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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本也无处可去,只能信了修女的话。在修女的指引下,吉本和泪子被带到了教堂,教堂里收留了各路逃难的人。美日混血的神父,听吉本在用日语安慰泪子,便捧着圣经,来到她们面前,用日语问道:“你们是母女吗?”
泪子羞涩的转过脸:“这个……其实……”
“是母女!她是我的女儿,我们一起来北京旅游的。”吉本却接下了泪子的话,如此回答。
神父微微一笑:“好……上帝会祝福你们的……”
泪子不知吉本阿姨为何要这么说,但眼下,她们的处境,确实形同母女。当吉本拿到酒精和纱布后,以一个公主抱就把泪子平放在了床单上,脱开了泪子的裤腿,才发现膝盖已被磕破,鲜血汩汩直流,淌得整条腿都是,分外渗人,跌破的伤口对泪子而言,早已疼之麻木。
吉本小心翼翼的用棉球为泪子的伤口擦拭酒精,泪子终于痛得叫出了声。这一刻,仿佛自己的妈妈就在她身边,感动中,内心袭来一阵暖意。
是的,吉本就像慈母给孩子包扎伤口,就像小时候摔到地上摔破了皮,也是妈妈为泪子擦上药水。泪子情不自禁的就伸出双手,热烈的拥住了吉本阿姨,然后说漏了嘴:“妈妈……”
吉本还以为泪子假戏真做,搂着泪子的后背,也跟着笑了起来:“女儿……”
萍水相逢的两人却在危难中搞得“母女情深”,吉本的肩膀跟妈妈一样可靠、吉本的双手跟妈妈一样温暖。这场面,甚至围观的难民也为之感动,甚至落泪。
吉本用贴心的“母爱”将受了伤的泪子成功攻略,泪子含笑间眼含热泪的挽着吉本的手,支吾着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不是,今天才刚认识吗?”
“乖,别想太多……”吉本笑眯眯的摸摸泪子的脸。
泪子也终无心去想太多,她拿出手机就给御坂美琴发去短信,告诉对方自己所处的位置,并让她先找到王耀,最后一句“一切安好”输入完,刚要点发出键,他的手就没来由的抖了一下,手机“啪”的摔在了地上。
恍然间,泪子才发现,不是她的手再抖,也不仅仅是她全身在抖,而是整个房子都在猛烈的震颤着。一时间,天花板上掉落下的碎屑就像漫天花雨,整个教堂都充满了尖叫与绝望。
哥尔赞已经大摇大摆的接近了教堂,即使隔着一条街,那震地的脚步还是让教堂摇摇欲坠。群众全都丢了神,一窝蜂从教堂逃了出来,神父赶紧让大家不可慌乱,口口声声说“上帝会保佑”,但根本没人理他的神论。
从一座围城走向另一座围城,只要怪兽没被消灭,和平就只是空梦,人们只是反复上演大逃亡的戏码。泪子走下来,但因膝伤的缘故,走得一瘸一拐,这样子根本走不出走远就会被哥尔赞踩扁,她无奈的苦笑:“别管我了……已经够了,你逃走吧,我不会怪你的……”
“不……我不能丢下你。我希望,我能活得没有遗憾。”才休息没多久,吉本义无反顾的要继续背泪子,但一路照顾泪子,吉本的体力早已透支,眼看房梁松动、教堂倾斜,现场就只有她们两个以及神父还没有撤离了。
神父先疏散了修女,然后走到两人身边,提醒她们快撤。吉本苦笑着一手撑地,凝视着神父:“你不是说,上帝会保佑我们吗?若上帝真的存在,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死去了?”
