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恪见顾三儿一一脸懵逼的模样,他唇角一勾,道:“怎么?还舍不得出来?”
顾三儿连忙从衣橱里面出来,拍了拍胸脯,咳嗽了几声。
燕小七这丫头,她迟早要将她也锁起来,让她尝尝这憋屈的滋味。
顾三儿可还没有这么憋屈过。
“跟我走吧。”寒恪拉起顾三儿的手,将她往殿外牵,因为公主离开了,殿内的丫鬟也都离去。
二人飞身到了院外,在一假山之后,顾三儿挣脱了寒恪的手,道:“多谢寒君搭救,不过现在我还不能走。”
寒恪转身,不解道:“为什么?”
顾三儿拧眉道:“你是如何猜到我在公主殿?”
寒恪抿唇没有说话,却知道顾三儿是什么意思,九王几日没有动静,大家都在猜测九王已经找到她,并且将他私藏起来。
所以,九王出府去的地方,很有可能是顾三儿如今藏身的地方。
果不其然,九王来了公主殿,他果然找到了顾三儿的下落。
寒恪道:“你放心,我会将你秘密送出城,并派人将你安送到南源,就连九王都不知情。”
“不,我说什么都不能连累你,你只要有所动作,总会落下把柄,你身在东晋,享受皇恩俸禄,不能因为我,让广陵王府遭难。”
她可以自己逃,但是不能让东晋的任何一个人帮她。因为她是通缉犯,帮了她就是共犯。
“枫妹妹,你可知你这句话便是让我无颜对九泉下的青烟姑姑。”广陵王府的荣勋和她的命比起来算什么?
“你唤我一声妹妹,我更不能连累你。你不必担心我,你们都以为我伤七王是胡闹,是冲动,实际上是我故意为之。你放心,我会平安离开。”九王待她好,她知道,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实在没有理由弃九王而去。
所以,只能斩断她和九王之间唯一的羁绊,如此,她才能毫无牵挂的离开。
弑兄之仇,就算九王不恨她,为了大义,也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
就算他们到了战场上,也不会手下留情。
然后顾三儿笑了一声,拍了拍寒恪的肩膀,道:“放心,等来日,我会回来看你的。”
顾三儿不走,寒君确实没有办法带顾三儿走。顾三儿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子,决定了的事情轻易不能改变。
寒君看着顾三儿自信的双眸,叹息一声:“罢了,不过,这玉牌你拿着,一旦有什么事,便来寒府找我,我相信妹妹能保护自己。”
寒君突然意识到,九王何等谨慎的一个人,正在禁足,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皇宫?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或许,九王是故意引他现身。
顾三儿笑了:“这皇宫你比我熟。我就不送你了,好渴,我去一趟内务府,其实皇宫的好酒还真的是多。”
看着顾三儿一闪而去的身影,寒君唇角的笑意一收,飞身出了公主殿。
只可惜他一出公主殿,就被九王抓了正形。
九王站在不远处的假山旁,因为这是侧墙,所以没有侍卫宫人,只有九王一人站在那假山之后,唇边含着一抹笑意。
可是,寒恪却看的出来,那抹笑意之中,有多少是被算计的不悦!
“寒君身子不好,却还不走寻常路,若是被父王知道,该担心了。”
九王这话一出,便是威胁之言。
燕帝疑心之重,不管是谁,只要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便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被燕帝知道他暗中帮助顾三儿,如顾三儿所言,广陵王府不会有好下场。
寒恪朝九王这里走了过来,道:“恪是外臣,若非皇上传见,自然只能走非常之路了,不像阿珩,随时都可入宫。”
九王知道寒君高深莫测,可是他们从没有利益交际,他也就没有计较广陵王府一日一日的做大。
可是如今,寒君在他面前生事,九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早该想到,除夕早上,唯一一个没有严查就被放出城的,就是寒府马车,云暄,是你放的?”
“你喜欢上了南源公主?”虽然是疑问,寒恪却问得非常肯定。
九王轻笑了一声:“君上还需要问吗?她是本王的王妃,难道不该喜欢,不该爱?”
