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子裁判“滴”的一声哨响,倒计时钟的数字开始变动,比赛开始。
ex-ball凭空出现在了场地中央,高高地落下。
“呜嗷啊啊啊!”
卡尔像打了鸡血一样,猛蹬双腿,高高地一跃而起,抢先将球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确实,在开局拼抢上,安德烈亚一点优势都没有。并不是安德烈亚的反应和弹跳力的问题,而是体格差距。安德烈亚的身高虽然有一米七八,在女生中算是大高个了,但是卡尔毕竟还是男生,身高有一米八三,足足高出了五厘米,这五厘米的身高差直接决定了开局的局势。
很好,这一局,开了一个好头!
卡尔暗喜,他很少能在一开始就占据优势。
还不赖嘛……
安德烈亚撇了撇嘴。
卡尔一落地,手往下狠狠地一落,准备球将换到脚上。这是想打一个高度的落差。一般情况下,对方会首先向着自己手中的球扑过来,如果在这时顺势换脚的话,对方就会直接扑了一个空。
卡尔有些小得意,他可并不是一点小技巧都不会去想的那种人啊。
然而这种小聪明到此为止了。
安德烈亚迅速出手,一掌打击在球上,将它一下子推了出去,动作迅疾得就像要切断敌人的咽喉一般。不止如此,安德烈亚就像已经预料到了球被击飞的方向一样,疾步向前跟进,最后在最极限的距离接住了这一将近失控的球,顺势勾手将球整个从背后抛到了另一只手上。经过这一调整,原本混乱的球的运动路线重新获得了规律,将节奏牢牢控制。
被看穿了!
而且,通过这一串近乎暴力的动作之后,安德烈亚已经甩开卡尔将近两个身位!
局势瞬间反转,球权已然被控制在了安德烈亚手中。
令索菲惊讶的是,这种强度的手部动作,安德烈亚明明更像是一个惯用手的选手!
那她的脚力岂不是浪费了……
然而这个疑惑很快就被解答了。
卡尔也不是傻子,被断球之后自然知道要回身追击。
安德烈亚竟然站住了,并没有带球突进,而是直接松开手,待球掉落下,稳稳当当地用脚背接住了球。
果然还是惯用脚吗?也是,无论是惯用脚还是惯用手,手部脚部的技巧也都是要同时训练的,只不过根据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各有侧重罢了。要惯用脚的选手做出刚才那系列动作也不是不可能。
脚部技巧比手部技巧更加难练,这是共识。既然安德烈亚是在无人妨碍的情况下主动换到脚部,证明她对自己的脚部技巧更加有自信,她还是一个惯用脚选手。
索菲正这么想着,立马被打脸了。
一秒,两秒。
安德烈亚勾起脚尖,让球稳稳地停在了脚背与小腿之间形成的三角地带,一动不动。
什么意思?一般惯用腿的选手将球换到脚之后,要么是用花式脚法秀对手一脸,要么就踢着球往前盘带,即使是暂停在原处也要靠颠球来避免犯规,怎么有这样直接让球黏在脚上的?
再这样下去可是要被吹犯规了啊!
卡尔也不明白安德烈亚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他只知道现在是他拦截的大好时机。
虽然现在球黏在安德烈亚脚上,按规则,卡尔是不能触球的。但是接下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安德烈亚停球超时犯规,球权转归于卡尔,要么是安德烈亚被迫将球颠起以避免犯规,这样卡尔就可以卡准时间趁机截断。
除了安德烈亚,在场的所有人脑内似乎都没有第三种可能。
两秒半,电子裁判的蜂鸣器电路已经准备被打开,吹出犯规的警告音了。
就在这时,安德烈亚动了。
她猛地向后撩腿,球仿佛还没感受到下落的重力,在空中微微停滞了一瞬,安德烈亚用力摆腿,正脚背击打在滞在空中的球上。
这竟然是一个射门!
ex-ball的比赛场地标准场地长为58米,宽为37米,这块草坪虽然是公园场地,但是也还算宽敞,从安德烈亚起脚的地方到长凳少说也有三十米长。一般根本不可能有人从这个位置就准备进球的!
但是安德烈亚她可以!
