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长媳伏氏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放着装糊糊的瓦罐,手里提着一个装窝头的篮子,同二房背着水葫芦的二闺女招娣一起去给地里的人送饭。
抢收的农忙时节。
庄稼人可谓是争分多秒的忙着抢收,忙着晒粮,就怕万一遇上下雨天,一年到头辛苦种出来的庄稼就会毁于一旦,全烂在田地里,或者是没有晒干眼睁睁看着生芽发霉坏掉。
刚走到院坝外的小路上,伏氏便看到刚好归来的余婆子和叶青两人。
“娘,三弟妹你们回来啦?”伏氏热亲的招呼着,随后满脸担忧的看着叶青:“三弟妹,彭大夫怎么说?身体没有大碍吧?”
叶青看着故作关切的大嫂,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满面愁容,瞬间就红了眼眶,把刚刚进村对村民们说的那一番话再次说了出来。
“大夫说我身子亏损的厉害,今后不能过于劳累,还得好生养着,不然今后不利子嗣。”
听到这话。
伏氏心里暗爽的不行,面上却说着关切的话安慰。
招娣对骨瘦如柴的三婶,内心倍感同情与担心。
爷奶本就不喜欢这个被调包嫁过来的灾星媳妇,昨儿三婶又在村民面前闹得差点让爷奶下不来台,若是三婶的身子不利子嗣,也不知道爷奶会不会做主把三婶休了。
叶青本人倒不担心因为她身体原因被休掉。
毕竟。
原主嫁过来后,顾南山断了腿两人没法圆房,而且,彭大夫也只是说了不好生调养,才会对子嗣不利,并未对她“判死刑”说她绝对不能生,再加上昨天那么一闹,婆家人为了脸面,也不会在这个关头休掉她。
她之所以把这事儿毫不遮掩的说出来,即便是不能尽快分家出去,婆家人为了名声和脸面,自然就不会再把她当骡子往死里使唤。
余婆子听着三儿媳的话,心里恨的不行,面上却一脸和蔼的同大儿媳叮嘱道:“天这么热,你和招娣早些把饭送去,然后早些回来,可别晒得中了暑。”
“是,娘。”
“好的,奶奶。”
余婆子和顾老头为了圆昨日之谎言。
顾家地里干活的男人们,则依旧在村民面前吃着加有粗糠的窝头。
叶青和顾南山夫妻则是吃鸡蛋羹,以及加有青菜的杂粮面糊糊。
二房五岁的小闺女,以及顾家两岁的曾孙两孩子,虽然没有鸡蛋羹,但吃的窝头和糊糊却是和叶青与顾南山一样,都是没有加粗糠的。
“蛋蛋……我要吃蛋蛋……不吃糊糊,难吃……”两岁的顾致远坐在余婆子怀里哭闹发脾气,一双小胖手死命的拍打着曾奶奶手里的糊糊碗。
“乖啊~~~致远乖乖的,你三爷爷和三奶奶身子不好,所以才有鸡蛋羹吃,小孩子有吃在后,可不能眼皮子浅的成日就盯着那口吃食,你是个孝顺的乖孩子,听话啊……”余婆子双眼含泪,满眼心疼的同曾孙子说着。
这一番话看似说给曾孙听,实则却是指桑骂槐膈应叶青和顾南山。
屋内的顾南山听着这话,黑瘦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瘆人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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