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邓泽华案的温秀峰,突然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宪兵分队抓到了一名抗日分子,很有可能就是杀害邓泽华的凶手。
鉴于邓泽华是日特的身份,宪兵分队抓捕邓泽华的凶手,也在情理之中的事。
接到线报后,他当然要来宪兵分队察看。
然而,这次温秀峰却没能见到人。
因为他忘记了,警务处多了一个日本顾问中山良一。
温秀峰上门后,野崎一个电话打给中山良一。
结果,中山良一直接把克莱森琪带来了。
温秀峰在警务处长面前,自然不敢放肆。
“以后,宪兵分队的事情,让他们自行处理。”克莱森琪身材高大,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对温秀峰说。
克莱森琪发了话,温秀峰还能怎么办呢。
然而,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外面却突然来了一群记者。
看到记者,克莱森琪也有些发怵。
这些人,什么都敢写,如果只是中国的记者,倒也无所谓。
但是,里面还有外国记者啊。
“野崎先生,我只能帮你挡一天。”克莱森琪原本想去宪兵分队坐坐,结果听说来了记者,马上转身离开了。
此时,路承周也到了康伯南道22号。
看到记者和温秀峰配合默契,他心里还很欣慰,心想,就算救不出钟旗,至少能让他走正常的司法程序。
然而,中山良一和克莱森琪的突然出现,让路承周的心往下沉。
果不其然,温秀峰连宪兵分队的大门都没有进去。
被记者包围的克莱森琪,简短的回答了记者的几个问题。
“警务处和宪兵分队有共同的目的,调查租界内的恐怖案件,抓捕租界内的恐怖分子。”克莱森琪大义凛然地说。
军统和地下党,在他嘴里,已经变成了恐怖分子。
可是,克莱森琪忘记了,这是中国的土地。
就算是英租界,中国政府也有权力,随时收回来的。
正当克莱森琪倍感为难时,路承周突然露面了。
看到路承周,克莱森琪大大松了口气。
他朝路承周招了招手,让他来应付。
随后,克莱森琪钻进小车,一溜烟走了。
路承周很想告诉这些记者,有一位抗日将领,正在里面受刑。
可是,党的保密纪律告诉他,一个字都不能说。
相反,他还要协助克莱森琪,处理好记者的事。
毕竟,野崎会在里面看着呢。
“温探长,这是怎么回事?”路承周挤到温秀峰身边,问。
“我接到线报,宪兵分队抓了一名嫌犯,很有可能就是杀害邓泽华的凶手。”温秀峰苦笑着说。
“这些记者,不会是你叫来的吧?”路承周指着外面的记者问。
“哪能呢,我都不知道他们从哪冒出来的。”温秀峰苦笑着说。
原本他以为,这些记者来了后,至少克莱森琪要支持自己的做法,让自己去宪兵分队看看。
哪想到,克莱森琪现在全面倒向宪兵分队。
“我看这样吧,你带他们回警务处,举办一个简短的记者会,介绍一下邓泽华案的破案进程。否则,今天的事不算完。”路承周在温秀峰耳边轻声说。
以温秀峰的性格,如果开记者会的话,肯定会说起来宪兵分队之事。
就算他没进去查看,明天的报纸,也会大肆报道,宪兵分队无端抓捕中国人之类的话题。
要知道,这些记者之所以会来,也是因为接到了电话,知道有新闻线索,才会来的。
能让记者们如此积极,原因只有一个,有重大新闻线索。
“也好。”温秀峰一听,觉得可以侧面给宪兵分队施加压力。
自己没有进去,但舆论会让宪兵分队退步。
果然,那些记者,一听温秀峰会在警务处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很快就跟着温秀峰去了戈登堂。
看到人群离开,路承周暗暗叹息一声,他把王斯广叫来,交待他派两名巡捕,守在宪兵分队外面。
而身着警服的路承周,则敲开了宪兵分队的大门走了进去。
“路主任,你的处置很得当。”野崎看到路承周进来,微笑着说。
路承周在外面的行为,他都看到了。
原本围了那么多记者,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我只是把麻烦甩给温秀峰罢了,他接到线报,我们抓了杀害邓泽华的凶手。”路承周谦逊地说。
“无稽之谈。”野崎怒道。
邓泽华死于田中之手,宪兵分队怎么可能再抓到凶手呢?
况且,野崎也不会认为,田中会是凶手。
田中是英雄,是大日本帝国的武士。
可是,今天的事情,还是给野崎提了个醒,在宪兵分队审讯钟旗是不合适的。
毕竟,这是英国人的地盘。
临时审讯犯人可以,时间一长,真的会生变。
“记者们虽然走了,但他们这些拿笔竿子的,杀人不见血,明天的报纸上,不知道会胡言乱语些什么。”路承周担忧地说。
“没事,明天如果温秀峰想进来,我会如他所愿。”野崎冷笑着说。
路承周一惊,野崎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只是,路承周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好奇,否则,野崎就要怀疑,他与今天的事有关了。
路承周是以警务处巡官的身份进来的,不能在里面待的太久,很快又从正门走了出去。
野崎则径直去了地窖,在审讯室的中央铁钩上,挂着一个中国人,此人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他的腋下、大腿根部、腰间等神经敏感的地方,全部被烙铁烫伤了。
那里的皮肤,整块整块的变成了暗红了。
而他的十根手指和脚趾,全部被钉上了竹签。
他走进去的时候,被临时调来的海田新一郎,正拿着一把铁钳,将钟旗的指甲,一片一片的撕下来。
身体的疼痛,让钟旗多次昏过去。
然而,这位对革命无比忠诚的勇士,不管面对什么样的酷刑,总是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偶尔哼一句,但在日本人听来,他这是蔑视。
“还没招?”野崎走进来时,坐在椅子上的酒井连忙站了起来。
“他嘴硬得很。”酒井看着钟旗,语气中透着一丝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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