这一球力度之大,球速之快,卡尔根本没有反应,这一球直接就从他面前呼啸而过,席卷起巨大的气流,如同长矛一般,以雷霆之势不可阻挡地刺向前方。
球正中长椅最最左上角的那一点,从椅背上高高地弹跳起来,然而化作泡沫消失在了空中。
电子记分牌翻动。一比零,安德烈亚领先。
全场惊愕。
索菲看明白了,从整体技巧来说,安德烈亚确实是一个惯用手的选手,但是其他惯用手选手在传球和入球时也是直接用手投射,而安德烈亚只有在这种时刻会将球切换到脚部,以出人意料的超远距离射门强行破门。
她的远射并不空只有力量,角度还非常刁钻,在实战中完全拥有直接破掉数道人墙的能力。
远射是安德烈亚的拿手好戏!凭借她的脚力,她的得分位置范围已经不再是球门前,禁区内了,从中场起就是她可以射门的位置!
这是什么运气?竟然一下子遇到了这么强劲的选手!
但是,现在的状况显然不容乐观。比赛才开始了半分钟不到,安德烈亚就已经先进一球。巨大的实力差距摆在这里,卡尔要在剩下的四分半钟内赶超,绝非易事。
“卡尔他应该可以的吧?”清帆忧心忡忡地小声询问。
索菲没有做声。
如果赢不了眼下这一场比试的话,不仅拉不了安德烈亚入队,寻找维克多的线索也就此断了……
如果不能成为队友就太可惜了。
清帆打心眼里地想要跟安德烈亚成为真正的朋友。
安德烈亚撩了撩头发,瞥了卡尔一眼,挑了挑眉。
她的这种踢法完全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她就站在那里,告诉对手,你来啊,我不怕你。
此时的安德烈亚和之前有了些许的变化,不再是一幅好麻烦的样子,她变得非常好胜。
在ex-ball上,她可从不服输。
“好厉害!”
出乎意料。挫败、不甘、愤怒、羞愧,这些本应该在此刻卡尔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而是兴奋、激动与憧憬。
“这样的比试才有意义!果然全心全意地认真打球最开心了!”
果然还是那个卡尔……索菲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微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场并不容易的比试,她反而并没有之前那般紧张了,卡尔的话语总是能让人没有理由地放下心来。
安德烈亚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她惊讶地抬了抬眉,最后收敛了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她还是挺欣赏卡尔的态度的。
“那就来吧。”
————
在场地的另一侧,有人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
那是一个一头凌乱的狮子毛的少年,兜帽盖住了他的上半部分,但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他外露的发亮的古铜色皮肤,以及左侧脸颊上一条长长的疤痕。这个疤痕是一处刀疤,切口十分整齐,但同时也长得吓人,从眼睑下方拉出,横跨过下颌骨,一直延伸到喉结处,很难想象少年之前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留下如此可怕的刀疤,也无法想像有人曾经受过如此严重的伤,竟然还能活下来。
少年不仅活下来了,还悠哉悠哉地晃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暗中观察着眼前这场比试,两臂霸道地张开揽住椅背。
就是他占住了对侧的长椅,导致了卡尔和安德烈亚的比试只能用半场。
“啊,对,我在这边。”
“没啥特别的,还是之前那几个小朋友,大概也就是拉他组队参加mec海选之类的。”
“啊?我看了,打得简直菜得一批,就这还想拉维克多?我都想睡觉了。”
“有哪几个人?一个傻笑笨蛋,一个扶他,一个软妹,还有一个就之前跟维克多混一块那个小丫头,虽然人家年龄比我大就是了。”
“什么还有什么?啊呀我说了没啥太大的事就别来找我。我打球很忙的。”
“臭眼镜仔,你就是过分关心,天天婆婆妈妈的,当心短寿。”
……
少年嘴巴里嘟嘟囔囔的,仿佛在自言自语般地对着空气说话,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他的声音平时都非常洪亮的,为了不让旁人觉得他是个傻子,他能压低成这样也是不太容易。
卡尔并不知道,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他发的那些所谓石沉大海的刷屏寻找维克多的消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少年换了一只脚翘着,屁股更加往长椅上坐了一点,这样坐着更加舒服一点。
卡尔和安德烈亚的比试他全然都看在了眼里。他的态度只有一个:小儿科。这不过是一些“小儿科”的东西,卡尔还在那边“好厉害好厉害”地喊着,他简直觉得好笑。
不过,既然都被那眼镜仔安排到这里了,说实话,再看一会儿,也并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继续打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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