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师愚山就落在了这凉亭中,正站在鱼哄仙和第一翻墙的对面。
师愚山就着这昏暗的灯光,看了看范厕生,又看了看鱼哄仙和第一翻墙。
现在,范厕生的手里,依然还提着那一个用来吸附师愚山暗器的青布包袱。
师愚山一看到这个包袱,虽然不动声色,但却在心里暗暗冷笑。
现在,师愚山在盯着身穿紧身黑衣、裹着黑巾的第一翻墙,他看了很久,问鱼哄仙道:“鱼大师,这位朋友,莫非就是你请来开锁的?”
鱼哄仙笑道:“正是!正是!这是我的朋友,还请两位多多关照。”
师愚山笑道:“好说!好说!却不知道这位朋友,如何称呼啊?”
鱼哄仙道:“我这位朋友,一向都很酷,不喜欢说话,江湖朋友给他取个外号,就叫作‘哑巴’。”
师愚山笑道:“哑巴?他究竟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哑巴?”
鱼哄仙道:“当然不是真正的哑巴。”
师愚山笑道:“这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能开口说话,那简直是每一个哑巴做梦都想拥有的事。一个人本来不是哑巴,却不喜欢说话,我也真是醉了。”
第一翻墙并没有搭理师愚山。
师愚山却继续说道:“不过这位朋友穿上这套职业装,看起来就很有职业素养,真有专业人士的风范。”
鱼哄仙道:“在下请来的人,当然是专业人士。就像我,就是一个专业的算命先生。”
师愚山笑道:“很好!专业人士很好!在江湖中也很吃香。”
他似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问鱼哄仙道:“嘿!鱼大师,你的那位朋友吴大师呢?去哪里了?今天晚上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鱼哄仙道:“我本来是要和他一起来的,遇到什么事情也好与他商量。却不曾想,自从与你们二位在贰酒店相别,他就生病了。”
师愚山诧异道:“生病?他生的是什么病?”
鱼哄仙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无非也就是吃坏了肚子,拉肚子拉个不停,那简直拉得‘稀里哗啦’的。我就只好一个人来了。”
师愚山听了,喃喃道:“看来他今天的运气,也实在还不错。”
他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小到鱼哄仙都完全没有听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鱼哄仙问道:“师先生,你在说什么?”
师愚山连忙笑道:“哦?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愿病魔早日战胜吴大师。”
鱼哄仙听了,也笑道:“我代我的这位朋友感谢足下关心!多谢!多谢!也愿‘病魔到处转,明天到你家’。”
范厕生听了这两个人的一番话,冷笑一声。
这时,远方已有更鼓声传来。
范厕生冷冷道:“现在,我们已到了该行动的时候!”
鱼哄仙道:“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于是,鱼哄仙、第一翻墙、范厕生、师愚山四个人就来到了樊胡子家的后方。
在樊胡子家的后方,是一片很大的竹林。
这竹林中,密密麻麻生长着楠竹。
这竹林中,没有知了,也没有萤火虫,因为现在是冬季。
这些竹子,有很多都已被冰雪压断。
现在,鱼哄仙、第一翻墙、范厕生、师愚山四个人,就在这一片竹林中。
樊胡子家和这一片很大的竹林,就被一道围墙阻隔了起来。
这一道围墙,青砖堆砌,大约有两个人那么高。
鱼哄仙等四人若想进入樊胡子家,就得翻过这一道围墙。
这四人正站在围墙之下。
范厕生盯着师愚山,问道:“在你看来,我们应该从这里进去?”
师愚山指了指院子里那三株高耸的柏树,道:“是!那密室的入口,就在那三棵柏树下。”
鱼哄仙盯着这围墙看了很久,又装模作样在墙壁上摸索着,然后往墙壁上跳了两跳。
他现在的动作,看起来实在是滑稽而笨拙。
范厕生与师愚山就在看着鱼哄仙这种滑稽而笨拙的攀爬。在他们看来,鱼哄仙翻墙,就和老母猪上树完全没什么两样。
鱼哄仙爬了三五次,才很有些丧气地说道:“各位,这围墙实在很有点高,在下要想翻进去,只怕是难于上青天。我想看看情况,想必也只能是梦中泡影,就只好请你们三人进去行事,我就在这里等候,如何?”
范厕生听了这话,一声冷笑,道:“你最好还是在这里等我们为好!”
这时,师愚山忽然盯着第一翻墙,道:“却不知道这位开锁的朋友,爬起墙来,是不是也像你这位算命的朋友一样?”
第一翻墙听了这话,也不回应,却在看着鱼哄仙。
鱼哄仙淡淡地说道:“他爬墙,跟我爬起来不一样。”
师愚山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鱼哄仙道:“我是根本就爬不上,他却不但爬得上,而且还爬得很快。”
师愚山似笑非笑地问道:“很快?究竟是多快?”
鱼哄仙也似笑非笑地说道:“比快还要快!”
师愚山盯着第一翻墙,道:“哦?比快还要快?那你能不能先露一手,让我们也见识见识,这比快还快,到底是有多快?”
第一翻墙还是没有出声。
鱼哄仙道:“既然这位师先生想看看,你翻墙的速度到底有多快,你何不露一手让他瞧瞧……”
鱼哄仙话还没有说完,第一翻墙忽然身形一闪,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他的人就已经瓢到了十丈开外。然后又在一眨眼的时间,师愚山和范厕生只觉得一道黑影掠过,第一翻墙又回到了他原来站立的地方。
他的身法,快到不可思议。快到就仿佛他一直都站在这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这个时候,就连范厕生和师愚山见了第一翻墙如此精妙绝伦的轻功,也吃惊不已。
过了很久,范厕生才看着第一翻墙,说道:“你的轻功很好!”然后他就盯着师愚山,道:“像他这样的轻功,我可以保证,他绝对可以翻过任何一道墙。你信不信?”
师愚山连忙道:“对!对!对!我信!我信!这样的轻功,简直顶呱呱!顶呱呱!”
范厕生道:“那我们现在就进去?”
师愚山却忽然抬手说道:“慢着!”
范厕生皱眉道:“还有什么事?”
师愚山道:“这间密室,我看樊胡子进去,都是和里面的人暗语接头。我们如果想要那小屋里的看守者开门,也得知道他们的暗语。”
范厕生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暗语?”
师愚山附在范厕生的耳畔,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范厕生听完,点了点头。
于是,鱼哄仙就在这墙外的竹林中等待。
范厕生和师愚山、第一翻墙三人纵身一跃,已轻飘飘地跃过了这道围墙,落在了樊胡子家的后院中。
这院子里很黑,没有灯笼。
黑得就算是两个人相对站着,也很难看清楚对方的面目。
第一翻墙等三人既看不清前方的路,也看不清脚下的路,他们只有走得很慢,才有可能避免弄出声响。
过了很久,他们才走到这三棵高大的柏树之下。
柏树后面的墙壁上,有一扇很窄的门,门缝中透漏出昏黄暗淡的灯光。
范厕生和第一翻墙已经站在了这扇门后,师愚山却倚着墙壁,面向着这扇窄门。
门内没有人说话,但却时不时传来有人清嗓子的声音。
过了很久,范厕生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两声。
门内还没有人说话。
范厕生又敲了三声。
还是没有人回应。
范厕生又敲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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