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张尔伦料想的一样,第二天天一亮,日军的轰炸机群就从他们的上空呼啸而过,遮天蔽日得投下了大量的炸弹和高爆燃烧弹,张尔伦等人躲在地下防空洞里都能感到大地在强烈的震荡着。日军足足轰炸了一个小时,爆炸声才渐渐停息,张尔伦立即带领部队出来迎敌,再看外面时哪里还有一块好得地方,张尔伦只能带领一个营在一线守卫,同时命令另外一个营迅速在自己的后方构筑三条工事。日军还是和昨天下午一样,这次直接派了一个中队上来和张尔伦进行火力对射,蔡将军在火器上的帮助此时起到了关键作用,二三十挺轻机枪,八挺马克沁重机枪和六门迫击炮火力全开,张尔伦这边竟然和对方拼了个势均力敌,甚至还在一时之间有压倒对方的趋势,双方皆有损伤,一直打到中午时分也难分高下,花逢春来到张尔伦旁边说道:“照着这个打法,今天应该能撑过去了吧?”张尔伦摇摇头说道:“不是什么好事,日军久攻不下肯定会换招。”话音刚落,就听见日军的后方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当花逢春第一次见到铁甲车时,他彻底震撼了,望着这具土黄色的庞然大物,他下意识的竟然想喊一声趴下!可嘴刚张开,就赶紧用两手把嘴捂得紧紧的,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景镇涛。这时,就听到张尔伦喊道:“所有的人放弃第一道防线,退到第二道去,快!”众人刚刚退入第二道防线就听“轰”得一声,第一道防线的中间位置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构筑工事的沙袋被炸的飞了起来。铁甲车在缓慢向前推进着,后面还有一个小队的轻装步兵紧随其后,迫击炮打过去的炮弹除了延缓铁甲车的速度外,并没有对铁甲车造成什么损伤,花逢春一筹莫展的看着张尔伦问道:“兄弟,这该怎么对付?”张尔伦一拳砸在工事上,似乎如下了决心一般的对着正操纵着重机枪拼命向铁甲车射击的王招北大吼道:“王招北,你他娘得别拿着不要钱的子弹在那里瞎搂火了,没用的,你时间不够,赶紧组织人把重机枪都抬下去,轻机枪手注意,移动射击,给我封住铁甲车的机枪眼,炮兵排给我打铁甲车和步兵的结合部,争取把他们分割开,传令兵,去,把你昨天要来的大卡车给我倒过来,再把那四个汽油桶打开了盖撂车上去,快!”所有人得到命令后依令行事,纷纷干着自己的工作,片刻后大卡车倒了过来,汽油桶也搬了上去,停在了第三道防线的后面。张尔伦又喊道:“所有的人撤到三防去!”然后拍着花逢春的肩膀笑着说道:“哥哥,兄弟要是回不来了,你就告诉老蔡,让他给我女人送二十根金条过去,他知道往哪送。”花逢春赶紧追问道:“兄弟,你要干嘛?”可张尔伦早已经跑到了汽车的驾驶室里,挂了倒档,一脚踩着离合器,一脚在轰着油门等待着。这时,那铁甲车又轰了一炮打在了第二道防线上,就在这时,张尔伦一松离合器,油门踩到底直接朝着后方急速的冲了过去,撞开了第三道防线,速度依然不减得冲向了铁甲车,瞬时就与那铁甲车撞到了一起,发出了巨大的碰撞声,张尔伦稳住了身子,从腰间掏出一颗手榴弹直接砸开了后窗玻璃,拉开了引信扔到了后厢,同时从驾驶室一跃而出,朝着路边滚了几圈,抱着头趴在了那里。就听“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后,那铁甲车和大卡车都瘫在了路中间成了两块废铁,冒着黑烟。铁甲车后的日本步兵看到自己的战车被炸毁后,异常的愤怒,都朝着始作俑者张尔伦开着枪,因为没有遮掩物,张尔伦的右臂中了一枪,只能用左手还击,边打边退。这时,那花逢春才反应了过来,看着前方大吼道:“都他娘的杵在这里干嘛呢,还不赶紧冲过去救二当家的!”说着还朝王招北的屁股上跺了一脚,那王招北也不含糊,抱起一挺轻机枪率先冲了出去,众人也赶紧跟上,冲上前去接应张尔伦。