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大圣以杀戮与血腥之力,在封仙榜下证道成魔,却无奈仙人修为也不可与天夺命,将他所爱之人的魂魄重聚而复生。一笔阁 www.yibige.com得知此事,血天大圣立时陷入癫狂,他以血腥神威杀戮宇内,立下恐怖王朝统治的血腥纪元。那段时间,天下间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生灵损失惨重...”
“然后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少年稚嫩的脸上露出期待,他迫切的等待着这个故事的下文。
妇女宠溺一笑,伸手抚了抚陆尘的头发,继续开口。
“与那血天大圣同一时期的天选大圣林柯,在其后同样于封仙榜下证道,成了真正的仙人,有无上伟力。之后,为了天下苍生所安,天选大圣便在荒神境上空与血天大圣一场大战。那一战,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便是荒神境辽阔无边,也快要被这二人打穿。最后,天选大圣终于以无上的仙道伟力将其击败,拯救天下苍生于苦海。天选大圣自此再无敌手,他游历世间数年,抹去了血天大圣留在这世上的黑暗痕迹之后,便离开荒神境,寻找仙域而去,只留下一世伟名。”
“仙域...”
少年脸上露出无尽的向往与希冀。
天下人修行,无外乎求仙问道,以达长生。断古前的历史已经不可考据,唯独留下这一则传说而已。也正是因为这一则传说,无数人前仆后继的踏上修行路,只为追求传说中的真仙永生。
“尘儿,故事你也听完了,继续去熬炼身子吧。下午的时候你父亲要和村里张猎户他们要去打猎,你不是早就想去了吗?若是你乖乖听话去修炼,我便叫你父亲带上你一起去。”
“好,说话算数,我这就去修炼!”
少年闻言,当即眼睛一亮,转身跑到院子的空地上举起石墩,开始修炼。
这石墩有几十斤重,少年却不过十二岁罢了。他轻易将这石墩举起,拿在手中舞得虎虎生风,面上露出认真的神色。不多时,他额头上已经见汗,呼吸也变得紊乱,这才将石墩放下暂且休息片刻。
“血天大圣好厉害啊,不过他太坏,到处杀人,反而那个天选大圣好像更厉害一些。不过他们一个成了魔,一个成了仙人,快要将辽阔无边的荒神境都打穿...”
少年眼神明亮,对于故事中的两位大圣充满了向往。
“要是我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那这山中的老虎野狼就都不是对手,母亲和父亲他们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叹了一声,已经休息过来,继续举起石墩开始修炼,打熬自己的血气。
少年名叫陆尘,是这山中野村里的一寻常少年,生得浓眉星目,小脸带着些许肥嫩。不显得英俊,反而有些可爱。
妇女便是陆尘的母亲,名叫龚珍。
她见陆尘修炼得认真,面上满是慈祥与宠溺,又低下头去做着女红的事情。这山中野村并不富裕,吃食多来自村中男人打猎所得,而女人则是做些缝补刺绣的活计,送到山外的城里去卖钱买些柴米油盐之类。虽然生活略显拮据,却也不会艰难。
到了下午,陆尘才终于修炼结束。龚珍正为他父亲陆彦明整理衣裳,又取来了弓箭,放在一旁。
“尘儿也到了一定的年纪,终究要进入山中,为村里人打猎讨生活。这次你便带上尘儿一起去吧,要小心照顾他,免得出事。”
“哦,这事啊,那便让他跟来就是。你尽管放心,尘儿跟着我出不了事的。他本就是咱们村的这些娃子里天赋最好的一个,如今年纪也差不多了,又有百斤之力,纵然入山也没什么。这小子若是好好训练,说不得日后猎杀虎狼都不是问题!”
说着,陆彦明抹了一把粗糙的脸上,哈哈大笑起来,颇为陆尘骄傲。
陆尘就在不远处偷听,见到父亲没有反对,当即凑了过来,乖乖的站在陆彦明身边,拉住他的衣角。
“爹,这次回来之后你可要教我射箭的本事!”
