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怨气在钻入余蒙蒙的体内的一刹那,其实就给余蒙蒙带来实际的伤害,让她就算想强打起精神来,也着实无能为力。
急躁迅速占领了她的整个思绪,连带着不安,在她的面上涌动着。
度月也看出了这一点,便好言相劝。只是说出来的话,着实没有能抚慰人心的功效,反而还令余蒙蒙多添了几分急躁和无力感。
只听他道:“郡主,你腹内的胎儿太过弱若是放任这些怨气留在体内乱窜,怕是要出事的。待会儿我为你施法引渡出来,就算是疼,你也不要拼命喊出来,会损伤精气的,所以”
余蒙蒙万万没有想到,平时高冷且寡言少语的人,突然就说起话来,是这么的啰嗦。她于是便抬起一只手来,无力地挥了挥,说道:“度月道长若是你再说下去,怕是我待会儿也也没命去拼命忍、忍了”
体内的灵力和气血都比封起来,阻挡了怨气进一步在余蒙蒙体内肆虐的同时,却也让那些停留在原地的怨气,仍旧将她折磨得痛苦不堪。
换句话说,假设余蒙蒙体内的怨气是一种疾病,度月的符箓是一味药。当余蒙蒙的体内的怨气让她痛苦的时候,度月的这味药被服下了。但是,这味药的功能只止步于将病情控制,防止它的进一步肆虐,却并没有给余蒙蒙带来实际的缓解作用。余蒙蒙原来该有多难受,现在仍旧有多难受。
所以,她才会说出,怕自己没有这个命去拼命。
度月听了,沉默了一下,立即将余蒙蒙的身体扶正,道:“那郡主你好生忍着,我尽量动作快些。”
“嗯快些”余蒙蒙的神志已经渐趋昏迷。她本能地应答着度月的话,怕是再迟了,真的会伤害到她肚子里的胎儿。
她怎么样无事,只是万万不能伤了她腹中的胎儿。
度月考虑到了这里虽然是皇宫内最为荒僻的一处,但究竟是宫廷内院,怕是不经意的会被什么人瞧见,到时候口口相传,令人误会,他们又平添解释不清楚的祸事。遂当机立断地做了一个结界,将两人的身体都围圈在其内,这才开始做法。
余蒙蒙体内的怨气,在她受伤的的那一刻,由伤口内侵袭进去不少,所以引渡起来有些麻烦。何况,她的腹中还有胎儿,无形中,让这本来颇为简单的事情,做起来,更是复杂了不少。
因此,度月在为余蒙蒙将怨气往体外引渡的时候,自然是不敢分神。
这是度月自小以来,碰到的最耗费心力的事情。在接触余蒙蒙的一刹那,便碰到了一个灵力巨大的金印,他惊骇之余,便小心翼翼地绕着这个金印将怨气吸附出来。
同时,余蒙蒙体内的灵力,更是让他的内心惊诧!
原来,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归入了道门的精灵,而是冥界的鬼差!
待将全部的怨气都从余蒙蒙的体内吸附出来的时候,度月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将余蒙蒙扶起来,定定地看着她,接着就无言地朝余蒙蒙一拜,道:“原来郡主是地府的鬼差,失敬。”
余蒙蒙知道自打他出手救自己的那一刻起,这件事情就已经瞒不住了,所以现在也不再遮遮掩掩的,道:“我如今不在职务上,道长不必如此恭敬。况你方才救了我和孩子一命,是我和孩子的大恩人,我又如何能受的起道长这一拜呢?”说着,余蒙蒙就已经伸手去扶度月起来了。
身份泄露,其实还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的。这关乎于她下一步计划的施行。
余蒙蒙有些恍惚,心里不知如何是好。度月毕竟是自己和孩子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有泄露自己身份的风险,可是自己也不能真个狼心狗肺地去伤害他。
度月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道:“郡主并不用担心,度月向来不管任何的闲事。”
被人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多少有些尴尬,余蒙蒙无奈地朝度月看了一眼,道:“道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
“郡主不必解释,度月明白。”说罢了,度月将结界撤了,径直往外面走去。余蒙蒙跟上去,不由问:“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在后面跟踪着你?你能识破我的隐身术?”
“郡主的灵气十分特殊,度月只看了一眼,便能明白。”度月的说法,有些晦涩。
余蒙蒙不解地又问:“那你又是如何看出来这些的呢?”
她有自信,自己的隐身术就算不是最为上乘的,但也不是度月这个灵力水平就能看出来的。要知道,当初谛玄澈训练她的时候,几乎是按着最严酷的方法来训练的。练到最后,除了谛玄澈和毕方,几乎没有人能够一眼就识破她的隐身术。
她不是有意埋汰度月,只是度月修炼的时间并不长久,同那些冥界和妖魔界动不动就生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们不一样。
短短的人世数十载,又如何能抵得过那些时间几乎是凝固了的老妖怪呢?
就算是自己,也是因为造化好,所以才得来了今日这一身本事。
度月见她确实殷切,便如她所愿地回答道:“郡主,你的修为高过于度月数十倍不止,度月本不应该有能力识破郡主的隐身诀的。但是,郡主的灵力高则高矣,却是有一个缺点的。”
“什么缺点?”余蒙蒙忙问。她自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出岔子了。
按照度月的说法,他的修为远不及自己,本不应该看出来才是的,可是如今他却看出来了,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灵力,其实是有着什么致命的缺陷的呢?
若是真的如此,岂不是只要是个有点儿修为的人,就能识破自己的隐身术呢?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上次回到冥界,清河哥哥和墨昌也不见得能识破,所以,玄机怕不是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在这个度月的身上吧。
想着,余蒙蒙的目光不由有些狂热地看向了度月。
这个人,果然很特殊!自己之前在亭子里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怕就是某种预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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