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从星海出来,谢铭的脑子已经混沌了,除了还能走路外就是板着脸高冷。不熟的人打眼一看,根本不会发现这个人已经醉了。
厉骜衣襟上簪着艳色的玫瑰,揽着谢铭的腰,一路护送人下了电梯。星海体贴的安排了代驾,厉骜也不想再去应付酒驾检查。
车窗半开,夜风吹散了酒气。
谢铭伏在厉骜的肩上,浑身绵软,头脑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根本就是舍不得离开厉骜,舍不得他此生唯一的家。
尽管张科长说可能有办法,但是谢铭亲眼目睹了那一场恐怖,那个“可能”还要再打些折扣。
如果他不幸...一些事情就应该尽快的安排妥当。留给他的时间委实不多了,如果要立下遗嘱,那么就不能进行公证公开,免得厉骜发现。而且他名下的很多东西也要尽快转给厉骜,这件事情必须想一个妥善的借口,如果等遗嘱生效的话,厉骜就需要缴纳大笔税款。
厉骜一直没有生活来源,给他留下的财产自然是越多越好。
还有离婚...或许这个不必强硬的要求厉骜签字,毕竟婚姻法规定了一方为另一方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们两人都没有父母子女,不用考虑更多。
但他们必须分居。
谢铭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想吓到厉骜,更不想伤害他。从吞下妖丹后,他仔细询问过自己的情况,张科长的说法让他恐惧。
他会变成一个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或许还有极强的杀伤力。到那个时候,他没有理智,没有记忆,只会造成社会恐慌,有极大的可能会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谢铭可以忍受自己的死亡,甚至能够接受自己作为怪物死去...但是他无法想象变成怪物的自己杀死厉骜。
他的情况特殊,妖丹没有第一时间改造他的身体,尽管被封住了,但是妖丹内的妖气会一直渗透,直到他彻底的妖化。
还有胡静...或许他可以用一部分资产委托超刑科保护厉骜。如果超刑科想要调查这个案件的话,应该不会拒绝。但是不能是现在,他不能让厉骜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
酒力渐渐漫过思绪,绕成乱麻的计划变成一片空白。谢铭不知道的是,紧紧抱着他的厉骜神色有一瞬的冷凝。
几百米外,一辆低调的轿车前轮突然爆胎。若不是开着的人技术过硬,恐怕直接就撞上了路灯。
王志洲开门下车,远处已经看不见那辆黑色奔驰。
他有些拿不准自己刚才是被人做了法还是车子自己出的意外,只好先拿起手机给张科长打电话。
刚刚上车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是谢铭,还有一个人...他怎么想不起来了?不过看他和谢铭那么亲近,应该就是谢铭的那位同性伴侣吧。
车子的路线是驶往谢铭所住的小区,目前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王志洲郁闷的叼着烟,站在路边等人来拖车。
那一边,厉骜抱着谢铭一路上了电梯回到家,关上门后就直奔卧室。
今晚又是一顿大餐!
他猥琐的搓搓手,伏在谢铭身上假惺惺的说:“白天我伺候你,晚上你伺候我,这个没毛病!”
“谢铭,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亲亲,我脱你衣服了。”
“宝贝儿,来给你男人亲个。”
谢铭虽然昏昏沉沉,但是抬手指着厉骜说“背家规”的力气还是有的。可是他放纵了自己,也纵容了厉骜。
虚软手臂小心翼翼的环住那坚实的颈,那白皙的皮肤上青痕未消,更添绯色。
只有这几天了,顾及身体健康的规矩似乎成了他最遗憾的玩笑。
戒烟、少饮酒、不纵欲...他以前是想和厉骜长命百岁的。
现在无所谓了。
......
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折腾,让谢铭彻底瘫了下来,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厉骜倒是精神奕奕的,像是个采阳补阳的糙皮妖精。
谢铭喘着气,神志渐渐回归,听着厉骜在浴室里一边哼着歌一边放洗澡水。
厉骜不可能和他分居。
所以他只能想其他办法。
浴室里,厉骜把手伸进浴缸试水温。现在他突然觉得,破产也没什么不好的,看这两天的夫夫生活,多和谐。
不过...谢铭今天去超刑科做什么?又是约会,又是大餐,把他的思绪占据的满满当当,到了这会儿的贤者时间才反应过来。
外面的谢铭“瘫痪”在床,厉骜出去抱了人,装作不经意的问:“你今天下午做什么去了?公司这么忙?”