“好,回来爹就教你射箭的本事,连刀法都教给你!”
陆彦明又大笑一声,粗糙的大手按在陆尘的脑袋上揉了几下,便拿起弓箭和放在院子门口的钢刀,两人一起出门去。他们在村口的地方与村里其他几人汇合,有人见到陆尘也随着一起出来,有些意外。
“彦明,你确定要带上你家娃子一起入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咱们没法跟你家婆娘交代啊!”
“那有什么,当年咱们第一次入山的时候,不也跟这娃子一般大,那时候咱们还没有他厉害呢。大不了咱们这次小心一点,不要太深入,让娃子见识见识,说不得以后咱们就多了个帮手。百斤力的娃子,你说呢?”
一群人放声大笑,终是同意了陆尘随他们一起进山。
这山中地势平缓,多野兽,虎豹豺狼都有,偶尔还会有修为低微的妖兽出没。树木高大葱郁,杂草丛生,却也有开一条小路方便行走。村里人大多来此打猎,极少有人会去到别的地方,地形摸得熟悉了,有什么野兽出没心里门儿清,也能更安全一些。
出门许久,他们在山中一处停了下来,却只是抓了几只野兔锦鸡罢了,再无其他收获。
“这样不行啊,太少了,回去都不够村里人吃的。而且这野兔皮毛也不值钱,收获太少了些。”
有人开口,皱着眉头看向后面几人手里提着的野兔锦鸡,连连摇头。
其他人同样不满这样的收获。
一村人足有百口,虽然不多,却也不少,若只是几只野兔锦鸡,不说卖钱,便是吃也不够。只是这一趟出门带着陆尘,他们又不愿意太过深入,免得遇见厉害的野兽,万一出意外就不好了。
“彦明,要不找个人把你家娃子带回去,咱们几个再深入一点?”
一个看起来年轻一些的男子开始提议。
他们最担忧的,还是陆尘。
“没关系,我有百斤之力,就是遇到豺狼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我绝对不会捣蛋,你们不要让我回去!”
陆尘听到要带自己回去,连忙摇头,几步便跑到了父亲身边,抓住他的衣角开始哀求起来。
陆彦明也有些犹豫。
陆尘虽有百斤之力,却毕竟没有任何经验。再向前,山路便不是那么好走,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家里的婆娘的交代。只是再看那几只野兔,又看了看陆尘哀求的模样,他又开始犹豫起来是不是真的要将陆尘送回去。
“罢了,娃子终究要长大,继续深入两里吧。再不行,就让老张先送尘儿回去,顺便将那些野兔锦鸡什么的一起带回去,咱们也轻松一点!”
过了许久,陆彦明才终于决定下来,又嘱咐了几声,让陆尘千万要小心,这才继续向前。
陆尘欢呼一声,随着众人一起深入。
他个子小,腿也短,走出不久就落在了众人的后面。他第一次入山,不熟悉这里的路,勉强才能跟上,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咬牙坚持。但走出两里,仍旧未曾见到有什么野兽出没。
陆彦明摇头叹气,正要叫人带陆尘回去时,有人发现了一只獐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陆尘也将注意力转过去,小心翼翼的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好不容易出现的猎物。
一旁的草丛忽的有些异动,距离陆尘不远,将他的目光引了过去。
“一只兔子!”
他低呼一声,回头却见到前面的大人都在小心的靠近那獐子,父亲更是已经弯弓搭箭,准备出手了。
陆尘不敢出声,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野兔。
“今天收获少,又因为我不能太过深入...一只野兔也好,起码多点肉吃,我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他嘀咕一声,小心翼翼的靠近那野兔。待得距离足够,猛地便扑了出去。只是山中野物多警惕,跑得也快,陆尘只是扑了个空,那野兔已经晃着草丛跑远了。
陆尘咧嘴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胳膊,心有不甘,爬起来便追了出去,渐渐深入草丛山林中。不多时,他便将野兔追丢,回头看的时候也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四周都是粗壮的古树,杂草几乎到了胸前。
“糟了,爹和各位叔叔找不到我,肯定会着急的...”
