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玄演亲自到来,从这一点上说,已经给足了盐商们面子。
萧洛元自觉地让出了主座,侯玄演当仁不让地上前,说道:“诸位,我知道你们今日所为何事,也知道你们或多或少对我都有怨言。当初川蜀有难,我答应大家以运粮换取盐引,时至今日你们也都已经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晒盐贩盐是个关乎民生的问题,我准备收归朝廷也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想要夺取你们的财路。民生基础收归朝廷,是未来的大势所趋,盐业只是适逢其会,它是第一批绝对不是最后一批。我跟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收盐我是势在必行,你们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我的岳丈顾家手里的盐引最多,也已经决定拿出来支持朝廷了,岳父,对不对?”
顾守业眉头紧锁,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苦啊。
低下传来阵阵哀叹,侯玄演继续说道:“但是你们也都算是有功之臣,我也不会太过冷落人心,这样吧,朝廷没指望在盐业上赚钱,先期的收入将可以根据你们盐引的时长,均分给大家,我个人建议是三年,你们怎么看?”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自然不敢再反对,王爷还算是比较公道,至少还会屈尊降贵来跟自己讲道理。若是碰到霸道的,直接就是明抢他们也没有办法,有这个机会和王爷攀附一下,也是极好的。毕竟将来做别的买卖,也好扯虎皮。
侯玄演见目的达到,跟众人寒暄一阵,就起身离开了。顾守业选择留在和苑,和他的难兄难弟们举杯消愁。
回到府邸之后,侯玄演马上开始安排第一家国企的搭建问题,这种属于开天辟地的大事,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安排起来顺水推舟一般。
在中华大地这个官本位的社会,朝廷想要插手商界,易如反掌,以往没有先例只是他们不屑于去做而已。
这次的收盐问题,总的来说就是看上去难点不少,实则一帆风顺。
侯玄演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喝着茶,一边指点道:“这个盐运司的总部就设在扬州好了,就从这群盐商中选一个合适的,出任首个盐运使。”
坐在他对面的灵药正在奋笔疾书,闻言一愣,抬头道:“不走仕途,直接拔擢么?”
“物业有专攻,盐运使职权虽大,只要设置好规则,盐运司始终是朝廷的。告诉那些失魂落魄的商人,他们都有机会继任,这东西不能干太长时间。不过将来这种衙门,还会越来越多,会经商也是一种才华,同样可以做官。”
灵药歪着头想了一会,继续在规划上删删改改,贝弧微露朱唇轻咬,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也眯成了细缝。认真的模样,就像是个正在复习的高中生。
侯玄演自己什么都不干,偏偏还在一旁捣乱,伸手将对面的灵药双脚提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把玩起来。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再浩瀚的历史中,优美的诗词里不乏对美足的描述。
钿尺裁量减四分,纤纤玉笋裹轻云。
六寸肤圆光致致,白罗绣屧红托里。
新罗绣行缠,足趺如春妍;他人不言好,独我知可怜。
灵药白腻的小脚,趾如新剥的荔瓣,晶莹可爱。泛着温润的光泽,当真是如玉之润,如缎之柔,脚有上的肉色便知透明一般,十个脚趾像十片小小花瓣,粉致致的丝毫不见杂色。入眼只觉十分冶丽,教人不忍移目。
灵药靠着椅背向后一踮,前半截椅脚悬空,两条纤直的美腿交迭架在侯玄演的腿上,方便他捏完,裙摆飘扬之际,依稀见得裙内粉光致致,赤裸的腿股曲线滑嫩动人。
侯玄演慢慢享受醉人的少女体香,手指慢慢地向上,像是一个拨弄琴弦的大师,灵药鼻音轻软,红扑扑的小脸轻潮微汗,犹如熟透的红石榴。女孩儿的样貌之美,各人、各地喜好不同,但是像灵药这样的,无论到了什么地方,让什么人来评判,都会说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灵药咬着嘴唇浑身燥热,不适地扭动了下身子,吸足了气说道:“老爷,让不让人做事了?”
“让让让...你干你的,我干我的,我们分工不同,但是要互相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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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侯玄演在扬州瘦西湖畔宴请士绅名流,瘦西湖以“瘦”为特征,湖面时宽时窄,两岸林木扶疏,园林建筑古朴多姿,极具南方特色,满月之夜,十五个桥洞中每个都含着一个月亮。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说的就是这里的景色。
侯玄演请客,那是多大的面子,就连扬州附近的人也削尖了脑袋想要前来赴宴。当地的盐商更是纷纷赴宴,应召而来。
侯玄演将自己和灵药的劳动成果和盘托出,把盐运司的大概介绍一番,然后说出了要从在座的之中,择一能者执掌新的盐运司。
这一下就像是水滴进了油锅,瞬间引起爆炸的效果,众人纷纷屏住呼吸,想知道他如何选择。
侯玄演握着规划说道:“做官很容易,也很难,在座的有不少官员,应该知道我的意思。这个盐运使掌管的,是整个两淮的晒盐、贩盐、运盐的职责,任重而道远,非有德又有能者,不能胜任。在座的有许多旧盐商的翘楚,熟知其中的工艺和门路,我决定从中挑选,现在大家可以默默写出你心中的人选,然后交由我来统计。”
他话音刚落,身边一袭士子装的灵药拍了拍手,厂卫番子鱼贯而入,每人手里都有笔墨,递交到在座的人手里。
众人有的左右环视,有的心事重重,有的挥笔写就,有的顾盼挑选...等到半柱香之后,唇红齿白、翩翩少年模样的灵药一拍手,手下的番子们将纸收回。
就在这人满为患的宴席上,番子们一边唱着诺一边现场统计票数,在场的哪里见识过这种民主的香气,一时间晕头晕脑的,听着番子大声唱喏。
“萧洛元。”
“卢斌。”
“萧洛元。”
“黄伟清。”
.....
最后的票数出来,萧洛元以很大的优势,当选了首届盐运使。成为了后来的两淮制盐厂,如今的盐运司第一任盐运使。
侯玄演举起酒杯,对他表示了庆祝,然后和大家一同讲解了一番。什么是新建的盐运司,主管的官员又是如何拔擢,不用经过仕途直接从商界选举的方式,让人眼前一亮。
众人听到以后自己也有机会出任,不禁更加欣喜。觥筹交错下,是民间资本的一次悄然转变,没有人注意到侯玄演脸上的笑容意味深远。
侯玄演望着席上的众人,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也有一些宽慰。
这是一个开始,朝廷调控经济的开始,这条漫漫长路上,势必不会都如今天一样顺利。但是想要继续领跑,带着这个慢慢故步自封的民族恢复以往一骑绝尘的姿态,必须迈出这一步。
身旁的灵药听到他的叹息,歪着头低声关切道:“老爷,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到一些比较深、比较累的事,不过做好了之后,还是会很爽的。”
刷的一下,灵药的脸红的跟滴血一样...
“这个死人...”
侯玄演浑然不知,自己给人家造成的误解,还在原地展望帝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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