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心肠 77探病

    “他不会，我和杜枫说好的。”

    “你们说好什么了，既然说好了就不应该回来。”

    “古韦忱，我现在不想和你吵。”古葶吸了一口气，现在的局面越发的混乱了，她的心里有些烦躁。“我和杜枫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和他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可是，你心里还在在乎他。古韦忱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丝绝望，车不知不觉地加速。下一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古葶通过安检的时候，古韦忱站在她的身后，用一种让她心痛的声调说道，“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如果你没有回来，我们就放弃吧。”

    古葶猛然抬头看着他，古韦忱的嘴角扯出一抹笑，看得她眼眶有些酸涩。他是对他们太没自信了吗。她呐呐地睁着眼，眼里含着一丝不敢置信，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半响，她听到自己的回答，“好。”

    古葶拖着箱子转身，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肆意流下，她不想抬手，怕被身后的人发现。就这样倔强而固执地走着，也许，她要离开一会，不然，就算她有再大的决心，还是会累的。

    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是这样，不是你折磨我就是我折磨你。那些轻松惬意的时光真的回不去了吗，还是因为心有疙瘩，一时间解不开，那到底要多久才能解开。这一刻，古葶才明白过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将现在当做生活，没有记忆，没有未来的人生，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去赌，与其得不到，还不如在一开始就没有。

    等到古葶见到杜枫的时候，他已经醒了。郑陶正陪在一旁边给他削苹果边说话，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杜枫突然望向门口。郑陶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古葶提着一篮水果站在门口。

    “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还以为你又和上大学那会儿被人绑架了呢？”

    “乌鸦嘴。”古葶笑骂，眼睛却是看着杜枫，虽说在军队里待了这么多年，杜枫就是看起来瘦削。不过郑陶曾经肆无忌惮的聊到他也就是看起来瘦，撕开衣服里面不知道多有料。

    如今则看起来有些苍白，眼底都是有着淡淡的灰青色，虽然笑着，却带着一股无力和脆弱。

    “你来了就好，我还有课呢，你来接手我就放心离开了。”郑陶眼神好，看到两人之间有话说，接过古葶手里的水果篮说是去洗水果，然后离开了。

    “你还好吧？”

    “还好。”杜枫笑笑，带着少年时的温柔与缱绻，只是在看到古葶的目光避开时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其实你不用来，部队里安排人照顾。”

    “都是大老爷们哪里照顾的好。”古葶按照自己的思维开口，“反正我也是闲着，你没好我不放心，等你好了，我再回去。”

    听到前面的话，杜枫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只是稍纵即逝。原来，她还要回去。怎么放手就这么难呢，看着眼前的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杜枫满心的苦涩,却不能说出来，哑口无声就是这个意思吗。

    “你住在哪里？”杜枫收敛神色，看似随意地问道。

    “我找了间酒店，离医院很近的。你要是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立马给你买去。”

    “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不会不会，”古葶连忙说道，嘴角含着笑，“我可是一个自由人，再说了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我还可以找个机会到处逛一逛呢？”

    “刚刚，郑陶说你在大学被绑架的事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我有没出什么事，有什么好提的。”古葶满不在乎道。

    “对不起。”要不是他离开，而是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也许，她也不会离开他。

    古葶抬头看向杜枫，有些无奈，“这和你又没有关系，是我啦，我自己太不注意了，其实说到底是我长得太好看了，美色惑人。”

    看着她笑得一脸灿烂的样子，杜枫跟着笑了起来，虽然看起来有些病态，却是说不出的舒心。此刻的场景一如从前，仿佛存在谁的回忆里，似曾相识的一面。

    古葶说了一会儿话，郑陶就回来了，跟着过来的还有一个穿着一身军装的战士，模样普通，唯一让人不敢小觑的就是那一脸的正气。

    “葶葶，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解放军同志曲吉，晚上就是他在照顾杜枫，你白天他晚上，这样换班正好。看人家长得一脸正气，连姓氏都罕见的很。”郑陶搞笑似的说道，站在他身后的曲吉倒是被说的有些脸红。

    “得了，就你那张利嘴，得饶人处且饶人。”古葶温和地笑了笑，随后对曲吉道，“你好，我是古葶，是杜枫的朋友。”

    看到古葶的曲吉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行了个军礼逗得郑陶哈哈大笑。曲吉倒是不明所以，看着古葶眉开眼笑的样子，杜枫眼底含着一丝笑意，“好了，曲吉人老实的很。”

    “看在你求情的份上就算了。”郑陶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曲吉的肩膀，“人也见到了，来来来，我们先出去，总的别人留些活路是不？”

    “什么活路？”曲吉虽然问着，但是身子已被拉出去了。

    “你是真的不懂？”

    “恩。刚刚那姑娘真好看。”

    “哎呦，没想到你还有些眼光。”

    ……听到渐行渐远的声音，古葶只觉得有郑陶在的地方到处都是欢乐，却不想，从前，她有何尝不是。

    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古韦忱看着定格在十天之前的最后一条短信，手忽的一松，手机跌落在桌上，嘭的一响。要是古葶在一旁，心里还不知道怎样的心疼。

    最开始她离开的那一阵子，还会时不时的发几条短信。

    “我到了。”

    “你吃饭了吗？”

    “我今天到处逛了逛，遇到了一个外国人，然后就开始了鸡同鸭讲。”

    “你在干什么？”

    “新认识了一个人，特别有趣，有机会介绍你认识。”

    ……她发的短信他一条也没有回，仿佛是在赌气，赌谁最后会赢。赌她最后会留在哪里，他看着强横，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消极了，自从遇到她，一切就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快要两个月了，古韦忱躺在沙发上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他的世界就和这天空一样，透不进一丝的光亮。窗外雷声轰鸣，粗壮的闪电仿佛被撕裂的伤痕，狰狞而夺目。扯下领带，古韦忱合上眼，遮住满眼的疲惫。

    这个时候，桌上的手机开始了一明一灭。只可惜他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