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破重围
从没想过,失去宫舞瑶竟会令自己如此绝望。从没想过,宫舞瑶竟在自己心中如此根深蒂固。“舞瑶,你怎么这么傻。”
凌瑞寒怀抱着宫舞瑶渐渐冷去的身体,如受伤的野兽般凄厉的嚎叫。
寒风骤紧,漫天飞雪如凌厉的尖刀刮在凌瑞寒与聂逐风的脸上,可是,却不及此刻他们二人心中之痛的万分之一。
“九重天外云霄处,一缕幽魂荡云波。”
聂逐风与凌瑞寒循声望去,却见一人鹤发童颜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雪地里,一袭白衣猎猎,翩翩然似神仙。
“香魂已逝,二位节哀顺变。”
沉默,还是沉默,聂逐风与凌瑞寒二人好似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般,只是死死的盯着老人。
那老者并不以为意,缓步走向凌瑞寒与聂逐风二人,看似缓慢,实则那老者只是一瞬间便来到了二人身前。凌瑞寒与聂逐风并未惊讶,能在这大雪山上从容不迫的人,定然绝非俗类。
聂逐风恢复往常潇洒不羁的样子,抱拳道:“不知前辈是何方神圣?找我兄弟二人有何贵干?”
老者呵呵一笑:“不愧是风刺,丧友之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不错不错。”
聂逐风与老者说话之时,凌瑞寒已将宫舞瑶的尸身平放于雪地之上,缓缓站起,手中握着还在滴血的“黑蛟剑”。
聂逐风嘴角轻轻一扬,算是一笑,但在场的三人谁都看得出来,聂逐风的心,已经乱了,他现在不过是强作镇定罢了。
老者又是一笑,“呵呵,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老朽秦淮湘。”
饶是聂逐风在会装此刻也不淡定了。秦淮湘?四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那位?一把“玉魄”古剑横扫当时武林无敌手,一人独战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四大门派掌门的那位?传说他的武功登峰造极,人更是狂放不羁,亦正亦邪,只按自己的喜好做事,游离于武林正邪两道之间,凡武林中人,无人不想杀之而后快,毕竟这是江湖,不能为我所用自然也不能让他为别人所用。奈何这秦淮湘武功高得出奇,在江湖中游荡二十年竟没人能杀的了他。
然而,在二十年前的一天,秦淮湘突然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江湖中人寻遍各处也没有他的消息,他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的突然消失使得每个人都恍惚了,甚至有人怀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就这样,秦淮湘像一个迷一般,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了。
看着聂逐风震惊的表情,秦淮湘似乎预料之中一般笑呵呵的拍了拍聂逐风的肩膀,聂逐风只觉瞬间整个人身子一软,就要倒下。说时迟那时快,眼见聂逐风有些不对劲,凌瑞寒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剑挥向秦淮湘,同时口中大喊:“他不是秦淮湘!”
聂逐风像猛然被人拉出幻境一般突然清醒,顿时后背的冷汗就流了出来,看到凌瑞寒与秦淮湘斗在了一起,他顿时冷静了下来,然后抖出芒刺瞅准时机攻向秦淮湘。
“秦淮湘”一看凌瑞寒识破了他,顿时恼羞成怒,再不复刚刚和颜悦色的模样,一声呼啸,顿时从四面八方的雪堆里又冲出四五十人,这些人个个身着白衣,仿佛与这大雪山融为一体,白色虽是看着淡雅出尘,但在这大雪山上看了这么久的白色,是个人也要吐了。所幸聂逐风偏好白色,看着这一个个如穿着丧服的敌人也并不觉得怎样,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此刻早已是头皮发麻,眼花缭乱了。
聂逐风一看此情此景,知道自己是无法给凌瑞寒援手了,于是他抖出芒刺,与这四五十人战在了一次。
芒刺萧萧,黑蛟呜咽,一时间飞雪漫天,寒风呼啸,彼时,已分不清究竟是自然的风还是兵器裹挟的风。
飞雪夹着冰碴,整个战场如同是一场冰雪风暴,场面混乱至极,分不清是敌人的鲜血还是自己的鲜血,总之,那漫山遍野,目之所及的白雪,此刻都染上了血红,那一点点,一簇簇,仿佛都是寒冬腊月盛开的梅花。
那边,凌瑞寒和那个假的秦淮湘斗得不可开交,黑蛟所到之处如同长龙狂怒一般一片狼藉,然而,看情形,凌瑞寒竟是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观聂逐风这边也好不到哪去,敌人如同杀不尽一般将他团团包围,那些人虽近不得他身,但他也无法突围出去,长此下来,他必定会力竭而死。
“啊!”一声狂啸震彻天地,凌瑞寒攻势大涨,一双星眸布满血丝,整个人如同癫狂一般攻向假秦淮湘,聂逐风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好,这样下去瑞寒必定会走火入魔。心念及此,他刚想叫凌瑞寒控制住自己,却不料围攻他的人见他分心猛地加紧攻势,包围圈又小了几分。
聂逐风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自己性命难保,好友又危在旦夕,难道,真是天要亡我?
这边,面对凌瑞寒越来越紧的攻势,假秦淮湘已然有些招架不住。不知为什么,每每对上凌瑞寒那双腥红的双眸,那满含恨意的眼神,假秦淮湘都觉得有些胆寒,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终于,在凌瑞寒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势下,他看到凌瑞寒嘴角一抹诡异的笑,在那双腥红的眸子映衬之下,那诡异的笑如同炼狱的罗刹。
闭上双眼放弃了抗争,假秦淮湘知道,自己败了。
想象中的刀剑入骨之感并未出现,假秦淮湘睁开双眸,看见凌瑞寒的剑就抵在自己的咽喉之上,剑尖随着自己的呼吸有节奏的进退,节奏与幅度掌握的十分精确。然后,又看到凌瑞寒一如从前的冷冰冰的脸,一双星眸黝黑深邃,不复刚才那抹妖异的猩红。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刚刚他明明就……
“你是谁?”毫无温度的话从那张薄唇中吐出,凌瑞寒并不看他,而是一直望着雪地上静静躺着的宫舞瑶,曾经的如花玉颜仍在,可那身体,再无任何温度,凌瑞寒的心,貌似也没有了温度,不,或许,他已经没有心了。刚刚的一场战斗让他筋疲力尽,他好像从来都没这样累过,从来没有。
聂逐风从包围中突破出来杀掉最后两个人,然后来到凌瑞寒身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冒充的?”
这句话,也是假秦淮湘想问的。
“秦淮湘惧寒。”
是了,真正的秦淮湘相传从不在冬天活动,即便是不得不出来活动,他也永远穿的像个粽子。而这假秦淮湘不但出现的地方不对,更是在这大雪山上穿着甚少,一见就知是经常活动于雪山之人。
假秦淮湘呵呵一笑,算是自嘲,没想到自己习惯与雪山之寒这一保命技能,却还是最终出卖了他的破绽。
他苦笑一下道:“寒剑就是寒剑,什么也瞒不过你的那双眼睛。不过,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聂逐风问道:“为什么?”
“我不能说,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们,再往前走,你们必死无疑。”
聂逐风低头一笑,“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望着聂逐风与凌瑞寒远去的背影以及凌瑞寒怀中那一抹亮丽的橙色,假秦淮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异的笑,他说:“敌人,往往来自身边最亲近的人,哼哼哼哼呵呵哈哈哈哈!”然而,这一句怨毒的话语,却被山风吹散在了这寂静的大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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