没有了铁甲车的保护,日军小队失去了最大的仰仗,看着这边大批人马冲了过来,只能灰溜溜的退了下去。众人将张尔伦架回残破的防线后面,花逢春赶紧关怀道:“兄弟,胳膊怎么样,没事吧?”张尔伦看了一下伤口,说道:“没事,小日本的三八大盖穿透力虽强,可杀伤力不大,没什么大碍。”花逢春点点头大喊道:“医护兵死哪去了,赶紧过来包扎啊。”这时一个姑娘背着一个药箱挤了进来,半跪在张尔伦身旁拿出一卷纱布帮他包扎着。张尔伦定神一看,竟然是张尔晴,忙问道:“你怎么跑来了,不知道这里危险啊!”张尔晴兴奋的说道:“张队长,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凭一人之力就击毁了铁甲车,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宣传宣传你。”张尔伦也没有再与她交谈,赶紧对花逢春布置道:“哥哥,你抓紧带着大伙去把三条防线修复了,把重机枪再抬出来,集中火力封住左右两边,敌人要是炮火支援的过猛,你就让招北带人冲出去拼刀吧,敌人的铁甲车和重机枪算是使不上了,可火炮还是好用的,现在这条路堵上了,日军肯定会往这边多调集炮火支援和空中支援,挨炸是下一步得一道难题,只能和日军搅和一块了。”花逢春点头应道:“行,你先休息一下,教给我吧!”说完拍了拍张尔伦的肩膀站了起来,对着周边围着的人群大吼道:“都他娘的聋了吗,没听见二当家的刚才怎么说的吗?干活去!”这时,张尔伦才与张尔晴交谈道:“这有什么好宣传的,这都是给逼出来的,若我中国不是整日里内斗,把个国家拼得国力贫瘠,部队装备跟不上,若此时我们手中有一门重炮或反坦克武器,我他娘的有病啊,开着卡车去撞坦克。”张尔晴抿嘴一笑,点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可没了先进的武器你们不还是在抗日吗,正是因为没有了这些武器,才有了今天的场面吗,这是一种视死如归得精神,必须传承下去。”张尔伦嗤鼻一笑的说道:“若有选择,我还是想给后人多传承些先进的装备吧!”可能是突然的变故让日军也没想到,直到天黑之前日军也没有发动什么像样的攻击,只是在迫击炮的掩护下冲了几次,王招北率队与之展开了肉搏战,勉强打退了敌人。
入夜,蔡将军的指挥部里,蔡将军看着今天的战况通报对旁边的副官说道:“你别说这张尔伦还真有点子,竟然想出了这么一招破铁甲车的办法。”副官分析道:“这招虽好,可第一咱们能有多少向张尔伦这么身手好的驾驶员,第二咱们也没这么多卡车啊,都撞掉了,咱们拿什么运输给养。”蔡将军想了想说道:“没有卡车可以从社会上征用,是卡车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没有好的驾驶员,就找普通的驾驶员上也是好的,死一个总比一个班的兄弟绑着手榴弹往铁甲车上扑要好吧,咱们每天的伤亡太大了,张尔伦他们那边怎么样?”副官咂砸嘴说道:“够呛,能继续战斗得就剩八百人了,张尔伦手臂也中了枪。”蔡将军吩咐道:“你一会再给他们送点弹药过去,另外把高炮营往他们那边调调,人家千里迢迢的来支援咱们,真把他们都拼光了,我日后也无颜见张尔伦和花逢春,援兵后天确定能到吗?”副官答道:“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早上应该就能到。”蔡将军说道:“好,等援军到了后,第一个就先把他们换下来休整,对了,你去准备些军装给他们送过去,不穿制服的话,换防部队到了后,容易发生误会。”副官为难道:“这恐怕不合适吧,他们必定没有登记造册,不是现役国军啊?”蔡将军一拍桌子坚定得说道:“可他们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做了很多现役军队都没有做到得事!”副官赶紧敬了个礼回道:“是!”