“你喜欢她,爱她,便不会对云暄怎么样,我放了他,对阿珩不会造成什么困难,不是吗?”寒恪说的不错,他喜欢顾三儿,所以不会对云暄做什么,至少,云暄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可是,即便这样,九王却不买寒恪的账:“本王有做的理由,寒君却有什么目的?寒君从未离开过京城,却与云暄这样的人物有私交,本王倒要怀疑,广陵王府是否不臣之心了。”
寒恪面色一滞,却又笑了:“其实九王殿下大可不必拿广陵王府开威胁恪,九王殿下还年轻,自然不清楚恪与南源的联系,恪做这些,然为的是母亲生前与南源的情分,与两国没有任何关系。”
九王看了一眼寒恪,依照二人多年相识的情分,九王极不愿相信,背后帮助顾三儿的是寒恪。
他更加愿意相信,寒恪与以往一样,不过是承受君恩,享受至高无上的封号,却无半点实权的寒君。
可是,实际上不是。
他不甘只有虚名,背后势力不可小觑。
“本王如何不知,寒君母亲叶凌燕是南源人。”
“但你可知,她是顾老将军的义女?与顾青烟一同长大?”寒恪说这些,无非是知道,以九王的疑心和能力,不可能不知道南源嫡公主是假,其实她是顾氏军营长大的顾三儿,是顾青烟的女儿。
九王诧异的看了一眼寒君,随后轻笑一声。
他竟然连顾三儿的真实身份都知道,果然是云暄的熟人。
与顾青烟是姐妹么?这么说,寒君也算半个南源人,如此,他更可疑了。
如此复杂的关系一出,九王不会明着对寒恪做什么,可是,从此,广陵王府不再像以往自由,暗卫形同虚设,背后势力也一点一点被九王控制,然后瓦解。
九王不容许有人背着他图谋他的女人,试图将他的女人拐走,不管是她爹还是隔了千山万水的哥,他都不允许他们阻碍他们二人。
“寒君身子不好,还是回府好好养病吧,至于其他劳心伤神的事,寒君还是不要忧心微妙。”
九王的威胁,寒君如何不知道,他可知道广陵王府有没有能力和九王府作对,他识时务的笑了笑:“如今天气寒冷,恪身体虚弱,确实不宜出门。”
开玩笑,九王若想除掉他,断了他的药草来源就可以让他死。
燕帝那人,若他死了,他还真不确定广陵王府还会不会存在?
今日走了一趟,他虽然没有成功的顾三儿带走,可是却也不是一无所获。
他猜的不错,九王确实爱上了顾三儿,也不惜逆皇命而行,将她护在身后。
如此,他却有些矛盾了。
云暄确实是青烟姑姑认定的女婿不假,可是九王也算是与枫妹妹拜了天地的名正言顺的夫君。
他们二人一个是他的至交好友,一个是看着长大视如亲弟的人,他又该帮助谁?
不过看现在这情景,他确实不能再为云暄做什么了,至少广陵王府的人不能再出面。
也亏得没有暴露云暄的势力,否则,他无颜面对云暄。
有九王护着,顾三儿在公主殿相安无事的待着,只是。他们策划的种种,都被九王了然于心。
逃跑?
