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阜陂陀,高可三丈,广不满百步……弄虎出焉,故名虎林。吴音承讹,转虎为武耳”,故讹传为“武林”。
武林门至湖墅一带,历来是杭嘉湖淡水鱼聚散地,所以有“武林门外鱼担儿”之说,卖鱼桥也由此而得。
武林门这一带一直都是人烟辐辏,车马骈阆,商贾云集,每天日落时分,这里一直都是樯帆卸泊、百货入市,入夜之后,依然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从西湖踏游归来的百姓、香客,或者是从他方前往临安的游人、士子,也大都会集宿于此,比起临安城内三教九流、地头蛇多盘踞的大瓦子则是毫不相让。
“北城晚集市如林,上国流传直至今。青苎受风摇风影,绛纱笼火照青阴。楼后饮伞联游袂,湖上归人散醉襟。圜圚喧阗如昼日,禁钟未动夜将深。”
白纯跟燕倾城默默念着这首诗,而后狐疑的看着从武林门赶过来的叶青,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挤了一趟武林门,竟然还让他挤出一首诗出来了?
人家赶路都是赶的火冒三丈、头大如斗,他倒好,骑着马从武林门赶过来,竟然是做出了一首诗,是不是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好诗、好诗啊。”燕鸿渊捋须含笑,如同丈母娘看女婿一般,眼光中充满了对叶青的嘉许跟赞赏。
“叶兄不愧是文武双全,元日之际武林门外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但叶兄竟然还有心境作出一首佳作来,庆之深感佩服。”燕庆之初见叶青时的拘谨已经消失不见,被叶青灌了好几倍酒后,整个人也开始有些放开了,带着三分醉意向叶青拱手道。
“呵呵,哪里哪里,只不过是……妙手偶得?反正就是过武林门时,一下子想作诗了,就……就随随便便的做了一首,让各位见笑了啊。”叶青大言不惭道。
白纯跟燕倾城听着他如此说话,心里极为怀疑这首诗到底是不是他所做!
于是视线不由的望向,对叶青崇拜的五体投地,恨不得跪在地上喊师父的墨小宝。
墨小宝倒也机灵,看着两大女主人都望向他,急忙开口说道:“我们来的路上颇为匆忙,路上又是人挤人、轿子、马车到处都是,并没有听见其他人吟诗,所以这首诗肯定是大人所做的。”
燕倾城有些不知道叶青的深浅了,当初知道叶青会作诗时,基本上跟今日的情形差不多,坐在车辕之上行走在西湖岸边,而后他就作出了那如今临安士子,时不时会拿来吟的西湖歌舞几时休。
如今则是又稀里糊涂,骑着马就作了一首写实武林门外热闹繁华景象的诗作出来,难道他作诗是看心情不成?
“那你再作一首。”燕倾城皱着眉,感觉叶青跟她兄长燕庆之并非是一见如故,而是想要在元日这一天把她兄长灌多了。
“你当作诗是生孩子啊,说来一首就来一首?得看灵感你懂不懂?亏你还是个饱读诗书……。”叶青推着酒杯,又跟燕庆之喝了一杯。
“你……。”当着面容含笑的燕鸿渊的面,燕倾城又不好发作,只得哼了一声,而后扭头继续与白纯不知道说着一些什么悄悄话。
燕庆之显然酒量不如叶青,但无奈叶青可谓是他的救命恩人,加上燕鸿渊也不阻止,所以此刻虽然已经不胜酒力,但看着叶青兴致颇高,自然还是举着杯子强撑着。
墨小宝被锦瑟一声吆喝,立刻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帮忙打下手去了。
燕府的管家苏金生,忙了一年,所以燕鸿渊也是大方的给苏金生等人放了一个长假。
如今聚集在燕家西湖别墅的,也不过便是叶青、燕鸿渊等几人,坐在二楼大厅内,推开窗户让暖日的和风吹进来,而视线里,自然而然的,也是把大半的西湖美景尽收眼底。
随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锦瑟、幽儿端上来的时候,燕庆之却是已经醉眼朦胧,甚至是连拿筷子都有些拿不稳了。
终于看不下去的燕倾城,夺掉叶青手中的酒杯,趁他父亲燕鸿渊望向楼下时,在叶青腰间使劲掐了一下,不满道:“你想把他灌死了是不是?不知道他不能喝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嘛。”叶青看了看被燕倾城夺走的酒杯,于是又端起茶杯说道。
“没……没错!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首诗我会背,来,叶兄,我敬你一杯,多谢你对庆之的救命之恩……。”
“谢什么谢!那是他该做的!”燕倾城满脑门黑线,一把又夺过醉眼朦胧的燕庆之手里的酒杯。
听着楼下传来闹哄哄的寒暄声音,便知道是燕鸿升、燕鸿鹄两人带着家眷过来了,于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叶青以示警告外,又跑过去跟白纯说,让她管管叶青。
而白纯则是给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但又突然把燕倾城招到了跟前,看着被燕倾城不知道何时挂在脖子上,跟自己那放在胸口一摸一样儿的同心锁,会心一笑道:“他给你的时候,你就没有问问,他还有没有送给其他女子?”
“呀……真是,当时光顾着高兴了,竟然给忘了,怎么,白姐姐害怕他还往家里招蜂引蝶啊。”燕倾城先是故作惊讶,后面也便开始取笑起白纯来。
目光从楼梯口收回的燕鸿渊,看着燕倾城跟白纯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而后看了看已经醉趴在桌面上的燕庆之,示意下人把他扶到房间里去。
这才望了一眼叶青,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贤侄不妨与我一同迎接我那二弟、三弟如何?”
