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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显然不会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完颜珣与叶青结盟最终造成对他们的不利,耶律留哥一部在金国如今虽然还如此称呼,但所为的这一部也在前些日子已经被他彻底笼络到了自己的麾下,也就意味着,在他们蒙古人的眼里,原本属于金国由耶律留哥一部镇守的临潢府,如今已经大半分成了蒙古的疆域。
一道来自铁木真的旨意,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到了临潢府,身为铁木真怯薛军一员的耶律留哥之子:耶律善哥、耶律铁哥以及耶律薛阇、耶律永安,不过半日的时间就分配好了彼此的任务。
耶律善哥、耶律铁哥因为同是怯薛军的一员,而耶律薛阇早前曾是铁木真麾下怯薛军的一员,只是因为他们的母亲姚里氏请求铁木真,从而使得耶律薛阇有机会离开怯薛军,接手了耶律留哥留下来的大军。
但耶律薛阇被铁木真从怯薛军调出,得到的却是耶律善哥、耶律铁哥两人被留在了怯薛军中,只有耶律永安与母亲姚里氏回到了临潢。
而铁木真在前往金国时,也曾在临潢逗留,姚里氏便一直服侍在旁。
如同叶青会在渝关留下破阵营一般,铁木真同样也在临潢留下了自己的怯薛军,所以想要给完颜珣施加压力,就只有耶律薛阇与耶律永安两人率兵出临潢,前往两百余里地外的长岭之前给金人施压。
叶青在到达会宁府后,第一时间便从完颜珣以及董晁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不过比这个消息更让他感到兴奋的是,乞石烈诸神奴确实正驻守在长岭,率临潢府仅剩余的几座城池镇守“边关”。
一座不亚于王宫大院的宅院,成了叶青在会宁府的驿馆居所,两千骑兵与两百卫队随着叶青一同进入会宁府,使得整个驿馆的守卫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就像是宋廷在金国都城的一块疆域一般,不受金国任何人的约束与管制。
高耸入云的树木在别院里四处可见,而正值夏季的花香鸟语也同样少不了,流水潺潺的小桥、独具特色的亭台楼阁同样也不在少数,虽然其建筑风格无法与江南的细致典雅相比较,但这种出自北方工匠之手的建筑,也同样是具有了他们那粗狂豪放的特色,倒也是给人一种清凉之感。
自昨日见过了完颜珣后,叶青便回到了这里,而后在今日到如今甚至连府门都没有走出去过,更别提有机会与铁木真碰面了。
会宁府也在叶青进驻后,一时之间变得暗流涌动,昨日里刚进城时虽然表面上他与完颜珣也显得颇为友好热络,但不论是皇宫内还是会宁府的大街上,或者是整个会宁府头顶晴朗的上空,仿佛都弥漫着一股尔虞我诈的阴森味道。
今日一早耶律石北来禀报,在这所别院的四周,他们已经碰见了好几拨金人、蒙古人的探子,以及不知属于哪一方的鬼鬼祟祟的探子。
一个人走到粗狂豪放的凉亭内,身后的两名丫鬟紧紧跟随着,光只是看那两名丫鬟的体态与气质,就让叶青不得不佩服完颜珣的有心
,这两名相貌都很漂亮的女子哪里可能是丫鬟?无论怎么看,都各自具备着皇宫里那特有的气质,一看就绝不是普普通通只会侍奉人的丫鬟。
耶律乙薛与贾涉在叶青坐定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赶了过来,两人的神情还算的上是轻松,虽然今日一早就被外面的探子搞得一肚子心火,但好在如今的涵养也还不错。
耶律乙薛挥手示意两名立在叶青身后的丫鬟下去,两名丫鬟的神情之间并无多少惧怕之色,即便是她们两人,已经竭力在做出惧怕的神情,但那清澈有主见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们彼此。
“两位不会也想听那些男人之间的谈话?”叶青扭头看着表面惧怕,但其实压根不在乎耶律乙薛威胁眼神的丫鬟说道。
两名根本无视耶律乙薛的丫鬟,自然无法无视眼前这个风度翩翩、中年儒雅男子话,何况这中年男人在说话时,眼睛则是肆无忌惮的在她们脸蛋上、胸口以及腰肢上来回扫来扫去,而那句男人之间的谈话,加上中年男子那肆无忌惮的眼神,话语的意思瞬间就让两名丫鬟想入非非,而后彼此望了一眼后,这才向叶青行礼后离开了凉亭。
不过两女显然并没有打算直接离去,而是站在了凉亭的不远处,既不离开也不再看着凉亭内的三人。
耶律乙薛看着那丫鬟离去时的背影,不屑的哼了一声,而后在确定那两个丫鬟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后,才说道:“那张齐颜刚刚打发人来了,说明日高丽使臣也会到达会宁府。”
