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窝在了杏园内,跟李凤娘像是开启了平常的夫妻生活一般,但这对于一些急于寻找他的人而言,叶青则就像是突然之间凭空消失了一样。
史弥远命人撒出去了不少人,在临安搜寻叶青的下落,甚至是万般无奈之下,派人硬着头皮去了中和巷去打探,叶青是否这几日一直都在府里。
不过,禀报回来的消息,却是让史弥远气的肝颤,因为那些战战兢兢跑到中和巷去打探消息的人,都被人突然袭击的揍了个鼻青脸肿,而且这些被揍的人到最后,甚至连揍他们的人长什么样儿都没有看清楚。
当然,也因为这二三十个敢于跑到中和巷去探消息的人的遭遇,让史弥远原本一直提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
毕竟,他的人跑到叶青府邸的巷子被揍,虽然让人很窝火,但也恰恰说明,叶青应该还在府里自省。总之,他不相信钟晴会闲的无聊,指使人揍这些人,也只有叶青那个货能够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
庆王赵恺、崇国公赵师淳这几日同样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虽然贵为宗室,但此刻在临安城,却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寸步难行。
少了叶青给他们出谋划策,他们在临安想要办点儿事,为北地谋点儿东西简直是太难了。
也正是因为此,让两人则是更加深切的意识到,叶青对于他们二人,乃至于对北地的重要性。
谢道清同样是在临安四处寻找叶青的人,不过相比较于一进中和巷就被人揍,以及不敢过来打扰,只能够在赵士程府邸干着急的庆王与赵师淳不同,谢道清却是能够大摇大摆的进入叶府,不过情形却是一如往常一样,能够见到那美丽的让她都觉得自卑的叶夫人,但就是见不着那个小气的大叔。
在谢道清看来,自从在谢府一别后,叶青这几日避而不见,完全是因为自己那日对他的态度恶劣了一些,所以才使得那小气鬼又不见自己。
钟晴仿佛已经把谢道清当成了自家妹子一般看待,每次都会命人主动请谢道清进来,而后自己还会亲自在前厅待客,甚至时不时的还会冒出几句,对于谢道清个人一些事情的问题。
谢道清脑袋里虽然有些迷糊钟晴为何会问这些,但不管是是否许配人家,还是是否有中意的人等问题,谢道清还是一一都做了如实的回答。
总之,此刻的谢道清,总觉得钟晴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对,很像是那种……很像是那种挑选儿媳,或者是想要为自己牵红线的感觉。
而对于这些一概不知情的叶青,依旧是轻松悠闲的在杏园里,跟李凤娘过着难得的“二人世界”。
五日的时间里,李凤娘会时不时的低调离开杏园一段时间,而后就如同上下班似的,早上出去晚上归来,叶大人则是早已经备好了精美的酒菜,而后与李凤娘一同吃饭。
难得今日没有出去的李凤娘,被呱噪的叶青以朝堂之事儿烦的忍无可忍,柳眉倒竖、铁青着脸让竹叶儿送客,而竹叶儿则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抿嘴偷笑,却是毫无动作。
这几日的时间对于竹叶儿来说,同样是难得的闲适跟幸福时光,每一次皇后的出行,都刻意的支开了她,只选择了让青丘陪着回皇宫,留下了竹叶儿在杏园陪着叶青解闷。
但即便是皇后亲自给二人制造机会,可如今,叶青跟竹叶儿之间,除了平叛韩侂胄后那天清晨,叶青趁竹叶儿倚着他熟睡时,情不自禁的亲吻过一次竹叶儿的额头外,两人这段时间便再也没有过任何亲密的动作。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叶大人在后花园里都不得不仰天感慨:自己在李凤娘的淫威之下,都不敢对其他人有非分之想,由此便可以想象,号称三宫六院的当今圣上,这些年在李凤娘的嫉妒之下,到底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即便是李凤娘已经示意了他可以收了竹叶儿,但碍于李凤娘那极强的嫉妒心,叶青竟然是在这几日里,一直都没敢对竹叶儿动手动脚,深怕一个不留神再害了竹叶儿。
“北地提刑使的差遣?你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让太子延迟……。”李凤娘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她这几日虽然有刻意给竹叶儿跟叶青制造机会的想法儿,但看着如今二人之间依旧是清清白白,心里头自然还是极为满意。
只是如今叶青又以北地提刑使的差遣,来跟她交易延迟太子登基之事儿,这让她则是烦不胜烦。
“非也!”叶青郑重的掰正李凤娘的肩膀,使其能够正面对着自己,认真道:“我如此做,只是为了让北地的吏治名正言顺,也是为了向朝廷表明我叶青的忠心,自然,更是为了彰显太子以后在北地的声名,以免像以前那般,让朝臣以为北地只有我叶青,而无朝廷。”
李凤娘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青,下意识的问道:“你是说……你同意了我的想法儿?”