花逢春穿着崭新的军装在张尔伦面前晃荡着,呵呵笑道:“真没想到,打了这一仗老子又能当军官吃军饷了,值!值!老蔡这人啊,是个明白人。”张尔伦看着自己面前的军装对花逢春说道:“你能不能领到军饷我不知道,但安家费肯定没问题。”“放屁!”花逢春直接骂道:“老子还有八百多人呢,两天都守过来了,这最后一天了还能守不住?老蔡又给咱们补充了弹药,还派了高炮营帮咱们防空,路被你堵上了,天上也被防着了,小日本还能有什么招?”“炮!”张尔伦斩钉截铁得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分析道:“正是因为援军后天就到,这个消息我们知道,这么大得调兵自然也瞒不过日军,明天将是日军最后的机会,所以他们一定会比前两天更加疯狂,其次,我们有了高炮营的协助确实能压制敌人的空中轰炸,可地面上的炮兵却是防不了的,咱们据守路面上方又无遮盖敌人的炮弹打过来咱们只能挨炸,唯一的办法就是白刃战,可日军拼刺刀的技术并不差,而且他们比我们人数上也占优势,人家后援充足,咱们到后天早上之前就这八百多条命了!”花逢春听张尔伦这么一说,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面色也变得严肃了很多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张尔伦摇摇头说道:“没有,这种防御战限制了很多战术的可行性,是真正的背水一战。”然后朝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明日若坚持不住时,你就要招北领着你先走,咱们兄弟不能都死在这!”“要走也是你跟招北走,”花逢春反驳道:“我他娘的老婆孩子都有了,死了也没遗憾了,再说是我把这一山的兄弟带出来的,结果就我和招北回去了,我怎么交代。”张尔伦也没跟他争辩,大喊道:“王招北,过来。”王招北正在磨刀,听到喊声赶紧跑了过来答道:“团副,什么事?”张尔伦吩咐道:“明天要是守不住了,你什么也不要管,给我把花爷带出去,知道吗?”花逢春直接说道:“扯什么呢,这小子能听你的,就我说的,你明天听我指挥,不要管我,拉着团副撤知道吗?”张尔伦对花逢春说道:“以前每次都是你先走,我压阵的,你怎么不守规矩。”花逢春当然不会忘记这一点,可花逢春知道这次和以往不同,不等到援兵来,张尔伦肯定不会离开的,他一定会选择以死捍卫自己军人的尊严,想到这里,心里异常的烦躁,对王招北嘟囔了一句:“那就你自己走,我跟团副在这顶着。”王招北憨憨一笑的说道:“二位哥哥,你们让我去哪?”这朴实的一笑,简单的一句话,让场面顿时轻松了下来,张尔伦和花逢春突然都悟了,多年之兄弟生死相依,此时患难之时,谁又会离开谁呢。张尔伦叹息一声说道:“王招北,忠义千秋!”说完三人互相凝视着哈哈大笑。
天亮之后,各种炮弹如下雨一般的砸了下来,日军以中队为单位,一个中队一个中队的向张尔伦他们扑了过来,战斗得惨烈程度让人无法直视,到了下午,日军真的疯了,两军还搅在一起肉搏,那边炮兵竟然朝着阵地就开了炮。望着战场上被炸飞的双方战士,花逢春大声怒骂道:“他娘的小日本这是要干什么,他们的人还在战场上呢,连自己人的命都不要了?”张尔伦眼中冒着血丝解释道:“这是要兑命了,日军知道我们没多少人了,这是拿命换命啊!”花逢春说道:“那怎么办,弟兄们要是这么被炸死,那也太冤了,真是帮没人性的畜牲!你赶紧想办法啊?”张尔伦也大吼道:“这有什么办法,要不就放弃阵地,要不就兑命。拼吧!”看着一阵炮后,从日军进攻方向上来的新得部队,张尔伦左手提刀率先站了起来喊道:“兄弟们,事已至此,我也无需多言,日本人已经玩命了,难道咱们中国男人就怕死吗,是个爷们的就跟我一块冲上去!”说完直接跳出了工事,所有的战士都大吼了一声跟着张尔伦冲了出去。
天在旋,地在转,日落月升,杀声依旧;望星空,月色迷离,看大地,血洒千里;站既战,战至无息,死留尸,尸横累累;好儿郎,疆场终魂,千里外,我心依旧。
