了无脑之辈。”少年冷声道。旋即转身,冰冷的目光落在中年男子的身上,让中年男子顿时感到一阵的寒意。
“属下愚昧,还请少主明示。”中年男子轻声道。
“药王谷做生意向来都有手下人去做,即便是少谷主也许久不来云城了,而这次,药王与夫人毒仙还有少谷主全都来了云城,我想着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你回去安排一下,让咱们的人都暂时按兵不动,一切都等着看看再说。”
“是,少主。少主,夜已深了,您还是早些会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属下会办妥当的。”男子关怀道。
眼前的少主,跟他之前的主子是一样的清冷,看着那酷似他主子的容颜,他的小主子已经长大了,想当初,他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娃娃,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啊。
他们现在的生活其实很平静,他并不希望少主的平静生活被打破,若是夫人没有告诉少主一切,或许……少主要过的比现在快乐的多。
毕竟,在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承担去上一辈人的恩怨,但是,既然夫人想要少主为主子复仇,那他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他会为了少主不惜一切代价的。
是夜,楚璃雨换上了一袭夜行衣,来到了位于城东的云氏医馆的后院,见有有个房间还亮着灯,烛光照着女子的倩影投射在窗户上。
楚璃雨知道,那人正是云溪,只是不知道,云溪此番还没有休息,是在看医书,还是在等着他呢?
思及此,楚璃雨迈步上前,叩响了房门,无论云溪是否在等自己,他今晚都是要见她一面的,毕竟有许多的事情,凌亦君知道的再多,都不如直接询问当事人要好些。
“寒江哥哥?真的是你?”女子兴奋道。旋即,又垂下了眼眸,“如今应该称一声国舅爷了吧,既然来了,请进吧。”云溪让开了一条路道。
楚璃雨迈步走进房间,看到桌上放着一本伤寒论,不由的微微蹙了蹙眉,这伤寒论本是医学当中较为浅显的医术了,云溪出身医药世家,这样的医术,应该是自幼便可以倒背如流的了,怎么此时还在看这样的医术?
很显然,她并不是真的要看医术,而是知道自己要来,特意等着自己的,因为她太过聪明,以至于那本医术放倒了呢。
“多年不见,云溪姑娘倒是练就了不少新的技艺啊。”楚璃雨淡淡道。
闻言,云溪微微一怔,笑着上前。提起桌上的茶壶,为楚璃雨斟了一杯茶,“寒江哥哥真是说笑了,云溪的医术都是家传的,哪里比得上寒江哥哥四处游历的见识广博啊。”
“呵呵,云溪姑娘也不必自谦,这倒着看书,可不就是云溪姑娘的新本事吗?”楚璃雨淡淡道。
见楚璃雨已然识破,云溪也不再装模作样了,随即也在楚璃雨的对面坐了下来,“寒江哥哥,不,国舅爷,真是观察入微啊,没错,我就是在等你。我知道老药王他们都住进了你的楚园,而且凌少谷主应该也将云家的秘密告诉你了吧。”
云家的秘密,看来这云家还真是有秘密啊?只不过凌亦君对自己说的虽然震惊,但是还不是最核心的问题,云家,一个医药世家,为何会懂得那般……危险的武艺。
对,就是危险,既然江湖中人将那封魂大法列为禁书,可见那封魂大法是十分霸道的武艺。学医之人,也有不少是懂得武功的,但都是一些放声本事,若是遇到强大的对手,自然是打不过的。而且,让他感到最为奇怪的就是,为何他当初感受不到云家人的内力。
“既然云溪姑娘已经知晓我的来意,那么自然是不必再虚与委蛇了。”
“好,没想到国舅爷依旧快人快语。国舅爷应该已经知道封魂大法了吧?”云溪淡淡道。
听到云溪主动的提起了封魂大法,楚璃雨微微颔首示意,云溪看着寒江那俊美的脸庞,旋即继续道:“这封魂大法其实是云氏的祖先留下来的,在一百年前,云氏一族只是做草药生意,这封魂大法也是偶人得到。当初山匪路霸横行,云氏一族也是想要保全自己,才修习了这门功法,没想到这门功法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云氏的祖先因为曾经犯下罪孽,便将这本书封藏了起来,要求云氏一族的后代都不允许修习,只能以施医救人,几代人下来,这封魂大法也就渐渐地被人遗忘了。”
“既然知道是阴损之物,就应该一把火烧个干净,留下来,那只能说明,还是你们云家的祖先贪得无厌。”楚璃雨冷声道。
在他看来,一个本邪书,自然是不应该留存于世间的,既然知道是坏的还要留下,那就说明云氏祖先并不想毁掉那本书,而是想着将来会有一个更出色的云家人继承那本书。
“国舅爷这么说,未免有些带有色眼镜看人了,云氏的祖先只是不希望一本奇书就此被毁,不让家族后人修习,难道还不能说明云氏祖先是良善之人吗?国舅爷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云溪面露不悦道。
她认识的那个寒江哥哥,曾经是那般的清冷孤傲,但是他从来不会将人看的很坏,就如当初他不嫌弃自己丑陋,愿意与自己做朋友是一样的。
只是没有想到,十年不见,她心心念念的寒江哥哥,已然不再是那个人了。难道说,在云城的这些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已经将他的心给污染了吗?
“并非是我小人之心,而是你们云氏做人并不光明磊落。封魂大法的来历,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是什么人知道你云家有封魂大法,又是什么人抢走了封魂大法。”楚璃雨面无表情道。
“云家的人都知道封魂大法,原本云家是不允许纳妾的,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出去,而我二叔纳了几房妾室,其中一个妾室将封魂大法的消息,卖给了江湖中人,至于来到云家的都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他们全都带着狮子面具,领头的人带的是银色,其他的人全都是铜色的。”云溪含泪道。
当日云家被灭门的情景,一直都在她睡梦中上演,她亲眼看着父亲母亲被杀,还有她的乳母,若不是乳母护着她,怕是她也早已死了。只是她逃离火场的时候,房子的横梁砸中了她,再醒来的时候,脸已经被烧毁了。
至于容貌,她其实并不在意的,只要能找到害死她一家人的凶手,那么她就是死了也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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