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用说也知道,城头下来的明军虽是死士,但大部分都是士绅的家奴,并未经过多少训练,又没有精良的铠甲,被一千土默特汗帐骑兵一轮乱箭,至少有一半人就被射成刺猬,幸存下来的大部分人匆匆忙忙抓住尚未被收回的绳子,逃回城头,只有少数几个不怕死的家伙,手持盾牌往蒙古人冲过来,结果全部被剁成了肉泥。
次日天刚刚亮,土默特人便发起了攻击,城头的守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鱼梁道延伸过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开铳射箭,杀死一批被土默特人押在前面当炮灰的士绅、商人和奴仆。
远在济南城内的李国栋自然知道李宏带着土默特人干的这些事情,听到特工的禀报,李国栋笑道:“这些士绅,原本他们是国家的精英,可是现在,却成为了国家的毒瘤之一!他们同商人勾结,盘剥百姓,欺骗朝廷,这些人都死光了,天下就太平了!”
不过明末的士绅和奸商,只是毒瘤之一,还有另外两颗毒瘤,一颗是宗室藩王,到了明末,宗室人口居然多达惊人的百万人之多!总人口一亿多人的大明,创造财富的丁口也就五千多万人,这五千多万丁口之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投献到士绅和宗室名下的人,还有的是佃户,这些人只需要交地租,也不承担朝廷税收;还有士绅和宗室的家奴,那也是不承担税收的。真正纳税的农民和小地主,恐怕不到两千万人吧。
举个例子来讲,仅仅是河南的福王,他的田地和粮食即足以平定西北流寇!
可是一毛不拔的福王,在李自成打到家门口了,还舍不得拿出一两银子来发军饷,仓库里存着足够洛阳军民吃十年的粮食,舍不得拿出一粒粮食来发给军队,结果自己都被人宰了,他积累的财富,最后都白白便宜了李自成!
至于最后一颗毒瘤,是军户制度,每一户军户耕种的田地,有三顷田地免税,也就是说一户军户有三百亩地免税。可是现在的普通军户,事实上都已经是佃户了,世袭的军户卫所军官,就是一个个不纳税的大地主!这些军户田,被军官侵吞,这些军官自然不会向朝廷纳税。
至于藩王这颗毒瘤就不需要李国栋操心了,明末的藩王,大部分都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而福王之类的,自有李自成会收拾他们。不要说福王了,就算是周王朱恭枵,虽然在李自成大军来临之际,自掏腰包给士兵,还自掏腰包修建城池,可是李自成放水淹了开封,遭了大难的周围朱恭枵不久病死,四个儿子落入李自成手中,被杀。
李自成、张献忠每到一处,藩王宗室几乎都被他们杀光了,无论是投降的还是被俘虏的,无论求饶如否,无论是否痛痛快快的说出财富的藏匿之处,都会被杀。北方的宗室,几乎被李自成和张献忠杀光了,这其实也是农民起义军对历史的贡献。而且农民起义军还杀了不少士绅商人,这又是另外一个重大贡献。
孙传庭到了生命的最后,还不是一怒之下,杀了一批不肯给秦军支助粮饷的士绅?虽然孙传庭也是士绅阶级,但他知道这个时代士绅对朝廷的危害,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有的事情看透不说透,大家心知肚明即可。最后是崇祯皇帝逼着孙传庭出兵,孙传庭自知必死,干脆杀了一批士绅,随后兵败身死。
李国栋想要免于亡天下的命运,就必须铲除大明的毒瘤。只是这些脏事不能自己来干,所以他把李宏培养成土默特汗,又暗中支助张献忠,同时也有暗中派遣特工帮助李自成,就是要借助他们的手,铲除士绅奸商、藩王宗室这两颗毒瘤。至于军户,今后还能派上用场,等李自成打进了京城,然后清军入关,李国栋会把那些军户都收编了,组成团练对抗满清。
而李宏灭掉的那些士绅,他们的田地落入李国栋手中之后,李国栋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向大明纳税。纳什么税?干嘛要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给朝廷?给了朝廷,大部分还不是被贪官污吏贪墨了?所以他要把这些银子留着扩充自己的军队,为以后做打算。
数百里外的饶阳,土默特人还在猛烈攻城。随着鱼梁道的推进,土默特汗帐骑兵在盾车保护下,来到城下,向城头射出了一轮又一轮铺天盖地的箭矢,箭雨落在城头,城墙上就像是突然长出了无数芦絮一般。李宏的汗帐骑兵箭术极其精准,射上城头的箭矢,给守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城头的守军拼命的反击,鸟铳、弓箭向那些修建鱼梁道的炮灰们射去,随着距离的接近,城头火力变得更加凶猛,不仅是鸟铳和弓箭,石灰瓶、火油罐都用上了,城内的守军还拉出几架临时打造的投石机,把青砖当成石头发射出去,给修建鱼梁道的奴隶们造成重大损失。
李宏又付出了牺牲三千多名奴隶的代价,鱼梁道终于在傍晚时分顶上了城墙。
“启禀大汗!”一名蒙古兵急匆匆的跑进了李宏的中军大帐,“鱼梁道已经完工!”
“好!”李宏站起来,“传我令下,向城头猛攻!”
土默特人以炮灰推着的盾车放在前面开路,大批骑兵下马充当步弓手,紧跟在盾车后面,甚至还有八门虎蹲炮和四门佛郎机也顶上去了。盾车向城头缓缓推进,跟在后面的蒙古弓箭手向城头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小炮喷出火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炮弹打得女墙垛口火星四溅,城头守军一片片的倒下。
困兽犹斗的守军拼死抵抗,一批人倒下了,又是一批人顶了上来,防止蒙古人从鱼梁道的位置登城。
用来防范蒙古骑兵的明军长枪兵,被弓箭手射得七零八落,十二门小炮轰鸣,打得城头血花四溅,惨呼连连。
看着城头防线有所松动,李宏把令牌递给杭高:“杭高将军!你速率一千骑兵登城!”
“喳!”杭高打了个千接过令牌退下。
前面的盾车阵往两边让开一条路,一千余蒙古骑兵呐喊着,策马冲上城头。骑兵冲入城头,前面的十多名骑兵被长枪兵串成了糖葫芦,但也撞开了单薄的长枪阵。随后骑兵跳进城内,策马来回冲杀,砍得城头血流成河。但是守军前赴后继,不断有长枪兵扑过来,几乎是以命换命的打法,义无反顾的往骑兵扑上去,在自己被撞飞的同时,也把长枪刺入蒙古人的战马身上,骑兵身上。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方向,扎木苏和图古齐率领一千精锐的汗帐骑兵,下马当步兵用。前面是炮灰扛着简易云梯,把云梯架在城墙上,一千余汗帐骑兵迅速登城。
守军的注意力都被鱼梁道吸引过去了,冷不防一队蒙古人从另外一边爬上了城头。
“杀!”扎木苏和图古齐率领一千余精锐的汗帐骑兵,向城门楼方向发起猛烈攻击。这一千汗帐骑兵,下了马也是最精锐的步兵,若是在成吉思汗时代,汗帐骑兵就是怯薛军。
距离远的,汗帐骑兵就以步弓射;距离近了,他们就变成刀牌手,杀入人群中,守军根本无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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