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誓言早就丢到哪里去了。古韦忱的脸色有些沉,目光里有些一种烟雾缭绕的灰败。
当她看到走到柜台前的某人捧着一盆茶花,双手摸了摸那不存在的口袋,随后有些神情尴尬地望向服务员的时候,他还是走过去了。
她还和以前一样丢三落四,相识一场,他只是帮她一次,他在心里说道。
“对不起啊,我没带钱到身上,你可不可以为我保存一下,等我回去拿了钱就回来买。”
“对不起小姐,这个我不能做主。”服务员也是一脸为难。
“这样啊!”古葶的目光有些不舍地从那一株雪塔上移开。她一眼就看中的,一株上面已经结了两个花苞,以前她喜欢这种花是因为杜枫,后来是真的喜欢。那种已经是很单纯的没有任何杂念的喜欢,雪色的花瓣在灯光下如玉,她的手指轻抚上去,一样的颜色。
“那我有机会再来,希望它还在。”
“多少钱,我付。”低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古葶一愣,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她摇摇头,吸了一口气。错觉,怎么会和他的声音这么相似。
“先生是自己买,还是替这位小姐付。”
“啊!”古葶又是一呆,下意识回头,便撞入了那对有些冷清的眼睛。
古韦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扫向这个方向,却又像没有看到,直接掏出钱包对服务员说道,“多少钱?”看来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150.”
古韦忱直接掏出现金给她,服务员很快就找回前,顺便还替他将盆栽用袋子包装好,“给,你的茶花树。”
“你拿着。”他对古葶说道。
后者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了,后知后觉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手上却是毫不含糊地抱过盆栽,虽然小,但是还是有些分量。
“我很好。”他的目光太有深意,看得古葶有些忐忑。大概是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古韦忱不发一语走了出去。古葶连忙跟上,笑着说道,“那个谢谢了,等我回酒店就把钱还给你了。”
“不用,我还不缺这点东西。”
“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没想到走在前面的古韦忱突然回头看她,目光又添了一丝冷意,“你不喜欢欠人东西?”他似笑非笑,“你欠我的,已经多的数不清了。”
古葶又是一愣,不好接话。她不就是欠了他一份情,一份钱。不过,是她欠他的。气氛有些冷场,而从前,遇到这种情况她向来都是怡然自得的,现在怎么觉得不想多待。虽然心里还是有愧疚在蔓延着。
“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路过。”轻飘飘一句话带过他多有的心绪,古韦忱转身往前走去,黑夜里,笔挺的身影硬生生的多出一些孤寂。
古葶在后面默默地打量他,三年不见,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虽然冷,但是她可以不屑一顾的击穿他的所有面具。如今,他的锋芒再也收不住了,就感觉,他整个人变得锐利了,锐利地将他们两人的世界割得没有一丝交界之处。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有了一种怯场的感情。
“你要去哪里?”
“送你回去。”
“哦,我住在酒店。”
“我知道。”
“你知道是那一家?”古韦忱似乎是嫌她话多,斜眼看了她一下。古葶有些讪讪然,“我是回来参加左子璇婚礼的。”
“你不用和我说这个。”他的声音一向没有感情,她想起他们之前每次都是针锋相对地嘲讽彼此,直到后来在一起才好些。
“我只想和你说,古韦忱,对不起。”古葶顿了顿,鼓足勇气说道。不说这句话,她总觉得亏欠了他什么,就算他不在乎,可是她就心安。
“我不接受。”古韦忱回头,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哪还有一点点白衣少年的感觉,时间真的会让很多人成熟。“是不是道歉之后又要离开,古葶,为什么你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廉价。如果当初没有决定用心,就不要开始。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恨你,恨你的不负责任。”他像是在压抑,又像是在宣泄。古葶竟然从这忌恨的话语里听到了一抹悲伤,是错觉吧。
古葶抱着盆栽的手指开始了无意识地滑动,他的记恨让她无话可说,只想将自己缩到阴影里,逃之夭夭。
似乎见不得她可怜的样子,古韦忱转过身,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走吧。”
“啊,哦。”古葶赶紧跟上去。脑海里尽是呆愣。
只是她从来就是不会让自己累着的人,娇生惯养了这么多年,手里的茶花树抱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沉了。而古韦忱有没有回头的意思,她只好不停地换手,企图休息片刻。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古韦忱突然回头,二话不说地接过她手里的盆栽。
“不用麻烦。”
“我只是不希望别人都看着。”
“啊。”古葶一呆,发现周围的人好像都不经意往这边看过来,也许是觉得一个小美女跟在一个男子身后还抱着一盆东西有些奇怪吧。可是,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眼光,从前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她才是。
古葶连忙跟上古韦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古韦忱放慢了脚步,好像有点顾忌到她。
“你平时应该很忙吧!听小璇子说你现在接管了你家的公司。”
“你想说什么?”古韦忱眼神幽幽地看向她。
“没什么,我只是说,就算再忙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看着他瘦削的脸庞,她心下竟然生出一抹心疼,故作轻松道。
“你有什么立场说这个。”他的话里带着嘲讽。
“我,朋……朋友的立场。”
“是吗?我可没见过三年一个消息都没有的朋友。”
古葶咬咬牙,“君子之交淡如水。”
“可我不是君子。”
“你是不是还怪我当初的不辞而别?古韦忱,咱们现在说清楚,当初是我不对,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不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的确是对不起你,可是人要是一直守着从前的的东西还怎么向前进。”
古韦忱看这古葶的目光出奇的冷,那深不见底的黑眸让古葶的大脑处于空白,“你不在乎,忘记的一干二净,果然是你的性格。”
说完,他大步向前走去,将古葶送回酒店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虽然有些低,但是古葶还是听到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没有过去,哪有未来。”
她怎么了,这几年,她未必就过得好。她只是不愿意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有着逃不开的梦魇,午夜梦回的时候每每与那道身影擦肩而过,她只是希望他们都能够开开心心的活着,她已经忘不掉一切了,何必让别人也噩梦缠身。
左子璇常说,“你可怜所有人,希望他们都能活得好好地,殊不知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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