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 地,周小兵见到宇轩走了进来,急忙放下扫把,朝宇轩走去。
“报告。”周小兵快步上前,一声响亮的报告就是上了来。
宇轩心中已经预料到他想向他说什么。但又假装问道:“周小兵,你有什么事情要报告?”
“报告周监区长,最近我老心神不宁,想打个电话回家。”周小兵的态度很诚恳,甚至带着乞求的口吻。
宇轩继续假装:“你想打给谁?”说着瞧了瞧周小兵。
“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不知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宇轩假装考虑,说道:我还以为你想要向妈妈认错呢?你倒还有几分良心啊。”宇轩说着,放下一脸的严肃。
“我就这么一个至亲了,她身体一向不太好……”
宇轩冷笑道:“你明白这些,还这么暴躁,今天把别人脑袋打破,明天把别人撞翻,你妈要知道了,是该对你有多放心啦?”
周小兵是个嘴硬的家伙,向来不服软,听宇轩这么一说,牛脾气也就跟着上来了。
“你和李玉书监区长一样,对我有偏见,这电话我不打了。”周小兵说着,转身便要走。
宇轩自然不会放任周小兵这牛脾气,喝到:“站住!”
宇轩这一声喝令,令周小兵没有想到,立即愣住了。
宇轩上前,一把拉住周小兵。周小兵并不是个身材弱小的混混,相反身材和宇轩差不多,分外强壮。宇轩一手上去,周小兵正要挣脱,不料宇轩一用劲,便将其锁住。
周小兵没有想到这位年仅20的监区长,竟然有如此大的神力。以周小兵的臂力,在罪犯中向来无人能敌,可这回这位年少的周监区长,力气远比他要大,几乎没有反击之力。
周小兵假装淡定,使劲回击宇轩如虎钳一样的大手,可额头上却逐渐冒出了汗珠。而这时宇轩的脸上却毫无变化。
“这就是你的态度?谁会对你有偏见,咱们素不相识,没有交集?”宇轩的语调很平和,可周小兵已经被他惊道,如此了得的身上手,就算他这样的人,十个八个也不是对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作为长期在道上混的周小兵自然明白。
“周监区长,我这是一时气话……一时气话……”周小兵说着,脸色开始发红。
宇轩见状松开手,周小兵顿时如释重负。
宇轩笑了笑,将手靠在背后:“我倒想听听,你说说我和李玉书副监区长怎么对你有偏见了?”
此时的周小兵低着头,只言不发,他心里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强有力的对手。
“周小兵,你不要有顾虑,对我们警察有意见,尽管当面说,我保证,当面说的一概不追究,更不会打击报复你,还要表扬。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尽管大胆说!”
周小兵还是低头不语,盘算着怎么脱离现在这种状况。
这点小心思,宇轩自然能够看透。和蔼地说道:“让你说你又不说。你不说我说。暂且不说我怎么地你了,就说李副监区长吧。”宇轩用严肃的眼神盯住周小兵,周小兵眼光四处躲闪,不敢直视。
宇轩接着说:“对,李玉书同志原则性强,可他在你身上也没有少下功夫啊。你记不记得,他到任的头一天晚上,你突然急性肠胃炎,大半夜,他二话不说就背着你上医院,你吐了他一身,换成你,你会这样做吗?。还有,你里面穿的衬衫,你脚上穿的鞋子,谁给你买的。那都是他掏的钱……
周小兵有些吃惊,脸上立即露出了惭愧的颜色。低声说:“周监区长,您别说了,我错了……。
宇轩笑了笑,拍了拍周小兵宽厚的肩膀:“没有谁要和你过不去,和你过不去的是你自己。”
周小兵听着,沉默了良久,说不出话。嘴巴抖 抖,又说道:“是我错了!只是这次我感觉我妈的信,话中有话,虽然字迹和她的很像,但我看得出来,不是她老人家写的,我心里琢磨着,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周小兵平常在同犯面前,是条硬汉,这刻说到自己的母亲,眼角竟然渗出了泪花。
宇轩打算欲擒故纵,于是便说:“好了,你的情况我知道了。你去吧。”
周小兵有些急了,站在原地不动:“您倒是给个话呀,这……”
“我需要考虑。”说着,便往里面走去。周小兵自是没有追过来,他已经见识到宇轩的身手,宇轩要是不肯给他打亲情电话,他一点撤都没有。
其实,在宇轩心里,并不是不愿意给他打这个电话,但这个周小兵一向在犯人中嚣张惯了,得给他一点挫折,一来磨磨他的性子,二来也好建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周小兵看着走远的宇轩,心里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和这个新官上任的年轻监区长较量。
此时正赶往周小兵家的周桂林和李玉书在颠簸的乡间小路上艰难的驾驶着警车。
宇轩来到警察谈话室,沉思了起来。
经过刚才和周小兵的交手,他可以肯定,周小兵这个人表面上看是个大老粗,但从刚才交手的镇定情况来看,这家伙并不是一个只会打架斗殴,欺负弱小的流氓,相反他有勇有谋,而且内心多少还残存着一些并未泯灭的良知,起码对他的母亲还有真挚的孝爱。
同时,从刚才周小兵的脾气表现来看,说明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铁哥们张桥飞已经死了,而且是因为爆炸案死的,这一点或许对从他口中套取相关线索有很大的帮助。虽然今天是采用了欲擒故纵的办法,推后给他打情亲电话的时间,以便查明他母亲的死因,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这样拖下去,早晚一天周小兵会要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到那时候,以他的身手,对监管安全带来的危害,那是无法估量的。
警车走过崎岖的乡间小路,终于来到一处村落,李玉书按照判决书上的家庭住址,在一处破旧的房子前停下车。房屋正门关闭,门前还残留着一副白色的挽联。挽联虽然残缺,但可以看得出纸张和墨迹都还很新,应该是前不久粘贴上去的,只是这几天大雨狂风将其刮坏了而已。
破落的矮屋,左边房门敞开着。显得有些败落和安静,甚至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看来,这周小兵母亲去世的事实不假。”李玉书走在周桂林身后,感叹地说道。
“李玉书同志,你进去看看,看屋里有没有人。”周桂林背着手,认真地说道。
李玉书想起临来前宇轩给他提醒过的话,立即上前:“周科长,您到这里等一下,我去问问。”
李玉书说着,快步走进矮屋,那天是阴天,夹杂着有些凉意的春风,他望着小屋黑洞洞的门,不禁感觉背心冒汗。可又没有办法,谁叫后面站着的是科长呢?于是硬着头皮,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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