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
位于上层西侧的一处规划得很整洁,一排排独门独栋房屋的区域,这里有着不少的小资家庭,再往下是一大片零散的歪歪扭扭的木屋区,那边正在建设。
新年伊始,西侧的街道上,还堆积着不少这几天来积累下来的雪,阳光有些温和,但不热,这是自从太阳升起后便开始的,街上可以看到不少铲雪的孩子,一些大人们则三五成堆的聚集在一堆,抽着烟谈着事。
“对对,你看嘛,按照我说的办法做,是不是很轻松,快点要过来了。”
一个面容可亲,英俊帅气的小男孩,梳着绅士头,在一旁指手画脚,看着眼前三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男孩在铲雪,反而发出了阵阵嬉笑声来,而后更是开起了玩笑。
“你们三个打赌输了,自然要愿赌服输不是吗!”
说着男孩还分别踢了三人一脚,三人直接砸在了雪堆里,此时旁边传来了阵阵女孩清丽的笑声。
“哎,我说吴群,你怎么这样对他们。”
“这是作为胜利者应有的权利,对了小梅,你们家的雪待会我也会让这三个家伙去铲掉的,今晚和我约会怎么样?”
吴群一副让人讨厌的嘴脸凑了过去,三个女孩马上嗤之以鼻的冲着他比出了中指。
“动作快点,和他们过去铲雪。”
吴群说着,还在雪堆上的三个面红耳赤的男孩子,脸上笑意满满,嘴巴都快要笑得合不拢了。
“那种赌约根本就是他这个阴险的家伙事先设好的局,你们三个真是笨得可以。”
“不是的,小梅,愿赌服输,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根本不配称之为男人。”
另外两个男孩子也急忙点点头,三人眼神感激的看着吴群,在和三个女孩子离开后,其中刚刚说话的男孩朝后比出了胜利的手势。
“还真是单纯的可以!”
吴群感慨了一句,此时在吴群的身后,站着一个有些生气的妇人,直接一把拽着他的后领,拖着就往家里走。
“群群你和我老实说,你究竟干了什么,今天一早我们家积压的不少商品,都卖出去了。”
女人一脸开心的亲了吴群一口,吴群擦了擦嘴巴。
“我只不过是和不少人打了赌,结果我都赢了,所以他们自然就愿赌服输,听我的了。”
女人笑了起来,再次抱住了儿子。
“妈,我都16岁了,能不能请你不要每次亲得我一脸口水。”
女人吸了吸,哈哈的笑了起来,吴群是这个地区里交际能力最好的孩子,连一些大人都喜欢这个孩子,甚至有不少孩子有事都会来找吴群商量。
在半小时后,刚刚离开的三个小男孩跑到了街道上吴群家开的一家商店里,买了好多东西,随后拎着来到了吴群家里。
“老吴,谢谢你了。”
为首的男孩说着拿了一堆东西过来。
“接下去你们只要继续按照我给你们说的去做,一定可以在近几天里成事,不过记得做的时候,一定要做好防御措施,毕竟你们20岁都没有。”
三个男孩红着脸,眼神中透着憧憬,放下了东西,当是答谢吴群的。
“老吴,你真的不后悔吗?我觉得小梅其实还是挺喜欢你的。”
吴群摆摆手。
“太普通了!”
在三个男孩离开后,吴群看着一堆零食,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妈,记得待会把零食放回店里去,继续卖,今天应该还会有人去买,等送来了再拿去卖。”
母亲从房间里出来,又抱着吴群狠狠的亲了他一口,吴群笑呵呵的推门离开了,学校现在已经放假了,吴群一路走在街上,不时的会和周围的人打招呼,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吴群见到都会主动问候几句。
“还真是无趣,有没有什么更加好玩新鲜点的游戏。”
吴群说着看向了远处的山峰,那边是城内的绝密基地,太阳就是从那边发射的,只不过现在正建设中。
“如果往上走,应该会遇到更多有意思的家伙。”
行走间,吴群独自一人在街道上欢快的跳了起来,自从第一次利用别人让自己和对方都得到了实惠后,吴群就感觉到全身非常爽快,因为父亲从小总是教育他,做生意一定要做到互利互惠,才是长久之策。
此时眼前出现了一些站在街边,看起来还醉醺醺的管理员,吴群凑了过去,鞠了一躬。
“小吴,还真是被你说中了,你怎么知道那家店我们能赢钱。”
一个管理员说着,从兜里拿出了一把钞票来,有好几百。
“给你压岁钱。”
吴群收了过来,又和几人唠嗑了下,又告诉他们近期内不要去那家赌场了,要换地方了,并且详细的说了下,到哪一家赌场去,然后具体选择哪些赌博方式,几个管理员拿着小本子认真的记录了下来。
“真的不骗你,你不信今晚过去看看,主动点的话张叔肯定把持不住的。”
一个抽着烟的女人,打扮得很漂亮,她看起来有些扭捏。
“霞姐,真的,你相信我,要是成功了,你到我家店里买点酒就行。”
“这可是你说的啊小吴。”
女人说着从皮包里,掏出了一张附近一家店铺的半价抵扣卷给吴群,可以买1000块的东西。
“哇,霞姐,那么舍得?”