那都是不存在的事。
很快,六王府的大婚如期而至,新年的喜气还没有过去,又迎来淮南王公主出嫁,燕帝六子再娶,自然普天同庆。
京城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彩狮金龙,热闹非凡。
秀禾从驿馆出嫁,虽然赐婚圣旨到大婚,左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可是淮南王此次入京,便带了无数珍宝,时间虽然仓促,可是秀禾公主的嫁妆。却也是丰厚无比,羡煞众女子。
淮南王果然财大气粗,唯一的女儿出嫁,更是高调无比。
京城见世面的人都忍不住惊叹淮南公主的福分。
红妆无数,父王亲自送嫁,这样的荣宠,似乎没有哪一个女子比的上秀禾。
淮南王就是要告诉天下人,他的女儿,是淮南名姝,是他的掌中宝,如今嫁入六王府,六王府的人若敢亏待她,便是与淮南为敌。
淮南王隆重嫁女,天下人都是见证,若是六王负她,就会被天下人唾弃。
六王一身喜服,精致而华丽,勾勒出他完美身形,身长玉立,容貌俊美,仪表堂堂,众人也赞不绝口。
不愧是皇家子孙,天生的皇家贵胄,非凡人能与之媲美。
淮南王郑重的将秀禾的手交给六王,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后,她是你唯一的妻子。不管你会有多少孩子,秀禾所出,才是你的嫡脉后嗣,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以她们母子二人为重,你可明白?”
这会儿,六王自然不会不明白,面前的人,他该唤一声岳父。
“岳父大人请放心,从今以后,秀禾就是本王的王妃,誓不相负。”
听了六王的话,秀禾突然想起当日她被顾三儿所伤,留在六王府养伤的情景。
其实,六王容貌出色,温柔稳重,她却没有看到他的体贴与温雅。
他说誓不相负,她何尝不是?
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女人只能从一而终,这是不变的定律。
就算她秀禾也是,嫁了人,她心中眼中,便只有夫君一人。
看到两个孩子十指相扣,再看秀禾进入喜骄,淮南王突然红了眼眶,他唯一的女儿,从今以后,他便再难相见。
是呀,只有他不再来京城,才能换得她平安喜乐。
“起轿!”
喜娘高喊一声,喜骄起,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离开驿馆,淮南王骑马,紧追而上,亲送秀禾到六王府。
六王府早就人满为患,除了还在养伤的七王,离开的燕十一,其他的王爷大臣都到来,六王不是第一次娶,自然不必凑热闹,可是秀禾公主是第一次嫁呀,有淮南王这座山在,谁都想来套个近乎。
三王带着两个小郡主到处抢红包,抢喜糖,和大臣们拉开距离,却和小娘子们相处融洽。
燕紫菱和燕兰若和一些小姐妹们在六王府赏梅。
吉时还没到,新人还没拜堂,也还没开席。
也有不少在各个客房里吃酒嗑瓜子,先垫垫肚子。
九王和徐慕容坐在凉厅里面煮茶,虽然来往人不少,可是谁也不愿意和徐慕容有什么交集,所以看到他们二人后,只是草草打招呼后就溜之大吉。
徐慕容凤眸狭长,充满了狡黠和算计,他品着茶,问九王道:“你觉得,淮南王能顺利回到淮南吗?”
“没了虎符,又将女儿留在京城,他为什么不能顺利回南源?”
淮南王交了虎符,没有什么用途。
有秀禾公主这个筹码在京城,淮南反不了,也不敢反。
所以,燕帝不会留淮南王。
可是,淮南王一生磊落,并无私心,燕帝若是他都容不下,未免太损阴德了一点。
“有九王这句话,微臣就放心了,不然燕帝缺德事做多了,我这做臣子的都觉得死后下地狱。”说着,徐慕容捂着自己的心口,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九王假装没听到徐慕容以下犯上,反正这些话,当着燕帝的面儿……他还是不敢说就对了。
徐慕容用茶杯磕了嗑桌面,凑近九王的耳朵:“我今早发现东城门的守卫换了,换成了陛下的血滴子。”
九王抬眸看了一眼徐慕容,徐慕容继续道:“王爷果然不知道,是寅时三刻才换的,若不是微臣刚好去城东办事,恰巧看见他们袖口上的红蝎,不会发现端倪。”
九王听此,立即起身,徐慕容拉了一把九王:“吉时快到了,九王不参加六王拜堂,不厚道吧!”
“松手,本王去找淮南王叙旧!”
徐慕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淮南王,摸了摸鼻子,把手松开。
他还以为这会儿九王要去找血滴子拼命呢。
------题外话------
其实九王真的很聪明,唉,可惜了,太多人算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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