“这……不合……。”叶青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时,站起身后的后腰就被人推了一下。
“叫你去你就快去,磨磨蹭蹭干什么?我二叔、三叔你又不是不认识。”燕倾城突然满面羞红,但依然还是勇敢的当着燕鸿渊的面,低着头把话说了出去。
叶青看着燕鸿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呵呵笑了下,第一反应却是想找白纯听取下她的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燕鸿渊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向他点点头,便率先迈步往前方不远处的楼梯口行去。
刚一走到楼梯口,便看见燕鸿鹄、燕鸿升两人带着家眷正好踏上二楼,一番元日的问候之后,燕鸿渊并不管燕鸿升、燕鸿鹄等人认不认识叶青,则是一口一个贤侄的介绍着叶青。
而燕鸿升跟燕鸿鹄原本脸上还残留着的节日气氛,因为燕鸿渊对叶青的介绍,也渐渐消失殆尽。
再次回到正厅之内后,随着家眷的离开,燕鸿渊便开始拉着叶青在自己旁边坐下。
望着白纯与燕倾城,携带着燕氏两兄弟的家眷说说笑笑的离开,叶青也只能是任命的坐在了刚才燕庆之坐的地方。
被他与燕庆之刚才弄乱的一桌狼藉,刚刚已经被收拾干净,如今在锦瑟、幽儿的招呼下,精致的珍馐美味已经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
燕庆祝、燕庆富虽然不如燕庆之那般温文尔雅、风流倜傥,但一身锦衣华服衬托之下,也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儿。
不过两人倒像是有些惧怕叶青一样,在与叶青等人一同坐下寒暄之时,神情气度跟身上的华贵衣衫此时多少却是有些不符。
就连燕鸿升、燕鸿鹄等人,此时看叶青的眼神也有些敬畏跟讨好的意思。
燕鸿渊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是如此这般景象一样,快要把叶青当成亲儿子似的,一边照料一边跟他的两个兄弟寒暄交谈。
随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放松之时,叶青也渐渐回过味来了。
燕鸿渊这是借着自己来打消他的两个弟弟,开口向他提出那香皂一事儿吧?
他知道这短时间内,临安城内,已经有一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用上了那香皂,所以这些如同苍蝇一样的商贾,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这香皂乃是出自燕家了。
而身为燕鸿渊的弟弟燕鸿升跟燕鸿鹄,能够在元日跑到西湖之畔,想必除了所谓的拜年外,便是借着元日的喜庆气氛,开口向燕鸿渊提及此事儿吧?
毕竟,大过年的,谁也不会好意思驳了他人的面子不是?何况还是他燕鸿渊的两个亲弟弟。
“怎么没有看见庆之人呢?”燕鸿升开始有些没话找话。
当初他与燕倾雨联手汤鹤溪,本想借着燕庆之一事儿,弄到那新烛的秘方。
不想最后,叶青却是斜刺里杀了出来,非但是破坏了他们的谋划,而且还轻而易举的把燕庆之,安然无恙、毫发无伤的安置在了家里。
而且最起码这段时间内,就没有听到哪怕一丝一毫,官府还要追究燕庆之罪责的事情与风声来。
叶青如此大的权利,让燕鸿升跟燕鸿鹄也不得不顾及起叶青来,而且那日之后,也没有听说过,当日失了颜面的汤鹤溪,曾向叶青发难,或者是找回面子的事情传出来。
“庆之不胜酒力,刚才与叶贤侄拼酒,喝多了,现在怕是正睡的熟呢。”燕鸿渊以茶代酒,跟过来敬酒的燕庆祝、燕庆富喝了一杯后,缓缓说道。
“那……那元日之后,兄长您是打算继续让他入仕途呢,还是在家里帮衬着咱们燕家的生意呢?”燕鸿鹄身为哥三里面年纪最小的,而且他并没有像老二那么多对老大的不满,所以问起话来,也显得从容了很多。
“这事儿暂时还不曾考虑,不过还是要看他个人的意思,愿意继续忠君报国自然是最好,但若是对仕途已心灰意冷,那就不妨在府里继续打理家里的上下了。”燕鸿渊掏出红包递给了燕庆祝、燕庆富兄弟二人。
而后燕鸿升跟燕鸿鹄看着兄长燕鸿渊的样子,也急忙掏出红包作势就要递给燕鸿渊旁边的叶青。
不过当兄弟二人,看着叶青梗着脖子望向他们两人手中的红包,而后面色阴沉的瞪向他两人时。
两人伸在半空中的手不由一颤,心里也跟着一紧,往前递出的红包,一时间收也不是、递也不是的僵在了半空中。
“那个……叶贤……叶大人请笑纳……。”燕鸿升手持红包,神色比哭还难看的颤抖着手说道。
“叶……叶大人……一点儿小意思,不不不成敬意,还还请笑纳……。”燕鸿鹄的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看,结巴着说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真把我……。”
神色不由有些抽抽的叶青,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不知何时进来的燕倾城,却是飞快的替叶青接下了那两个红包,而后还带着甜甜的笑容,向那两个笨蛋叔叔,讨要着她的红包。
燕鸿渊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不说话,而后再次掏出红包,递给了一同进来的燕倾雨、燕倾云姐妹两人。
(ps:多说一句话,当我们花的还是人民币的时候,其实有些有钱人,为了体现身份地位,用的就是美金。所以银票等等,一点儿也不奇怪。同一个时代,好几个世界呢,不是你不知道的,就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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