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敢相信,宫良居然搂着个二十来岁、外形清纯的女孩儿。笔神阁 bishenge.com
人就半坐在他腿上,动作表情十分亲昵,边上还放了一堆名牌购物袋。
怎么回事,向来以好男人著称的宫良也出轨了,温姨知道吗?
这两人的狗粮可是从年轻发到老的。
正发愣,忽见宫良把头转向我这边,明显是吃了一惊,然到底是久经商场的老将,只片刻便放开那女孩,神情平淡地朝我走了过来。
问得一本正经,“秋思,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道,“陪着阿古丽来选首饰,她这不是快要做您的儿媳妇儿了么。”
他尴尬的笑了笑,一时没话说。
自打知道他和谭粤铭私下交易,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便轰然倒塌,心道是无商不奸。
原先以为是商场的残酷腐蚀了他的初心,如今见到这女孩儿,才知是他人品有问题,对他再无半丝好感,若非看在宫城的面子上,我连那一声叔叔都不想再叫。
他眼瞅着我,“秋思,今天看到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我冷冷道,“你骗了温姨。”
他神色淡定,“你别误会,那是我的一个远方侄女儿。”
真是搞笑,“远房侄女儿坐您腿上,宫叔叔能找个别的借口么。”
他脸色终于有些赧然,却仍咬口犟,“她从小就黏我,刚才大学毕业来南都工作,高兴了就没什么分寸。”
我笑了笑,“温姨知道这个侄女儿的存在吗?”
他道,“你温姨不知道,她不太喜欢我和那边的亲戚来往。”
好吧,“那宫城和宫羽总是知道的吧,表兄表妹知道也没什么…”
他一口打断我,“秋思,宫叔叔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初和谭粤铭做了那些事儿……哎,对不起李老师,也对不起你,可你既然能原谅谭粤铭,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宫叔叔呢,还请你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别再追究这件事。宫叔叔今后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提,我保证……”
他话没讲完,我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陈素素打来的,喂了一声。
陈素素语气凝重,“秋思姐,现在说话方便吗?”
谈正事的时候她叫我李总,叫秋思姐的时候多半是私事,我道,“方便,怎么了?”
她道,“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事跟你说。”
我挂了电话,对宫良说了声“宫叔叔好自为之”,拎着包就走了。
最安静的地方莫过于停车场,我坐进车里,给陈素素回拨了过去。
她声音急切,“秋思姐,谭总这次出事,你知道是谁在后面使坏吗?”
我说,“不知道。”
心里却想,使坏的人肯定多了去了,毕竟虎落平阳被犬欺、痛打落水狗这样的事无处不在。
却听陈素素道,“我是说直接导致他被查的人。是白航。”
心里一惊,白航算是他的心腹,怎么会呢,接着听陈素素说,“白航知道很多内幕,但为了自保,他把知道的全告诉了调查组,现在正全力配合调查组收集证据。他是谭总一手提携的,跟在谭总身边也有八年了,谭总对他如何我是看在眼里的,这次却摆了谭总一道,我想谭总心里一定不好过。”
被信任的人出卖,谁心里会好过,心里只觉得疼。
陈素素接着说,“作为白航的前妻,我替他感到惭愧。你去看一看谭总吧,听说他最近病得挺重。”
我一下抓紧方向盘,“他生病了?”
她道,“你不知道吗,发高烧了,我堂哥跟他是同学,他才去看过他。”
我顿了两秒,握紧手,“我和他分手了,他现在的女友是宋薇娜。”
咦,陈素素对此事完全不知情,“怎么会呢,你们不是有南星吗,怎么……难怪他要把股权转让了,我猜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吧,好让你死心不受牵累。”
“他现在哪里?”
“上城啊。”
挂了电话,本想马上订张机票去上城,但一想到宋薇娜在,又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最后拨通了谭粤铭的电话。
响了很多声才接起来,不是他,是宋薇娜。心又凉了几分。
像是知道我会打来一样,她语气平静,“李小姐,你们分手了,怎么还打电话来?”
我忍着火,“他是南星的爸爸,为了孩子,我不可能和他断绝一切联系。”
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希望你能尽可能少的打扰他。既然分开了,就洒脱一点,死缠烂打的话,不仅女人看不起,男人也会看不起。”
宋薇娜的领地意识真够强,这才多久,就变得如此防备了。
我道,“我只想问问他身体如何。”
她道,“不用担心,就是操劳过度发了一回高烧,不碍事。你有空的话,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前夫吧,心脏问题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分手了,连关心的资格都不再有了吗?