蔡将军拿着电话大吼道:“你们是爬过来的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到,是不是要等着老子冲上去战死了,你们再过来接防,对,到达之后马上派人去宝兴路,派一个团过去把那边的弟兄换下来,他们已经在那里守了三天三夜了,仅昨天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顶住了敌人的十一次集团冲锋,他们已经命悬一线了,什么?他们是哪只部队,你管他们是哪只部队,他们是抗日的部队!”蔡将军直接摔了电话,双手抱怀站在那里,胸口快速的起伏着,目光甚是严峻。一个指挥部里除了电台发出的信号声,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可怕。过了好长时间,蔡将军才张口问道:“张尔伦那边还剩多少人?”副官赶紧报告道:“具体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不过最多还有二三百人吧,敌人再发动一次冲锋他们恐怕都顶不住。”蔡将军看了看表说道:“现在是五点一刻,如果早上七点援兵还没到,你就带着警卫营过去,先把他们提下来吧!”副官一听这话着急的说道:“将军,不行啊,咱们指挥部就剩这一个营了,再调给他们,您这就空了!”蔡将军摇摇头说道:“我无所谓,正如你说的,我们是现役军人,可他们不是,我们守土有责,死的其所,可他们呢,说白了,他们就是一帮手中拿着武器的百姓罢了,国难当头之时,真正的军人们在自相残杀,保存实力,而让一群百姓全死在了阵地上,这是所有现役军人的耻辱!按照我得命令执行吧,不要再争议了。”副官点点头,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了。蔡将军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灰蒙蒙的一片,眺望着远方,心中念道:“尔伦,花子,撑住啊,你们是真正的民族英雄,我还要跟你们再喝上三百杯呢,你们听见了吗?”
与此同时,在叶玉卿的公寓里,叶玉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针线缝制着白色的孝袍,曼玲打开门走了进来看着她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叶玉卿目光坚定的答道:“尔伦无儿无女亦无家室,他若战死沙场,我给他披麻戴孝。”曼玲直接将茶几上的一切直接用手全扫到了地上,大骂道:“你疯了,你凭什么给他戴孝,他出征之前想过你没有,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大商户家里的护镖队队长,跑去跟日本人拼什么命,他以为他是救世主吗,他以为他真高尚吗,不!他这是自私,是一种极度得不负责,还偏偏就碰到个你这样的,还痴痴的说着梦话,还要给他戴孝,你是他什么人,他给过你名份吗?”叶玉卿将东西又拾了回来,边继续工作边回答道:“我们俩的世界你不懂,我愿意为他守候着,等着他回来。”曼玲点了根烟望着叶玉卿痴情的样子继续气愤的说道:“你不用在这等,你可以去找他啊,我都打听过了,他就在宝兴路。”叶玉卿摇摇头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去吗,若只是他自己在那里我早都去了,既不能同生但能共死也是一种幸福,可花逢春在那里,可以说他是我们俩之间最大的阻碍,我若去了,他们兄弟现在翻了脸,这仗就没法打了。”曼玲盯着她不敢相信的说道:“小祖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着这个,我看你真是要去精神病院住几天了。”说完,甩门而去。叶玉卿望着做好了的孝袍,眼中泪水悄然而下,嘴中念叨着:“尔伦你若离去,我定赴九泉与你相会。”
张尔伦淌着血水走在街上,左手紧紧的握着仍然在滴血的大刀,右臂吊在胸前,一身军装血迹混杂,望望天空,天空中露出一丝鱼肚白,天快亮了,他已经记不清他们打退了敌人的多少次冲锋,也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日军,来到工事后看着这个平时没有一丝正形,如今面色严肃坐在一个沙包上休息的花逢春说道:“咱们已经尽力了,若是援兵还不来,咱俩的安家费就算挣到手了!”花逢春苦笑一声,望着四周横七竖八,或坐或卧在那里休息的兄弟们,向张尔伦问道:“还剩多少兄弟?”张尔伦蹲了下来答道:“我刚看了一下,有口气的还剩五百人,能动的就二百来号了,敌人再冲一次就差不多都能埋在这里了!”花逢春突然哈哈笑道:“你想埋在这里,想什么好事呢,这里是大上海,寸土寸黄金,估计打完了这仗咱们也就一桶汽油,一把火而已!”张尔伦也说笑道:“那也不错啊,至少魂留下来了,到时我天天带你去歌舞厅喝花酒,不过你得托梦给嫂子让她多给你烧点钱,我是没人给烧喽,到时候还得跟着你混,哈哈。”