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回去后什么也没对宝之说,只是一双红肿的眼睛透露出了她哭过的事实,贞桂香桂几个大丫鬟带着几个小的打了水给赵氏净面,宝之站在一边琢磨着怎么让母亲开心点,蹬蹬蹬的跑回自己房间挑了几件做的不好的绣活又蹬蹬蹬的跑回去,“娘~娘~你看看宝儿这几日绣的可是又有进益啦?”
赵氏看着女儿跑来跑去渐渐收起郁郁的心绪打起精神来让丫鬟看着点别摔了,仔细看了看宝之小肉手里拿的绣活,指着上面胖滚滚圆乎乎的一团笑道:“你这只小猪绣的倒是比前两日像了些。”
“娘,宝儿明明绣的是只小狗,你让宋嬷嬷看看,是她教我的。”宝之娇嗔的摇着赵氏的袖子,她其实就是绣的小猪,为了逗娘开心硬是说自己绣了只狗,不过虽是绣的小猪,可这只猪其实就是一团黑乎乎的球。
宋嬷嬷也过来凑趣道:“太太我看姑娘这只小狗绣的不错,生动活泼的打滚呢。”赵氏知道大伙这是在逗她呢,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宝之又献宝似的拿了几样俱是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赵氏看着女儿彩衣娱亲的样,深感欣慰,那么小的孩子都这么懂事,自己更应该坚强才是,自此以后孙氏说的话做的事都留了个心眼儿。
第二天去学堂寄颖和星辰看宝之的目光都带有深意,寄颖看宝之是同情可怜的,星辰就是看热闹的成分居多,简娘子还没到,星辰冲着坐在旁边的宝之挤眉弄眼:“包子,你知道拖油瓶是什么吗?”宝之对于星辰的挑衅早已司空见惯,每天她不来上几回就难受,像往常一样不理她过一会儿她觉得没趣就会自己一边玩去了,可这次她却不依不饶的还将椅子往宝之身边凑了凑,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对宝之说着“悄悄话”:“拖油瓶就是娘改嫁带着那个孩子,到了人家家里这个孩子就是多余的碍事的,大家看见就讨厌,下次再有人问你可别说不知道。”
宝之从上一世就一直活在被星辰表姐的阴影下,一直到长大对于星辰表姐都是从心底里惧怕的,这一世她一直努力摆脱她对她的影响,她一直想不通的就是一个出自书香门第的小姐为何会什么恶毒的话都能从她嘴里说出来,自己又是何处惹到了她,为什么一直都要欺负她,自己难道就这么惹人讨厌吗?星辰表姐讨厌她!大舅母讨厌她!楚曜讨厌她!不,楚曜看都没看过她一眼又怎么谈得上讨厌呢,不,不,她怎么又想起他了,那个坏人!
寄颖见星辰闹得有些不像话,有些急了,洛华自从定了亲就在闺房绣嫁妆,这里就属寄颖最大,要是出什么事她首当其冲要负责的:“星辰你不要总是逗宝之!”
星辰翻了个标准的白眼:“行,不逗她逗你吧,你们家是不是过不下去了,大姨妈才把你送外祖母这来的?少你一张嘴你们家能省下不少开销吧。”说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寄颖被她一噎,一张俏脸霎时通红,缓了半天气才勉强说了句:“你不要胡说!”
颜姨妈家的日子近年来愈发的困难了,颜姨妈泼辣又不识字,婚后就一直被婆母不喜,颜姨夫又愚孝,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反驳,加之颜姨妈成亲后多年只生了寄颖一个女孩,颜母做主给颜姨夫娶了个良妾,不久就有孕生了庶长子,颜姨夫虽不是好色之人,但到底还是听母亲的话,渐渐和颜姨妈疏远了,颜家还有个深得颜母宠爱游手好闲的小叔子,颜姨夫那点俸禄都被颜母拿去贴补小儿子了,颜姨妈这些年搭进去的嫁妆不知凡几,奈何自己脾气强硬在娘家这边半点苦都不诉,寄颖从小便知道母亲的难处,所以对自己要求严格,事事要强,对他人却很温柔善良,不太会与人争辩。
宝之从刚才就隐隐约约记得好像哥哥好像昨天晚上请安时说过什么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这会儿突然想起来哥哥说简娘子请他和霆钧表哥今天到她们学堂讲讲见闻,她计上心来,努力克服对星辰的惧怕,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对着星辰大喊道:“我才不是多余的,你才是最讨人厌的那个!”她知道星辰最容不得她的不服从,曾经就因为反驳星辰而挨打,当时星辰打完她还恐吓说不许告诉别人如果说了她还会再打她,她吓得只敢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哭。
星辰瞪大了眼,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和她这么说话,爹娘哥哥姐姐都不曾这样说过她,一直都只有她欺负人的份,今天这个小包子胆子大了竟然敢这么大声对她说话,岂有此理,看来今天不教训教训她是不行了!
寄颖见星辰怒气冲冲伸手就要打宝之,赶紧上前几步拦住,谁知星辰人虽不大但从小像男孩子一样上树、打架都是做熟了的,自有一股力气,寄颖这一拦正被星辰一把推到一旁,宝之看情况不好,从前经常被星辰打已经知道她接下来的动作,早有准备在她一巴掌拍下之前蹲下身,星辰这一下扑了个空,更是咬牙切齿,在家时她打丫鬟可是没人敢躲的,站稳脚步欲待再出一击,就听到一声大喝:“住手!”三人转头一看竟然是霆钧表哥,简先生,霆钧和俊彦三人一进院就看到星辰的丫鬟训练有素的把寄颖和宝之带来的丫鬟团团围住,又听见屋里吵闹声桌椅碰撞声,霆钧和俊彦对视一眼,赶紧快步进屋,霆钧毕竟学了几年武先一步进到屋里,就看到室内桌椅乱七八糟寄颖倒在地上,星辰满脸通红正伸手欲打蹲在地上手抱头鼠窜的宝之,赶紧大喝住手,三步并两步上前去用不伤人的力道拖住星辰,这时俊彦和简娘子也进来了,俊彦一把抱起宝之,满脸的愤怒的瞪着星辰,随后跟进来的丫鬟匆匆把寄颖扶起。
简娘子傻了眼,这些日子也听了些星辰对宝之的挑衅逗弄,和孙氏派来问情况的孙友家的说了,那边只道小孩子家哪有不拌嘴吵架的,何况几人又是表姐们,女孩子间能有什么事,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做理会,没想到自己的放任竟险些惹下大祸。自己虽说是几个姑娘的先生,可到底人家是正头官家小姐,自己不比教公子少爷的正经先生,又得罪的起哪个,这下可如何是好,家里自从夫婿病逝后还欠着债,儿子念书科考也需要银子,自己实在是很需要这份束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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