我在方向盘上靠了一会儿,电话又震动起来,是宫良打来的。
我没接。
他连打了三回,终于放弃,最后发了一长串短信来。语言平实,言辞恳切,就是让我别把看见的说出去。
很明显他和那女孩不是什么正当关系,过去我可能会十分气愤,替温姨讨个公道,现在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哪有空去理别人。
新年来得毫无征兆。
没有家人,对新年不会有什么概念,因为没有家,便没有团聚。
曲叔打来电话时,我正在办公室里翻看文件,最近出、台了不少新政策,对行业的未来有新的指导要求,得好好研究。
人就怕认真二字,只不过一下午,就看了厚厚一沓资料,该记的我也记了,不明白的地方也做了记号,想着年后找专家咨询咨询。
“小姐,你现在哪啊?”
“在加班。”
“今天是过年,你加什么班呀!谭先生不在,你还有我们呀!快回来吧,芳芳做了好多你爱吃的。”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好好跟芳芳吃个团圆饭。我今晚不回老宅,好了,就这样吧,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瞬间觉得肚子饿了,这才想起,今天就吃了一个三明治。
想来,我最近对自己的确是太苛刻了一点,要一个吃货忘记食物,那得是什么样的糟心事啊!
还好附近有通宵营业的店,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大吃一顿再回来继续看资料。
没想到刚打开门,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是年夜饭的味道,鸡鸭鱼肉样样都不缺。
抬眸,见钟庭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层层叠叠的食盒,脚边还有一个大纸箱,不知装了什么。
他温和的看着我,“今天过年,你准备去哪儿?”
我愣愣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笑了笑,“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搭伙吃个年夜饭不好吗?”
说完也不管我乐意不乐意,麻利儿地把东西拎了进来,在茶几上铺了一张漂亮的桌布,接着把食盒里的菜都摆了上去。
那食盒精美得很,看着怪惹人喜爱的,他又点了几只别致的灯笼蜡烛,一时香气袅袅。
说也奇怪,这样子一捯饬,整个屋子里的冷气一扫而空,一下有了暖意和喜气。
他拉着我坐下来,把筷子递给我,自己忙着开电视,“饿坏了吧,先吃着。”
电视在播放春晚,演的是女婿女儿回女方家过年的小品,台下发出一串又一串的笑声,分外热闹。
钟庭道,“什么也别想,过年就得有个过年的样子。新年也得有新气象嘛,不求万事如意,只愿平平安安,历经坎坷能小有所获。也不求好运连连,只愿安享人间烟火,清欢不断,快乐能够多一点。”
我点点头,对着一桌好饭好菜享用起来。
菜味道是很好的,但嚼在嘴里总觉得缺乏些滋味,但也吃了不少。
就像我曾对云回说的,这世上没有什么难事,是熬不过的。
吃过饭,钟庭把残局收拾干净,抱起那个纸箱子,“走,我们去天台放烟花。”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牵了我的手,“你现在是单身,牵你的手不会过分吧。”
我没说话,不着痕迹的把手挣开。
他也不说什么,大步上了天台。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缤纷色彩,大花开了小花开,一簇簇,一丛丛,照亮夜空,照亮世人的笑脸……
我的思绪却飘到了青市的海滩上。
我记得谭粤铭跟南星说,“你妈妈,是我的一期一会。”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起走到天长地久,如今却像这易冷的烟花,绚烂过后只剩子虚乌有,过去的种种,不过是海市蜃楼。
泪水模糊了脸颊。
钟庭点完最后一支烟花,快步走到我身边,“最后这一支,是我做的。”
我不知道做这样一支烟花要费多少工夫,只听一声尖啸,几簇花火直插夜空,绽放出一片红叶的形状,接着爆开成几个字,歪歪扭扭的,像在天上跳舞。
那几个字清晰可辨:我爱秋思,不弃不移。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凌晨时刻,雄浑激越的辞旧钟声敲响人间大地,心中的期望憧憬、感慨失落,纷纷交织缠绕。
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钟庭握着我的手,“叶落无声白露重,雁过无痕秋意浓,身在他乡家入梦,归程遥遥隔万重。秋思,让我回家吧,我们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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