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马氏的话的确生出几分不喜。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因为马氏显然没有拿颜彦当女儿看,所以才不想从颜家给颜彦出一份嫁妆,否则她不会专门提到颜彦母亲的嫁妆和颜彦祖母留给她的这点东西,并特别申明一句,颜家还会给她添点。
什么叫添点?
意思是不按颜家嫡女的身份给颜彦备一份嫁妆,只给以亲戚的情分给添一份妆。
可事实上呢,颜家的这份家业原本是属于颜彦父亲的,只是颜芮战死沙场,这才轮到颜芃。
这倒也就罢了,谁叫颜彦是个女孩子,不能继承家业。
但最起码,作为颜家的嫡女,得一份嫁妆是应该的吧?
“既这么着,我也给她添点什么吧,多了没有,十抬嫁妆总能给她凑出来的。”太后说道。
没办法,尽管不高兴,可她也不能直接要求马氏给出一份嫁妆,毕竟这是颜府的家事,她的手不能伸这么长。
太子妃一听,也很快领悟到太后的苦心,笑了笑,“皇祖母要想凑,一百抬都不在话下,且还都是好东西呢。这样吧,皇祖母出十抬,那孙媳也凑个热闹,给六抬吧,只不过孙媳的东西没法和太后比。”
“太子妃客气了,这可是我们彦儿求都求不到的福气呢,臣妇替我们彦儿多谢太后和太子妃了。”马氏跪下去分别地给太后和太子妃行了个大礼。
这时的她心明镜似的意识到这是太后在敲打她,也就是说方才那话果真被太后过分解读了,可尽管如此,她也没办法解释了,怕越描越黑。
再说了,颜府的日子也不比从前,不算颜彦,颜芃有八个子女,她自己生了四个,庶出的也有四个。颜彧作为嫡长女,将来要嫁的人肯定是也有爵位的,嫁妆肯定不能薄了,而颜彰作为嫡长子是要继承爵位的,将来的聘礼也不能少了,她能怎么办?
而颜彦手里有她母亲的嫁妆,还有老太太给的三个庄子和两间铺子,这些东西加一起一年的进账也有四五千两呢,更别说,还有放在孟家的那三万多两银子可以压箱底呢,怎么养不活自己?
陆呦不过是一个庶子,能有多大开销?
太后从马氏的脸上看出了闪烁和不平,便有些意兴阑珊起来,马氏见此忙提出告辞。
从宫里出来,马氏犹豫了一下,直接去了陆府,这件事,她觉得还是早些交代清楚为好,待陆家正式把礼书送来之后,她也该为颜彦置办嫁妆。
不说别的,单就那些家具就是一项庞大的工程,两个月的时间委实有点赶。
颜彦不清楚宫里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马氏去陆家又发生了什么,不过这天晚饭时,她从马氏的脸上看出了不虞之意,只是马氏不说,她也没有问,但她知道马氏进宫了。
倒是次日上午,容姑姑领着一群太监宫女浩浩荡荡地给颜府抬来十抬嫁妆时,颜彦有点猜到马氏在宫里遭遇了什么,同时也猜到陆家那张礼书多半没有合太后的心意。
见此,颜彦勾了勾嘴角,这可比自己开口的效果好多了。
还别说,这次太后委实出了不少血,压箱子的金子就给了颜彦六百两,四季衣料一百匹,其他头面首饰也不少,各种镯子就有十对,金的玉的银的玛瑙都有,此外还有古董花瓶一对,名人字画六卷,官窑出的餐具、茶具酒具各一套,外加红珊瑚摆件一对,颜彦估摸这些东西也值七八千两银子了。
谁知马氏刚把太后送来的东西清点完毕,皇后也打发人送了八抬东西来,压箱子的金子是四百两,衣料送了八十匹,此外还少了一对红珊瑚摆件,其他东西和太后差不多。
太子妃的东西是下午送来的,压箱底的金子是二百两,衣料是六十六匹,没有珊瑚摆件,没有古董花瓶,其他东西也和太后差不多。
如此一来,颜彦压箱底的金子就凑了一千二百两,相当于一万多两银子,这笔数目可不小,颜彦自然猜到了太后的用意。
这不,这些东西一进门,马氏只不过过了一眼,随即便让人直接抬进了颜彦的慎行居,礼单也直接给她了。
宫里三位最尊贵的女人这么大张旗鼓地给颜彦添妆,消息传到了陆家,陆夫人也只好咬着牙把京城附近的两座庄子和长安街上的两间铺子的地契和房契送到了颜家,连同其他的聘礼和聘金。
当然了,这是后话。
如今且说颜彦收到这二十四抬东西,论理,她该去宫里给太后、皇后和太子妃磕头道谢,可因连着一个中秋节,皇后又要在宫里举办中秋宴,因而,颜彦就没有递牌子。
八月十五这天,颜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团圆饭,饭后,马氏带着颜彧和颜彤进宫了,颜彦领着青禾几个在后花园的凉亭里摆上了供品供果,暮色降临时,颜芃带着颜彦和颜彰、颜彬、颜杉、颜彣、颜彨、颜影等人聚在了后花园赏月。
“大姐,不如我们也来玩飞花令吧?就背带有月字的古诗。”颜彰见颜彦没跟着去进宫,担心她有些失落,说道。
“好,得来一点彩头,我是大姐,我出一个荷包外带一个金锞子,谁赢了这彩头就归谁,我呢,就做评判好了。”颜彦见颜杉、颜彣几个有些拘谨,笑着附和了。
“不行,要出彩头也得是我出,哪有你出的道理,你就跟着他们一起玩吧,这彩头我出。”颜芃忙说道。
“叔叔要出彩头可就不能是一个金锞子,怎么着也要一点贵重别致一点的东西吧,嗯,不如叔叔就拿自己的扇子来做彩头吧,就不知叔叔舍得不舍得?”颜彦起哄道。
颜芃手里的扇子是欧阳询的真迹,颜芃一向很宝贝,所以颜彦才会故意逗他,当然了,她也没打算据为己有,打算放水送给颜彰。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我们彦儿高兴,就这么定了,连带这副扇套和扇坠,一并拿来做彩头。”颜芃豪气地把扇子拍在矮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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