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画店掌柜一见来了个农夫打扮的人,连迎客的话都懒得说,低头继续算账。张韦见屋里摆满了格式的图画,有山水有人物,画工精巧,不禁自语道:“这要是让我带回现代,可就发财了。”
转身来到掌柜处,问道:“老板,你这收不收画?”掌柜抬头看了张韦一眼,道:“是风景还是人物啊?”张韦道:“是人物画。”
掌柜冷冷的道:“人物的三十文。”张韦大奇:“您连画都没看怎么就开价了?”
掌柜的不耐烦道:“你个山野村夫懂得什么画,大师画画能卖一百两你行么?滚滚滚!”
张韦冷哼道:“掌柜的,你这里若有画能值一百两银子,我这画少说得值一千两!”
掌柜听张韦语出惊人,停下手中的活,冷眼打量了下张韦,只见这人虽穿着简陋,但器宇轩昂,不似普通种地的,一时拿捏不准,道:“那请画出来让我见识见识罢。”张韦心想这人势利眼,我得装一装才能卖个好价钱,于是缓缓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红色的小纸,小心翼翼的摊平了摆在掌柜面前。
掌柜未曾想到画竟然如此袖珍,忙捧起仔细端看,只见人物画得栩栩如生,旁边的花纹排列整齐有序,杂而不乱,人物旁边更有几个不认识的汉字笔记苍劲,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掌柜看得呆了,从来未见过如此细致精巧的画。
张韦暗暗发笑,表面仍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此画为双面画,你且看背面!”掌柜闻言翻转钞票一看,背面一个辉煌的宫殿上面似有仙云朵朵,更是惊诧不已,赞叹连连。张韦一把收回钞票,道:“老板给开个价吧。”
掌柜这才把目光收回来,又打量了下张韦,道:“此画也就值五十两罢。”张韦哪能不知他在压价试探,皱眉道:“掌柜莫不是在蒙我罢,我在襄阳找名家看画都出到一千两,若不是我现今着急用钱,也不会来你这偏僻小镇卖画。”
说完转身要走,掌柜忙拉住张韦,赔笑道:“小人眼拙,原是画中大家,五十两银子是小人的赔罪钱,小人愿再出八百两银子收您这幅画。”张韦本是诈他一诈,岂知竟然还真蒙到了个天价,心中自然乐开了花,表面仍强作镇定道:“实不相瞒,我的画是上古周文王时期流传下来,是人间至宝,天下只此一张,你把这画对着光亮一看便知真假。”掌柜按着张韦的指点一看,只见空白处竟出现一幅和主图人物一样的画面,惊得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韦趁热打铁道:“但是我并未让那名家知晓这奥秘,只是看老板你待人还算真诚,这才以诚相待。”
掌柜此时哪还敢不信,这不是神画又是什么,哪有人能把画藏于纸中,哆嗦着把画交予张韦道,公子在这稍等,这画小人做不了主,我请东家来看看,说完转身进了内堂,旁边伙计赶忙过来给张韦倒茶,殷勤备至。
张韦品着茶水,晃着二郎腿得意至极。不一会掌柜出来,笑着道:“东家请公子到内堂一叙。”言罢又把一个钱袋塞给了张韦,道:“这是东家的意思,无论成与不成,这五十两银子作为赔罪,务请笑纳。”张韦暗赞东家会办事,笑着收下了。掌柜这才如释重负般,引张韦进内堂,自己则退出房间随手带上了们。
内堂的摆设很典雅,中间一个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阳光从窗户缝隙射进地面上,让人有种如临仙境的感觉。内堂正中是一个软卧榻,上面似半卧着一个女人,隔着粉色的纱帘,看不清楚。“公子请坐。”一声娇媚无限的声音从帘后传来,让人浮想联翩。
张韦拱了拱手,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汉代没有椅子,只有个桌子,桌子后面放个垫就算座位了,张韦模仿古人跪坐在一旁,道:“请问您就是东家么?”那女人娇笑了起来,花枝乱颤,道:“公子倒是爽快人,看公子样貌英伟,更似是北方人士。”
张韦嗯了一声算做回答。那女人见张韦不愿提及身世,从帘后走了出来,张韦立时眼前一亮,只见这女人二十五六上下,皮肤白嫩,说不出的美艳,更透露着一股狐媚。身似无骨般依着张韦坐下,手搭着张韦的肩膀,吹气如兰道:“张公子看奴家好看么。”
张韦感觉着耳边的柔声细语,感受着女人丰满的胸部,脸腾地红了,忙往旁边挪了挪,道:“在下是来卖画的,还请东家给个价钱。”那女人道:“别东家东家的叫,贱妾又不是无名无姓,贱妾姓赵,名玉丹,你可以叫玉丹或丹儿,却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若在现代,这种女人正是张韦做**梦到的类型,但张韦着急卖画,又心焦韵儿自己在外面,哪敢跟这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的赵玉丹闲扯。再次正色道:“在下张韦,请丹儿姑娘出个价罢。”