“快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神父自知无力掩饰,只能答非所问的急催她们。
“可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走不动了……”吉本认命了一般半跪在地,脸上的虚汗证明她今天不是一般的辛苦。
“没时间了……哎呀,房顶要塌啦!”眼看教堂东摇西晃,神父也吓得腿软,虽然是出于一片好意才让难民跑来歇脚,但他却忘了这间教堂建起来时就因缺钱用豆腐渣工程。此刻,神父也顾不得吉本和泪子,自个儿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现场只留下腿伤难行和筋疲力尽的二女,泪子自惭形秽的苦着脸:“都是我不好……我拖累了你,才让你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没关系。我要是见死不救,我也会悔恨一辈子的。”吉本还一个劲的安慰泪子。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泪子的身体向后一倾,包里掉出了一枚玩偶。吉本视之并不陌生,且当场惊呼出来:“ultramantiga……”
“这个……是我随身携带的护身符……”泪子捡起“迪迦”捏在手里,笑得童真烂漫。
吉本却也跟着童心未泯:“这是……这也算是,我的吉祥物了……没想到,这么有缘,原来你也喜欢迪迦啊。”
“你也喜欢?”泪子对着吉本摇摇“迪迦”,而吉本却凑近了脸,仔细的端详。这个“迪迦奥特曼”做工十分精细,就跟真的一样,甚至从这个玩偶身上嗅出了一丝光的气息。
吉本还没来得及去品味“迪迦”的味道,房梁就在晃动中重重的落了下来。吉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危险!”
出于本能的将泪子推到了一边,然后一阵硝烟弥漫,尘土呛人。当烟尘散去时,吉本已经被压在了房梁下面,气息奄奄,却还睁着眼,气若游丝的向泪子伸出了手:“快跑……你快跑……能走多远是多远……”
“我跑不掉了……”吉本舍身为己,泪子岂能独自苟活?她摇着头,毅然上前,用单薄的双臂去推举沉重的房梁,咬牙道,“你没有丢下我,我又怎么能丢下你……你救过我,我要不知恩图报,我也会抱憾终身的!”
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浑身解数全在此刻释放,就差激活洪荒之力了。想想御坂美琴她们是多么的仗义,而她,即使没有能力,也要做她力所能及的事!哪怕压在房梁下的是陌生人,她也要救,而现在吉本就相当于她的妈妈,若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救,那她还算个人吗?
然而,房梁何其之重,凭一个未成年少女的力气,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的。吉本大喊着让她快走,而泪子却义无反顾、竭尽全力的做着无用功,即使汗流如注,也倔强的不肯松手。
场面如同凝固了起来,泪子的手指都发肿了,也抬不动房梁分毫。平凡人的无奈,哥尔赞的脚步声就在耳边,眼看木已成舟,泪子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绝望的泪水瞬间狂飙而出。她恨自己,为何那般无力?要是御坂美琴在的话,岂会连小小的房梁也弄不起来?
“我什么也救不了……什么也救不了……”泪如雨下,痛悔的锤着地,泪子握住了吉本的手,“对不起……我无能……我什么也做不到……”
“你已经尽力了,很棒啊……”死到临头,吉本的脸上依然挂满了微笑,像母亲安慰孩子一样安慰着泪子。
泪子真的变成了“泪子”,眼泪滴落在地、沾湿衣裳的同时,有一颗碰巧落在了“迪迦奥特曼”玩偶的计时器上……
教堂轰然倒塌不过时间问题,吉本一再让泪子离开,希望两人之中至少能活一人,要是泪子活下来,她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可泪子死活也不答应。再这么下去,两人都会没命的。
吉本并不期盼着神灵,但此情此景,她却莫名感到熟悉。她竟然天真的想到了那位戏里的救世主,那时的她意气风发青年时,开着飞燕号,跟那个人一起冲上云霄。每每想起那温暖的光,虽是虚幻,却格外让她陶醉和神往。
家中还挂着那张最终话的合影,还有他父亲早年成为孩子们心中伟大英雄的照片,那些回忆涌上心头,连带着她父亲的那一份。白发苍苍的老父亲,总能用笑容迎接每一个清晨,历经沧桑却从不言弃,她又怎能在这里失去生命?