厉骜找小妖怪监督谢铭这事儿见光死,他半点不敢和谢铭坦白。不只是他身份的问题,光是24小时监督谢铭就是死罪了。
现在想问也只能旁敲侧击的,好在谢铭对他不设防,基本上都能打听出来。
“没什么,配合调查而已。”谢铭懒懒的泡在温度舒适的水里,靠在厉骜怀里放松自己全身的力量。
充当靠垫的厉骜一边给谢铭按摩,一边假意抱怨,“不会是税务上的事儿吧,你都成纳税模范了,查得还这么严?”
可以说是非常的心机了。
谢铭歪头在厉骜肩上蹭蹭,疲累的解释道:“不是税务上的事情,这次是目击了一起意外事件,大概就是作人证。和我没什么关系。”
谢铭无意多说,却也不想撒谎,含糊着把这件事遮掩下去。
厉骜则是想起前一天小绿尖儿说的凯豪...估计就是那次出的事,然后需要谢铭配合录个证明。
他放了心,见谢铭合上了眼睛,也就不再多问。
第二天一早,谢铭理所当然的起不来床。厉骜殷勤地揉腰推背,生怕谢铭搬出家法来收拾他。
昨天买的二斤小龙虾过了一个晚上还活蹦乱跳的,没有一个敢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在厉骜的高压统治下,连死都是一件需要得到允许的,非常奢侈的向往...
厉骜打算今天就把它们给香辣了,有几只活得也很是辛苦,让他怪不落忍的。这个建议一经申请就得到了谢铭的全力支持,谢铭是不会做香辣小龙虾的,他的全力支持就是“想吃,你做”,这对厉骜来说完全足够了。
趁着厉骜在厨房里忙忙碌碌,谢铭去阳台给公司法务部拨了电话。
28层楼上,阳台的窗子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就听得风声烈烈,仿佛涌出无数不甘的呼啸。
谢铭谨慎的合上门。
双层的隔音,加上倒灌的风声,厉骜什么也不会听到。透明的门也能让他尽早看到厉骜的身影,不至于露出什么破绽。
电话里的铃声响了不多时那边就接通了。
谢铭咨询了遗嘱相关的信息后,挂了电话。
现在他还需要半天的时间去公司办理手续...可以陪着厉骜的时间又减少了。
阳台的角落里放着一包不知何时买的烟,可能是厉骜的。谢铭从婚后就开始戒了,偶尔的应酬避不过,会少许的抽几根。慢慢地公司起来了,他也就无需太在意那些交际。
谢铭点了一根,丝丝缕缕雾气从唇边逸散,明明灭灭的火光仿佛将尽未尽的期冀。这太难了,也太痛苦。厉骜可能会恨他,恨他什么都不说,恨他轻易的抛弃,恨他自己一个人走。
第一次,谢铭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一声清晰的推门声,厉骜黏糊糊贴上来,高大的身体圈住了谢铭,那从内散发的热量也传了过来。
“你不是戒了?”厉骜刚刚处理完小龙虾,两手都是腥味,他下巴在谢铭的肩头蹭蹭,示意给他也来一口。
谢铭夹着烟修长的两指递到厉骜唇边,“你什么时候买的?”
“唔...”厉骜吸了一口吐出烟气,想了想才道:“天山那回吧,要么就是东北?深山老林子,抽两口能解乏。”
那不就至少一个月前了?怪不得味道这么别扭...谢铭转手就把烟摁了,顺便把那包也拿起来丢掉。
不过说起厉骜摄影的爱好,谢铭其实很难理解。厉骜喜欢去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若不是每天约好打电话的时间厉骜从来没有延误,谢铭恐怕早都劝他换个爱好了。
而且厉骜拍摄的照片...实在让人一言难尽。镜头低的时候仿佛是贴着地,腐叶烂泥没有丝毫美感;高的又是杂乱无章,仿佛很不走心随手一甩就是一张照片。没有构图,没有调焦...如同小孩子信手涂鸦。
家里保存了几本相册,厉骜也从不想投稿或是贴出来欣赏...好似全然没有这样一个爱好一般。但是隔几个月他又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谈起他想去的地方也是急切不已,仿佛那里埋着宝藏。
谢铭平日里忙,对厉骜这点要求无不应允。久而久之,厉骜这个奇怪的爱好就一直延续至今。
开大了窗子散散烟味,谢铭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如果这一个月厉骜出门采风...那岂不是能解决他现在最大的问题。
“你最近...想出去摄影吗?听说这个月份在北极能看到极光。”
厉骜赖了吧唧的趴在谢铭背上,支着两臂圈住他,摇头在谢铭后颈上磨蹭,“不去。我拍得又不好看,北极又冷,还远...”
最最重要的是,那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又不长什么天才地宝,去那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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