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薇薇简单洗漱了下,困得澡也懒得冲,但一躺到陌生的床上,刚才还缠着她的瞌睡虫一下子全都跑光了。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她的脑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清醒,以及无数个破碎的记忆。
对现在的她而言,回忆是件可怕的东西,她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郁城的那些事,但手却忍不住打开了原本关机的手机。
手机一打开就拼命“滴滴答答”地响起了各种提示音。
安静的房间突然响起声音,罗薇薇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的声音关掉,无数掉短信提示结束后,她看到手机未接来电有一百多通。
她愣愣地点开未接来电,一半以上都是阮玉娟打给她的,还有一部分来自于沈暮城,甚至还有秦千芊和林琪欣的来电。
罗薇薇继续往下翻,直到看到了“凡一航”三个字,她的手指停了下来。
几秒后,她继续翻动未接来电,直到翻到底也再没有看到凡一航的名字。
一通都没有……
就连秦千芊都打了她五六个电话,凡一航却只打了一个。
说实话,她心里是有期待的,即便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有期待。
她知道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她不应该再去纠结这种事情,毕竟凡一航不在意她的真相早已经明明白白摆在她面前很多次,但原来难过的心情并不会因为“早知道”而减少半分。
“不能再想那个家伙了罗薇薇。”她命令自己,然后去翻短信。
短信大部分都是阮玉娟发的,她没敢点开看,怕看了更睡不着了。
除此之外,还有秦千芊的一连串问号,别的就是宋宁远他们发给她的祝福短信,沈暮城发了一条简短的命令:“开机之后回我。”
罗薇薇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怕打扰到沈暮城睡觉,于是什么都没回。
下一秒,又是一个电话进来,是阮玉娟的来电。
都这个点了……
罗薇薇的手跟着抖了一下,而后连忙再次把手机关机,逃避一般地钻进了被子里。
与此同时,郁城人民医院乱成了一团。
半夜是医院病人最少的时候,但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无数辆警察和军用车停在医院门口,无比扎眼。好在这是半夜,否则单单看这些车停在这,来看热闹的人就得把医院围得水泄不通。
一辆车牌号与众不同的公务用车在医院门口急急停下,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火急火燎地从车上下来。
很快有穿着警服的人迎上前:“市长,您来了。”
这人就是郁城的市长,一改往日挑不出错的形象,穿着套睡衣就出现在了公共场合。
接到凡曾铭突然晕倒的消息也就在十几分钟之间,几乎是从床上爬起来就往这边赶了。
“人怎么样了?”
那人回:“还在抢救。你说白天的时候我还跟他打了照面,怎么突然就……”
“我们郁城新区能发展成现在这样,得有一半功劳是凡老爷子的功劳。他可千万得挺住,为了他家唯一的独苗,也为了我们郁城他都得挺住啊……”郁市长一边说,一边步伐焦急地往医院的抢救室赶。
只是才走到走廊,郁市长就被一队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模样的人拦住了。
“抱歉,这边禁止通行。”
郁市长的脸色沉下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跟着郁市长的男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这些人是那位小少爷安排在这的,我刚才也没能进去,只能通过进出的护士问情况。”
郁市长问:“小少爷?凡老爷子唯一的孙子?”
男人连忙点头。
郁市长脸上难看的表情顿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笑,说:“都是自己人,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去个人跟小凡说一声,就说我是郁市长,想过去看看情况。”
几个保镖迟疑了下,有一个人说:“稍等,我去问问少爷。”
“好好好。”郁市长连连点头。
保镖穿过医院的白墙,穿过走廊两旁的等候长椅,长椅上躺着已经睡着的富美子,他放轻脚步继续往前走,最后在走廊尽头往左拐的安全门前停了下来。
从黑漆漆的安全门里面飘出来一股味道,保镖的鼻子动了动,辨认出那是烟味。
最终,保镖没有推门,而是抬手轻轻敲了敲,不等里面发出声音就请示道:“少爷,郁城的市长在外面,他说想过来看看。”
保镖说完,安静地站着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他又等了等,终于打算去推门。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传出低沉的嗓音:“让他回去。”
保镖立马收回手,道了声“是”,而后很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安静到死寂的安全门里,楼梯拐角处落进来外面的灯光,照在落着十几个烟头的台阶上。
台阶最高处坐着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的少年,他两脚随意地放着,一只手手肘支着台阶,另一只手夹着腾起烟雾的烈烟,仿佛只有呛人的味道过肺,他才能保持自己的呼吸。
安全通道安静又沉闷,安静到只有呛人的烟味才能证明有人的存在。
凡一航盯着窗外的灯光发呆,视线没有焦距,一张俊脸上除了木然,什么都没有。
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也什么都不敢想。
跟父母一起经历了那场车祸的夜晚仿佛再一次到来,而这一次,他能做的事情依旧只有等待。
在不知道尽头在哪的等待中,他能感觉到那种淹没一切的无力感正缓缓把他拖向某一处深渊……
在来郁城之前,在他确诊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的时候,他在情绪上几乎是完全麻木的,生活中很多事情和人他都记不清,有时候甚至会突然忘记父母的长相,直到后面他被柴子阳带着见了一个个所谓的心理专家,终于把他往正常人的方向带。
可现在。
这一刻。
他宁愿希望自己症状能回来,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麻木,而不是这种被带往海洋深处的窒息感,仿佛下一秒随时都会死掉。
他宁愿他还在生病……
走廊上突然响起脚步声,凡一航倏然皱眉。
“吱呀”一声,安全门被推开,凡一航扭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声音。
“航哥儿!”柴子阳快步走上前,安全通道的感应灯亮了,他很快瞥见了地上的烟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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