“行了,小吴你可别告诉别人是我给你的。”
吴群一路走到了下去下层的一条长长的斜坡边,看着远处到处都是施工的地方,许多人选择了气候干燥的西部打算建盖房屋,只不过很多房屋都没有规划,而是自己想要多少面积,只要有材料就可以建盖。
“这样下去,这里会是城市第一个死掉的地方。”
此时的吴群已经拎着一个大包,里面有吃的,钱以及喝的,都是一路过来,从不少人手里得到的,他拿出了一小瓶酒以及一截香肠,啃了一口,而后灌了一口酒,微微的笑着,举着酒瓶,仿佛在敬谁一般。
“今天也是满载而归!”
一抹微风拂过,吴群松开了手里的塑料包装,上面有着香肠标识的塑料朝着远处飘去。
嘈杂的声音在一个在建的小镇中间响起,上百号泥水工人,愤怒不已的看着站在镇子中间的一个台子上,身边带着几名保镖的商人。
“不发工资的话我们就不开工!”
随着一名工人喊了起来,上百人响应了,可以看得到到处都是在扩建的房屋。
事态有些混乱,商人还在说着让工人们回去开工,今天下午一定发工资,大部分人被拖欠的工资,多的有半年,少的也有两个月了。
此时一个身材矮小但壮实的年轻人,穿着淡蓝色背带裤,眼神锐利的在人群里穿插着,他很快来到了前排。
“大家先不要吵了。”
商人再次喊了起来,此时年轻人吞咽了一口,他摸索着兜里的一张欠条,自己也已经3个月没有拿到工资了,再不拿到钱,家里生病的父亲就危险了。
“先给你们每人一个月的工资。”
但不满的声音再度开始起来了,年轻人急忙拿出了欠条,他已经受够了,然而此时年轻人却注意到了带头嚷嚷的工头在和商人眼神交互。
“老板我们也只是想要趁着新年,拿到钱回家,给家里人买点东西。”
随着带头者的劝说,渐渐的围过来的人也开始排队,老板让几个保镖拿出过来一个钱箱,开始给一个个工人们开工资,一个月150。
终于轮到年轻人了,他拿出了欠条来。
“这是当时你们开给我爸的欠条。”
啪
欠条被拍在了桌子上,发钱的小胡子笑了起来。
“要本人来领。”
不管年轻人怎么哀求,小胡子都拒绝了他。
“听不到吗,刚刚说好的发一个月工资。”
“你们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我爸只是最近病了,而且还是在工作中受伤的。”
猛地小胡子一示意,两名保镖直接过来,驾着他直接扔到了一旁的泥地里,而后把150块扔给了他。
“明天开始你不用来这里开工了。”
一只皮鞋出现在了年轻人的眼前,他仰起头,看着一脸火大的商人,身后排队的工人们,一些收起了兜里的欠条。
“那把剩下的钱结给我。”
年轻人完全火了,站起身来打算和商人据理力争,然而却被两名保镖直接打翻在地,被痛殴了一顿后,被抬到了一条巷子里,扔在了垃圾堆里。
年轻人笑了起来,眼神中透着失望,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工头计划好的,他原本不想做这个出头鸟的,攥着手里的150块,年轻人缓慢的爬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
“冉智,你要干嘛?”
巷子里口处,一个女人看到了冉智眼神可怕的攥着石头,急忙冲了过去,拉住了他。
女人叫丁蔓蔓,是在附近一家食堂打工的,冉智曾经帮过过丁蔓蔓一次,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比较熟络了。
“我要杀了他。”
丁蔓蔓神色难受,不断的摇着头,希望冉智住手,之前她差点就被那老板强暴,是冉智冲到了屋子里,救了她,这件事当晚闹得很大,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只不过冉智最近也明显感觉到,不少人在排挤他,上个月他父亲受伤了,急需要钱治疗,冉智去找过老板,但老板一句是意外,不关他的事。
“我求求你了,你会死的。”
猛地丁蔓蔓一把抱住了冉智,靠在他的肩膀头哭了起来。
冉智神情痛苦的捏紧了手里的石头,鲜血滴滴答答的从指头上流了下来。
一阵后,在丁蔓蔓租住的一处二楼小屋里,她烧了一些热水,帮冉智清理着伤口,看着神情木那的冉智,丁蔓蔓还在劝解着,让冉智不要乱来。
随后丁蔓蔓从旁边的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些钱来,一堆零散的有些皱巴巴的钱,总共30多块。
“不用了。”
冉智此时此刻内心里是痛苦的,他父亲从小就教育为人要诚实,但在这样的时代,老实的人总是会吃亏,但父亲总是说,吃亏也好比昧着良心干坏事要强。
“你父亲治疗要多少钱?”
丁蔓蔓神色犹豫,眼神闪躲着,似乎是在考虑什么极为重要的事,她问了一句,冉智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打算离开。
离开后的冉智,骑着自行车很快便回到了他们住的更下面一些的镇子里,他先去了镇上医生的家,把150块给了医生。
“这点钱不够啊。”
“能先帮我爸看看吗?”
