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蒙蒙正望着自己,对上她的目光,白慕不由自主地先是对其笑了一下后,方问:“怎么了?”
余蒙蒙依旧是担心地看着他,一双手捧着他的脸说:“我刚才很担心你。”
“担心什么呢?”白慕觉得好笑起来。应该说变成了傀儡的余蒙蒙真是别具一格地让人觉得好笑。
余蒙蒙放下手,眸子微眯着道:“刚才你掐的我很疼,所以,我才觉得你也很疼的。”
白慕听她这么说,就将方才自己抱着的那只手臂的袖子拉开来,看去,果然见一片青紫。他凝眸看着余蒙蒙坦率而纯真的眼神,心里止不住地有些动摇起来了。
果然七星想得没错,似这般会魅惑人心的女子,留着怕也是个祸害。
白慕本来温柔似水的目光蓦然间就冷冽如冬日寒冰,他手上加重了气力,混着毒辣的法力想要将他怀中的这朵花妖弄死。
见他不同于方才的举动,七星也不由地心里诧异,白慕他为何在突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
七星一直淡漠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一直揪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能让白慕心里动乱的人,一个也不该留!
而余蒙蒙明显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疼痛,又看着白慕眉宇间现出的杀机。她惊讶了一会儿,马上就想明白了。于是闭上眼,咬牙撑着,只安心等待着最终的那一刻的到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任人宰割而不合常理的举动。她只是在心里明白,只要是这个人做的,就全都对。
既然是对的,她又为何要挣扎反驳呢?
白慕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余蒙蒙,观察着她的反应。本应该就是傀儡,为何会这般让他失控呢?
有些颓丧地松开了手。接着白慕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傲然。他仰首俯视着怀中较弱无力的人儿,心道不过是一个被他控制住了的傀儡,一身灵力与鬼印也尽失,就是先留她一命又何妨?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压力消失了以后,余蒙蒙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儿观察着白慕,脸上尽是迷茫与不解,她总算是彻底被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弄糊涂了。
看着她尤不知足的表情,白慕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你这样一副表情,似乎是希望我杀了你?”
余蒙蒙眨眨眼,反问:“放了我你会开心吗?”
白慕闻言,沉默不语了。低头一看,正是自己的住处到了。他也不答余蒙蒙的话,而是朝左侧的七星看了一眼。七星收回了自己失望的眼身,瞬间施法让三人的身形隐匿起来。
落了地,只见是一座辉煌雄伟的宫殿,看着高墙深院的模样,似乎是皇宫一眼的规模。
余蒙蒙咋舌地看着,心里正疑惑,白慕不是妖怪吗?为何会住在人类的皇宫里?
白慕看着她疑惑的神情,将一根缠绕在食指上的蛛丝轻轻地牵了牵,读懂了余蒙蒙的心思。
他惊讶于她的内心此刻竟然如此敞亮。与他往日做出来的傀儡完全不想似。
到底是为什么,才会独独漏过一个她是如此呢?
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呢?
这时候,白慕甚至怀疑自己的傀儡术是不是失灵了。可是再看余蒙蒙,心动迟缓,反应死板,根本就与他最初见的那个模样完全不一样。
“主子,我们进去吧。”七星见他还在迟疑,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感觉道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白慕脸色一变,将余蒙蒙交给七星道:“带她回宫。”然后自己化作了一股寒风追上了那马车。
宫门正此时开启,一辆华丽的马车带着一对人马出来。趁此机会,已经隐身七星与余蒙蒙两人化作一股风顺着宫门吹进去。
马车一阵摇晃,外面的一个婢女忙问:“主子,您怎么样?”
“无妨,继续走。”马车内的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传出来,似完全不为这股异常的冷风所动的模样。
“继续走!”女子听了妇人的命令,登时就大喊一声,一队人马就继续在夜色与薄雾中前进。
马车里的中年妇人感觉到马车继续前进以后,睁开了一双略略疲惫的眼。她心里不安,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唯手上的一串佛珠快速地拨动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良久后,她轻叹一声。手上也不继续动了。
她看着马车内突然出现的男子,认命一般地问:“孩子,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姨母?依您之见呢?”白慕坐在那夫人的一侧,轻轻一笑,语气中皆是嘲讽。“姨母如今还能记着慕儿,可真让慕儿开心呢。”
“孩子,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姨母呢?”那夫人满眼都是不甘地看着他,与他争辩道:“我都在尽力地补偿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姨母这话说得好笑!”白慕嗜血地看着她,道:“我曾经与姨母说过,不要出现在我能感应得到的地方,可今儿个偏就巧了!”他边说便靠近那妇人,一双眼里仿佛淬了毒一样,“正好,姨母多活了这么些年,下去与我那孤独的母妃做个伴如何?”
那夫人脸变得极难看,张口就要呼救命。白慕鄙夷地看着她慌乱不堪的举动道:“姨母,这马车上我早设了结界,你就是把这马车拆了,他们也听不到,更看不到。”
“妖孽……你这个妖孽!”那夫人血红着眼看着他,一双养得白润滚圆的手指着他,恨恨地道:“当年我就不该救下你!”
“哈哈哈……”白慕冷笑地看着她,也不与她继续辩驳,将一个匕首插在那夫人的心房上,稳如泰山一样地坐在马车里看着她一点点地死亡。
看着那夫人那一双不甘心的眼睛,他嗤笑一声,化作一股寒风卷出了马车外。
除了拉车的马不安地抬起蹄子踢了两下,竟真的无一人察觉马车内的妇人已经咽了气。
等一对人马到了府门口,一个女子站在一侧叫了夫人半天都不应,这才心慌觉得出事了。她忙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一看就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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