他找了许久,已经足有半个时辰,始终没有找到原本的那条小路,急得快哭出来,不断喊着父亲,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这山野之中难辨东西,越是走,越寻不到原本的方向,反而眼前的景象越发变得陌生,太阳也渐渐落下去,临近黑夜。
山野有雾,渐渐浓郁起来。
陆尘拨开乱草,脸上挂着泪痕,不慎被脚下的乱石绊了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额头胳膊都被磕破,血流如注。
夜色越发浓郁,远处偶尔有狼嚎之声传来,吓得陆尘直接哭了起来,却不敢再喊叫。
山雾浓郁,隐隐开始泛出血腥的气味。
陆尘留在地上的血迹渐渐没入土中,像是被吞噬一般。短暂的片刻后,乱草下的土地渐渐化出血红的颜色。肉眼所见,不知何时这大片的杂草同样化作血色,而后缓缓枯萎,连同吹来的山风都含上了浓郁的血腥气味。
只是吸一口,仿佛吞下大口的血水一般,令人恶心。
陆尘看清楚后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哭,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周围的山雾都已经化作血色,抬头再看,又哪有如盖的树冠,分明便是枯枝交错,隐隐之间露出天上一轮血红的月亮。
“这山中,有一片魔渊,那里面只有枯草与腐朽的古树。平日里想要寻它寻不到,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它具体所在的位置。但若是有血迹落在这片魔土上,便会将魔渊开启。魔渊一旦开启,便会有一轮血月挂在当空,山雾染红,血雨腥风。从其中出来的人,都得了失心疯,过不多久便会口鼻溢血而死。那是一片凶土,有妖邪,万万不可接近,是禁忌之地...”
陆尘想起父亲曾经所说过的故事,心里更加恐惧。
滴答!
一点湿润落在他的脸上,惊得陆尘再也不敢乱动。那冰凉湿润的感觉缓缓滑下,过不多时,半空中有血雨洒落,只是片刻便将陆尘完全染成了血人一般。
哗啦啦的血雨下着,那一轮红月却仍旧清晰可见。
陆尘小脸苍白,身体都在颤抖,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恐惧,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只是,越跑,地势越低,反而渐渐向着深处而去。
渐渐地,这周围忽然变得再无任何枯草与古树,一片荒凉,只有血红的碎石铺面了地面。不远处有哗啦啦的声音传来,定睛看去,才见到那是一条流淌着血水的山涧,正从前方不到几十米的地方流过,里面漂着许多死人的骨头,沉沉浮浮,血水翻腾。
陆尘尖叫一声,转身又要逃走,却只是跑出两步便不敢再动。
那血色的长流不知为何又出现在他面前,相距不过十米。血水中的骨头不断起伏,像是活了过来。空气中又有幽幽呜咽鬼嚎的声音传来,仿佛一首魔曲,充斥着莫名的诱惑。
他不敢乱动,身子不断的颤抖,小脸惨白如纸。
哗啦啦的血雨仍旧下着,那血红的山涧渐渐涨高,已经如同小河一般,缓缓的淹没到了陆尘脚下。
他见到白骨从身旁而过,当即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坐在河里,又忽觉有什么在触动他撑着身子的手臂。转头看去时,正见到一颗惨白的头骨咬住了他细弱的手臂。这头骨布满了裂缝,一双黑黢黢的眼眶被冲得转过来,在其中翻腾的血水映出些许的光芒,像是红色的鬼火跳动,正盯着他一般。
陆尘尖叫一声,连忙将那头骨丢了出去,起身就跑。
血水哗啦啦的流淌,无论怎么跑,仍旧在血水中。
渐渐的,血水淹没了他的膝盖,淹没了他的胸膛。一个浪头掀来,将他直接打得翻了过去,头撞在水底的石头上,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血雨仍旧下着,腥风也不停的吹拂,呜咽的嚎哭始终没有停息...
陆尘在血水中沉沉浮浮,越来越远,渐渐的消失在一片山谷之间,没入血红的迷雾中,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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