赵玉丹颇有意味的看着张韦道:“还是请公子开价罢,奴家绝不还价。”张韦不懂行情,本想摸摸底,谁知对方棋高一着,于是硬着头皮道:“此乃上古至宝,无奈在下落魄只此才不得不变卖,低于五千两我肯定不卖。”张韦本想要一万两,但担心对方万一回绝自己无法收场,才喊了五千两,自知这也算是狮子大开口了。
只见赵玉丹低头不语,似在思考,张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时间无人说话,气氛尴尬至极。张韦一咬牙刚想开口降价,只听赵玉丹下定决心似的道:“不想公子竟如此识货,今真叫贱妾心服口服,罢了,五千两便五千两,不过….”说到这突然看了看张韦,张韦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表面仍做平静状看着赵玉丹,后者续道:“不过奴家目前只能提给公子四千五百两,奴家在城东有个宅子价值千两,今见公子气宇非凡,将来必有大作为,奴家便做个人情抵给公子,望公子飞黄腾达之时勿忘了我这小女子便好。”说完嫣然一笑走回帘后坐好,才唤来掌柜带着张韦画押领钱去了。
出来时,见韵儿正焦急的四处张望,张韦心情大好,偷偷的绕到韵儿身后,突然伸手蒙住了韵儿的眼睛,怪声道:“猜猜我是谁?”韵儿哪懂这嬉闹的手段,惊慌尖叫,挣扎中一肘戳在了张韦肋骨上,疼的张韦弯下了腰,周围人都停下来观看,更有几个大汉更要英雄救美,韵儿一见是张韦,忙过来搀扶,连忙道歉。
张韦苦笑道:“女侠武功盖世,小弟甘拜下风。”韵儿见张韦无恙,这才掩面而笑,周围人见无趣便散了。
张韦兴奋的拉着韵儿跑到卖簪子的地摊,豪气的道:“刚才那支玉簪和那支银簪都给我包起来。”韵儿诧异的看着张韦,不知为何这一会的功夫张韦就有钱了,张韦故作神秘的把簪子戴在韵儿头上,道:“韵儿真美,以后咱们要过好日子了!”
城东这座宅子当真是气魄,外表黑瓦白墙,内里还有处花园,前前后后十多间屋子,里面摆设一应俱全,赵玉丹的人送完银子便起身离开了,偌大的院子只剩张韦和韵儿,显得略发冷清。
韵儿道:“经礼(张韦把表字改成了经礼,看起来更正常些),我们三个哪用这么大的宅院啊,你哪来的钱?”张韦头一次听韵儿叫的如此亲切,不禁大喜,从兜里又掏出四张百元钞票说道:“这种是我家乡的钱,我在这用一张换了肆仟伍佰两银子还有这大宅院,怎么样?”
韵儿好奇的拿着张韦手中的百元钞票,经张韦的指点上下翻看,暗暗称奇,张韦得意的拿出一张往韵儿手里一塞道:“这个送给你了。”韵儿赶忙摆手道:“这个太贵重了,韵儿怎受的起。”
张韦嘿嘿一笑,道:“那这就当是我明媒正娶你的聘礼吧。”韵儿听罢大羞,连耳根都红了,偏又不知该躲到哪里去,张韦就喜欢韵儿这种只有古典女孩才有的矜持和羞涩,哈哈一笑,道:“咱们赶紧去把这好消息告诉你兄长去!”张韦指的好消息自然是发财了,韵儿想的却是明媒正娶,脸更红了。
经这一役,张韦似乎找到了在这乱世生存的根基,作为男人的强大自尊也回来了,无论什么朝代,钱都是生存的基本。
两人在城西的贩盐摊找到了张盛,后者正据理力争的和店家砍价,张韦问清价格,随手甩出银子,拉着一脸惊讶的张盛回到了新宅,又把之前的故事重讲了一边,只听的张盛目瞪口呆。
少顷,张盛让韵儿去安置寝室,突然对张韦磕起头来,吓得张韦也跪下对磕。
张盛道:“原来你真是神仙下凡啊,能凭一人之力杀死猛虎,又能变出这么多钱来,请仙人恕小人冒犯之罪。”张韦奇道:“你何时冒犯我了?”
张盛伏地道:“仙人是不能娶凡人的,我还多次请你娶小人之妹,不是冒犯是什么?”张韦无奈道:“我真心不是仙人,这么说罢,我家在遥远的北方,我也不知怎的就到了这里,我家乡和这完全不一样,所以才有那么多你没见过的东西,我也只是普通人,之前不答应娶令妹实是因为我对这的环境完全不熟悉,也不知能否在这生活下去,大丈夫连安身立命尚且不能,又怎能娶令妹仙女般的人物,不忍让她跟着我受苦罢了。现今不同了,我决定正式提亲,还望子仲兄应允。”说罢伏地不齐。
张盛听的将信将疑,从腰间取出短剑,突然刺向张韦的手臂。张韦完全没有防备,躲闪不及,右臂被划了个口子,流出血来。张盛把剑一抛哈哈大笑,道:“你果然不是神仙,神仙不会受伤的,哈哈。”张韦一脸黑线,感觉自己成了有神论者的小白鼠。
次日张盛和张韦从城门口买了些卖身的穷人男女充当家丁丫鬟,任张盛为管家,从此摇身一变,成为了盘石镇的一方小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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