“不错,我同意了。甚至……若是皇后您需要,臣叶青都可以成为当年的赵汝愚,站在朝堂之上劝谏圣上禅位……。”叶青扶着李凤娘那娇弱的肩膀,神情极为认真道:“就如你那夜所言,我不能太自私了,我应该去多想想你的感受……。”
“你去劝谏圣上禅位,恐怕只会让朝堂之上众多的臣子持反对之声,你并不是最佳的人选,甚至……你从来不在本宫的考虑范围内。”李凤娘显然也有着她自己的打算,刚刚的难以置信过后,神情也恢复了认真说道。
“还是要让宗室来做此事儿?而我若是不合适,那么如今在临安的也只有庆王,以及新安郡王赵士程最为合适,所以你想让他们二人之中的谁来做此事儿?”叶青痛快的问道。
“庆王与圣上乃是亲兄弟,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但因他在北地几年的关系,显然他一人难以服众,恐怕也会在朝堂之上引起其他人的反对之声。而新安郡王一直任差遣于宗正寺,又是一直都在临安,若是由他与庆王二人共同……。”李凤娘任由叶青依旧是扶着她的肩膀说道。
“我……我怎么觉得如今的我跟你……有种有种奸夫淫妇的感觉,就像……。”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李凤娘大怒,甩开叶青的双臂,便向回走去,而此时的脑海里,则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夜,她在廊亭内褪去全身衣衫跟叶青就在这廊亭内荒唐的一幕来。
脸色还有些发烧的李凤娘,走出去了好远,突然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脸上带着一抹坏笑的叶青,刻意沉下声道:“我知道你跟新安郡王的关系不错,因为他跟他如今的妻子一事儿,便是拜你当年撮合而成,而且在临安,你也曾三番五次的帮助过他们。此事儿我无法出面,而能够做到这点儿的,只有你叶青。”
“条件呢?”叶青起身看着故意沉着脸的李凤娘,看着那带着一些尴尬与不自然的脸颊,而后再审视下自己所站的地方,几乎就是那夜他们二人疯狂的地点,于是便嘿嘿笑道:“自那夜后本大人竟然有些意犹未尽,甚是怀念,若是我做到了,不知道皇后是否还愿意在此侍奉本大人一次?”
此刻李凤娘的脸颊更加的羞红以及不自然,那一夜就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为何袒露心扉的二人,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荒唐的一幕。
脑海里不停使唤的继续冒出着那一夜的种种画面,甚至就连她自己的声音,好像都在耳边突然响起了一般,有些嗔怒风情的白了叶大人一眼,而后咬了咬牙,挺胸道:“一言为定,只要你能够办到,你想怎么样儿,本宫都任由你!”
说完后,李凤娘瞬间就有些双腿发软,不理会叶大人那得意的哈哈大笑声,与竹叶儿逃跑似的转身奔去。
看着李凤娘离去的背影,原本放声大笑的叶青,也渐渐止住了笑声,突然间有些好奇:若是李凤娘没有嫁入皇宫,那么她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若是她自小没有成为太子妃的愿望,而是嫁给自己呢?是否自己跟她也能像跟白纯、钟晴等人一样,相处的和谐幸福。
在新安郡王府这几日急的团团转,但又没有一点儿办法的庆王赵恺跟崇国公赵师淳,看着喜出望外的赵士程小跑着奔向他们二人,不等他们二人询问,赵士程便激动的说道:“叶大人有回应了,叶大人有回应了。”
“叶大人最近并没有什么事儿,是不是?”庆王赵恺率先着急的问道。
不管是朝堂还是临安,一如往常一样,在坊间里一直都流传着一些关于叶青的消息,有些是对他有利的,而有些便是对他不利的。
即便是庆王跟崇国公,并不是很相信那些不利于叶青的消息,但也架不住这几日里来,叶青一直的避而不见,让他们有时候不得不去多想,会不会叶青如今在临安过的是身不由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失去了对北地的控制。
而今终于听到了好消息,自然是让二人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不知不觉间,不管是庆王赵恺还是崇国公赵师淳,在生出对叶青的依赖之心时,也渐渐对北地产生了浓厚的感情。
不同于对庆王以前任过差遣的其他路,北地他跟崇国公的努力那是肉眼可见,甚至北地的日渐繁荣跟他们二人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这也就使得北地,在二人的心里要比曾经任过差遣的其他路,要重了几分。
“请庆王与崇国公过目,这是叶大人派人送过来的话,今日酉时正来此,拜访庆王与崇国公。”新安郡王把那封文书递给庆王跟崇国公说道。
此刻的庆王跟崇国公,眼神仿佛一下子都明亮了很多,整个人也一扫这几日的颓势,显得精神焕发:“看来叶大人并无什么大碍,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北地啊。”
庆王的话语有些意味深长,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傻子已经越来越少了,何况是在北地已经呆了很久的庆王跟崇国公,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不代表心里不会去揣摩:叶青会不会因为太上皇一事儿,而放弃北地的功业,从而投身于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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