就这样,吉本拖着虚弱的上半身,还咬牙挣扎的想从房梁下钻出来,但房梁压得太紧,下半身已无知觉,除非截肢,否则根本别想出去。但此刻这附近的人全都溜之大吉了,没人来施救,照此下去,就算怪兽不来,她也只能失血过多而死。
面对吉本的再三央求,泪子苦着脸,泪流满面的低沉道:“我的腿受了伤,就算让我一个人跑,我又能去得了哪里?我要是,有点力量就好了……”
哥尔赞已经逼近了教堂,周边的房屋都被摧残了遍,它对准了教堂顶端那嘲讽的尖状物,就是一发高热射线从头部扫了出来,转瞬间,就要把教堂全部蒸发掉!
就在危急关头,一条看似不起眼的蓝水晶手镯却浮现在半空,挡在了教堂的前,那手镯充满了神奇的魔力,带着魔性的吸力,就像紫金葫芦一样,把哥尔赞发出的射线能量通通都吸了进去,那手镯上有一股神圣的力量萦绕着,微小的手镯却让哥尔赞连碰它的资格都没有。
哥尔赞恼怒的嘶吼几声,像打苍蝇一样,一掌打在了手镯上,却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反震,一口气倒退了三大步。而此刻开着红色法拉利赶到现场的人,却是晴薇。
晴薇之前的一刹那,打开车顶就把带着蓝水晶的手镯扔了出去,手镯直接以瞬移的速度吸掉了哥尔赞的射线。晴薇皱了皱眉,手指放在耳畔,用意念在心中操控:“适应四维作战的改良型‘奥特蓝晶镯’,能量吸收功能,释放……”
奥特蓝晶镯之上,迅速亮起了金芒,一点点金色的光斑迅速从教堂破漏的屋顶灌注了进去。那些光斑,涌入了“迪迦奥特曼”的玩偶上,晴薇在车里,一脸“计划通”的神情。
哥尔赞被激怒再三后,又气势汹汹的冲向教堂,然后一掌拍进的教堂的天窗。这一刻,哥尔赞的爪子伸了进去,泪子一抬头,却已有成片的砖石掉了下来,她的脚没法移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土石砖块将自己吞噬。
下一秒,吉本也被吓哭了:“泪子……泪子……你……你别吓我……”
触目惊心的画面,吉本也失控得泪水夺眶,只见眼前的废墟上,泪子躺倒在那里,头破血流,无情飞落的砖块瞬间夺去了她的生命,头和脸、手和脚全都是血淋淋的。她颤巍巍的伸出手,碰巧贴在泪子的鼻尖,才发现泪子已没了呼吸。花季少女的心跳,在她面前永远的停止了,清澈的明眸也再难睁开。明明只是萍水相逢,吉本为何会痛得这般撕心裂肺?
“泪子!泪子……”绝望的哀鸣声,一阵阵的回响,吉本握住了泪子的手,感受着对方渐趋冰冷的体温,她仿佛经历的人生的大起大落,几秒内,已经连哭泣都没了气力,她的视线,投射在“迪迦奥特曼”的玩偶上,她居然天真的祈祷了起来,“迪迦……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如果真的存在,就请你显显灵啊……迪迦!”
最后的一声响彻云端的呐喊,带着迫切的渴求,终于唤起了奇迹,一切都是那样不可思议!只见“迪迦奥特曼”的玩偶身上,居然莫名其妙的亮起了灵异的光芒,那些金色的光芒指引着迪迦升空而起,仿佛玩偶通了灵性,一瞬间,圣洁的光辉洒了下来,一股强大的气场让吉本压抑的痛楚转眼不复钻心,那是属于救世主的光辉。上帝,真的在保佑她吗?只不过,这个上帝,并不是耶和华,而是她心目中的那位,虚构出来的英雄。
“迪迦……迪迦你终于显灵了?你就是,我的上帝吗?”吉本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灵魂深处传来的欣慰、喜悦,似乎已让她忘记了悲伤和绝望,“爸爸……请你看看,这世上真的有奥特曼存在啊……而且,还是我演女主角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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