“死去,”花逢春笑骂道:“你还没完了,活着天天讹老子,死了还想占老子便宜,门都没有,你去找你得巧巧去,要不就去江西找你得娇娇去,哦,对了,你可以去找你们家那亲戚,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叫张尔晴,我看那小姑娘对你蛮好的,你要是战死在这,估计她也能提你哭一鼻子,对对,还有那个曼玲,临死之前还要老蔡给人送二十根金条过去呢,你这么疼她,怎么着她也得给你戴两天孝吧,你还别说,你小子别看现在也没个正室,没儿没女的,还挺招女人疼,听哥一句劝,要是还有机会活着离开,就赶紧选一个把婚结了吧,别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没什么意思。”望着一直喋喋不休的花逢春,张尔伦笑着说道:“哥哥,你确定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我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做自我检讨呢?”“放屁!”花逢春白了他一眼骂道:“老子检讨什么,老子又没处处留情,老子天天在山上守着媳妇,带着孩子,挣着银子,交着家用,不留一点私房钱,整个一中国男人的楷模!”张尔伦点点头说道:“哦,那是我误会你了,你那屋炕旁边有个洞,我在里面放了不少钱,回头回到山上我得拿走啊!”花逢春如坐到火盆上一样立即蹦了起来骂道:“放屁!你他娘的什么时候放过一个大子了,那都是老子一点一点攒的,你敢动老子一块钱,看老子不活劈了你,保证比劈日本人还利索,你信不?”张尔伦看到花逢春那副着急的样子,不断得点着头哈哈大笑,甚至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旁的泪花。突然,一阵大队人马行军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张尔伦心中一紧,手中战刀握得更紧了些,与花逢春对望了一眼,二人相视一笑,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花逢春说道:“我要是走了,你就把我那点私房钱取出来交给你嫂子,都快有一千大洋了。”张尔伦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再找老蔡要二十根金条一块给你送回去!”这时,哨兵跑了过来说道:“回花爷,二当家的,咱们的后面出现大批的国军,正朝咱们这过来呢!”张尔伦心中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已经露出模糊身影的一队队国军将士,对着花逢春说道:“花爷,你那点私房钱还交吗?”花逢春骂道:“交你个大头鬼啊,你要是敢动老子一分钱或者给老子说出去,我都劈了你,老子给你发安家费!”张尔伦满面笑容的看了看在旁边枕着把带血的刀,已经累脱了力,正在酣然大睡得王招北,用脚踢了踢他说道:“哎,起来了,回家睡去!”王招北一下蹦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梦呓道:“什么?敌人来了?在哪呢?”张尔伦答道:“不是敌人,是援兵来了!”王招北继续迷糊得重复道:“哦,援兵来了。”然后突然惊醒了过来,大喜过望得蹦到沙包上呼喊道:“援兵来了!援兵来了!援兵来了!”众人听到王招北的呼喊,凡是能动的都爬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欢呼着,跳跃着,或相互间紧紧相拥,或掩面哭泣,或歇斯底里得呐喊着,这时的所有感情都是一种最纯真最原始的释放,是一种从获新生的喜悦。一名军官走了过来跟花逢春和张尔伦敬了个军礼说道:“我是九师新二团团长于涛,奉命前来接防,兄弟,你们辛苦了,赶紧下去休息吧!请问一下,你们是哪只部队?”花逢春给他回了个军礼只丢下了一句:“七师六团的!”直接朝他后面走去。留下那于团长甚是茫然的挠挠头说道:“七师六团?没听说十九路军有个七师六团啊?”在他得身后,张尔伦与花逢春哈哈大笑,勾肩搭背得慢慢消失在了晨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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