医生叹了口气点点头,让冉智把父亲背到这里来做手术。
很快冉智就背着双腿肿胀已经化脓的父亲来到了诊所里,医生看了好一阵后,有些担忧。
“保守还是做截肢处理,已经化脓发炎了。”
冉智瞪大了眼睛,揪住了医生。
“我这里每天要接待那么多病人,又不是开善堂的,你怪我也没用。”
平日沉默不语的冉智痛苦的捶打着脑袋,坐在走廊里,他曾经想要和几个朋友贩卖假酒,但却被父亲喝止了,几个月后,几个朋友赚了钱,离开了这里,而冉智只能静静的看着衣着光鲜的朋友们离开。
现如今家里只剩下自己和父亲两人,这些年过来,他们一家人去过矿山工作,去过壁垒工作,最后又到这边来谋生,最后兜里连一分钱都没有,甚至前阵子父亲受了伤,需要500块的治疗费,冉智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你要干什么!”
手术室里传来了一阵医生的嘶吼声,冉智急忙冲了进去,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双腿被截掉,用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刺入了自己脖子的父亲。
医生手忙脚乱的在止血,然而仪表器上的数值慢慢的为零了,父亲很安详的闭上了眼睛,一瞬间冉智的脑袋里,只有恨意和无力感。
他很清楚父亲为什么自杀,双腿没了,就等同于废人,在这样的世道里,势必会拖垮自己。
冉智捂着脑袋,在手术室的门口,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也是在20多年前的一场肆虐了整个地区的病毒艾卡拉事件中感染,最后他们被隔离了,但冉智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他的记忆中,只有隔离区内终日飘起了烟尘,以及那股他永远无法忘记的焦臭味。
一个个管理员从冉智的身边经过,查看了医生提供的监控视频后,便结案了,冉智蹲坐在长廊里,面色凝重,医生在一旁眼神苦楚的蹲在了冉智的身边,把兜里刚刚冉智给他的150块还给了他,拍了拍他的背,钱上染上了一丝丝鲜血。
“不要怨我,抱歉了,这世道就是这样。”
冉智微微的咧着嘴,嘴角在上下撇着,脸颊微微抽搐。
“冉智!”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冉智神情木那的看着包裹得很严实,走起路来有些怪异的丁蔓蔓,她红着脸走了过来。
“钱应该够了,给。”
丁蔓蔓吮吸着鼻子,把一叠钱放在了冉智的手里。
冉智摇了摇头,喉咙里哽咽着,把钱压回了丁蔓蔓的手里。
“发生什么了吗?”
冉智依然在摇头,丁蔓蔓缓缓的看向了手术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走了进去,一阵后丁蔓蔓抹着眼泪,很伤心的抽泣着,手里握着的钱也在不住的颤抖着,她瘫倒在了冉智的身边,撕心裂肺的哭嚎了起来。
冉智回过神来,看着丁蔓蔓裙子处,露出的小腿上,一抹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怎么了?”
冉智颤抖着,撩起了丁蔓蔓的裙子,他微微的颤抖着,看着丁蔓蔓手里的钱,总共有1000块之多,她哪来有能力搞到那么多钱。
冉智按着丁蔓蔓的肩膀,不断的摇晃着,只是她除了默默的流泪,什么也不说,最终丁蔓蔓抱住了冉智,趴在他的怀中啜泣着。
“带我走!我们离开这里。”
猩红的血丝布满了冉智的眼珠子,他的嘴角一点点的向上扬起,整个人透着一股诡异。
“我要宰了他。”
金色的麦穗上,一滴滴露珠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早晨在阳光的温度下,融化的雪水,成为了东部粮食基地里一个个大棚里极为重要的水分来源。
一个30岁左右的,穿着一身淡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正在和一堆同样穿着的人在讨论着。
“不行,幼苗的死亡率有些高了,等明天我们再做一次转基因合成实验,还有土质的问题,我希望你们各位尽快带着各自手底下的人,尽快完成。”
“叶管事,希尔曼家族派人过来了,希望我们能把这个月产出的一些粮食优先给他们,他们付1.5倍。”
瞬间姓叶的管事就皱了皱眉头。
“不管是谁,都必须严格的遵守食物出仓配额,这样的原则绝对不能违反。”
管事名叫叶春望,从10多岁开始就在这边种地,之后他被神们委任为这个东部粮食基地的管事人,这里的食物批发给谁,都由他说了算,明明可以挣大钱的,但叶春望一视同仁的规定了每一个拥有食物批发许可证的商人们的固定配额。
很多人都不满叶春望的做法,但没有人敢染指这里,城市法律明确规定,染指粮食基地者,就地处决。
这几年里总是有粮食基地里的人和外部人员私通,但神们毫不犹豫的直接过去亲手处决了这些人,没有任何的怜悯和犹豫。
此时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以及一阵清脆的咬合声,所有人都看向了一个大棚里,一个黄瓜培育棚里,一个穿着西装白色头发的男人,正在啃着一根黄瓜。
“味道不错,小叶。”
吉恩微笑着,叶春望无奈的摇摇头,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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