“金人这是隐瞒了好些时日啊,故意是等咱们到了会宁才告知咱们的。”叶青笑着说道。
贾涉在一旁也笑了笑,道:“金人就喜欢玩这些粗浅小伎俩,就像那两个明显是派来监视您的丫鬟一样,瞎子都看的出来,但只有金人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是一步妙招呢。”
“董晁那边有进展了吗?”叶青喝了一口金国皇室昨日专门送来的御茶问道。
“有进展了,蒙古人的驿馆内已经有董晁安插的探子了,而至于高丽人到达会宁府后的驿馆内,相比较而言就更容易一些了,只要那高丽使臣是在驿馆内的谈话,都能很快的被咱们知晓。”贾涉对叶青说道。
耶律乙薛在一旁再次低声嘟囔了一句偷鸡摸狗,反正他就是看不惯董晁一向神出鬼没的样子。
所以如今叶青虽不理会两人之间的互相看不顺眼,但也应了耶律乙薛的请求,不再让他跟董晁接头,而是换成了贾涉继续跟董晁接头。
董晁在叶青到达隆安时,半夜三更才从会宁赶到隆安,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亲自督办安插进蒙古人的驿馆,以及高丽人驿馆的探子一事儿。
而也是那时候,叶青也才彻底确定了,高丽使臣也会来会宁一事儿。
不等叶青再问,贾涉便主动说道:“蒙古驿馆那边也打探清楚了,八百怯薛军,由哈撒儿统领护卫铁木真的周全,博尔忽与忽必来二人同行。耶律善哥、耶律铁哥留
在了临潢,这一次突然起兵是由耶律薛都与耶律永安率兵不过五千人马,在到达长岭后便按兵不动,董晁的判断是……只是为了给金人施压,并非是为了攻金。”
“高丽使臣那边都是由谁率领?”叶青在两人坐下后再次问道。
“崔忠献亲自出马了,其子崔瑀随行,还有一个高丽僧人随行,据说身手、箭术都不错,叫金允候。其余人数不多,也就是两百人左右,而他们的目的……还是希望金国能够立刻回报他们,这一次看样子更像是求救来的。哦,对了,后面这猜测是辽阳赵盼儿的判断,据说这也是那完颜福兴的判断。”贾涉一口气说道。
叶青转动着石桌上的茶杯,想了下说道:“高丽皇帝王瞮,早就对这些手握兵权的世家看不顺眼了,但奈何崔忠献在高丽位高权重,自登基以后一直不敢动崔忠献,但朝野上下也早已经心知肚明,这皇帝与臣子二人之间不睦一事儿。这一次崔忠献敢撇下身后的大本营亲自前来金国,这其中恐怕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叶青微微叹口气,盯着桌面上的茶杯思索一番,而后道:“告诉赵盼儿,这几日可把注意力从完颜福兴身上往高丽那边转移一些,查查看是什么原因,竟然能够让崔忠献亲自来金国。”
贾涉点了点头,见叶青再没有其他吩咐后,便放下手里的茶杯,再冲耶律乙薛点头招呼后,便率先离开了凉亭。
而耶律乙薛则是在思索叶青关于崔忠献一事儿,自然,如今他了解的关于高丽的事情,也没有叶青知晓的那么多。
“崔忠献若是在高丽惹得皇帝王瞮不满,那么他又怎么敢离开高丽呢?他就不怕他前脚刚走,后脚皇帝就立刻分化他的势力?”耶律乙薛疑惑道。
“你说的不错,崔忠献为何敢亲至金国,无非也就是两种可能了,除了他有所依仗、不怕皇帝分化外,剩下的无非就是他已经失势了,高丽皇帝已经难以容他,他自知若继续留在高丽会被处死,所以他才不得不亲至金国。”叶青也在思索着,眼下那个境遇才是崔忠献真实的境遇。
“若是还能平分秋色,我觉得他绝不会离开高丽,在我看来,更像是您所言的那般,崔忠献在高丽已经是大势已去,所以才不得不求援金国。”耶律乙薛想了下说道。
“就像当初他助完颜珣篡位一般,难道崔忠献如今也想借助金国的实力篡高丽的皇位?”叶青心头一动,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于他而言更是一个有利的消息啊。
耶律乙薛又想了一会儿,而后突然有些无力的长叹一声:“唉……好难啊,这金国、蒙古,如今加上一个高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单单想要找出一条有利于我们的路,真是让人头疼啊,这……这甚至还不如率兵打仗来的轻松。”
叶青笑了笑,没再说话,事实确实如耶律乙薛长叹一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整治斗争,可比明刀明枪的杀伐要艰难、残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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