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是认识嬴政的,这一点他没有骗竹君棠,第一次和竹君棠讲长生不死,当然只是他习惯性的聊天方式而已,第二次竹君棠再来问,刘长安多多少少告诉了她一些真实的信息。
那一次之后,竹君棠就应该能够自己做出判断了,能够从秦始皇陵墓里跑出来的人,是不容易困住的,只是竹君棠大概并不了解秦始皇陵墓相当于被层层壁垒隔绝的另外一个世界。
从另外一个世界归来,这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情。
刘长安晚上去打牌的时候,遇见了忙了一天的周书玲。
“周咚咚吃完饭,回家看动画片等你了,她给你留了两个糖,估计都酸了。”刘长安对周书玲说道。
“谢谢你了。”周书玲笑了笑,“今天和周老倌把手续都办完了,等他儿子来接他,我就打算搬进去了。”
“就是楼上楼下而已,慢慢搬。”刘长安指了指自己,“要是请搬家公司的话就不必了,请我吧,五十块钱全包。”
周书玲摇了摇头,又忍俊不禁,“好吧,五十块钱,还包饭和夜宵。”
“那就说定了。”刘长安正准备走,看到周书玲手里拿着一张奖状,看了看。
“我路过幼儿园,老师说周咚咚把奖状丢幼儿园了。”周书玲摊开,也没有什么惊喜,幼儿园里发奖状,都是每个孩子都有的。
“最幽默作品奖。”
“是小朋友自己表演节目,每个节目都会获奖。”
“幽默?周咚咚表演的讲笑话,还是小品之类的?”
“她表演的是跳舞。”
“这奖状发错了?”
“没有,她跳了个什么飞机舞,她自己编的,老师就给她颁发了这个奖状,周咚咚说她不想要这个奖状,因为别的跳舞的小朋友,都不是这个奖状。”
刘长安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大概表演的很幽默吧。
“再见,我去打牌了。”
刘长安来到葡萄藤架子下,谢婶子摆了一淘米筛的绿葡萄放着给大家吃,郡沙这种土种葡萄一般来说都是七月份成熟,现在吃还略微有一点点酸,但是味道也可以了。
老人们吃葡萄都慢,眯着眼睛找了个地方剥皮,一点点剥开,慢慢地啃着直到露出里边的籽,再稍稍用力挤出籽来,才放心一些地吃的快了,要知道对于老人来说,吞下皮或者籽,都可能噎着出现些问题。
谢婶子也是心大,很多人就算大方,也不肯随便给别人吃东西的,说不定你好心给点什么吃的,人家吃出问题了,就得找你麻烦。
吃了一会葡萄,牌局才开始,刘长安立下宏愿,要胡一把大的,结果打了一轮也没有能够成功,钱老头就跃跃欲试要帮刘长安替手,刘长安当然不愿意的。
“我帮你打两把喽,转转手气!”
“钱爹爹你要上场,先把欠我的二十块钱给了!”另一个人说道。
“我要带了钱,我早就上咧!”
“我嬲你屋里娘老子!”
“你去喽,你去喽!”
刘长安这把牌好,正好抓了和钱老头斗嘴的对家一个炮,一把就扳了回来,对家是秦老头,顿时一抹头顶的几缕零散头发,气势汹汹地指着钱老头骂了起来,不是他在旁边吵吵,干扰了思路,能放这么大一炮?
“自己不行,就找别个麻烦!”钱老头也摸了摸头发,悠哉哉地走了两步后,连忙又赶紧跑了,这秦老头可是暴脾气,等会儿他真追上来,那多不好看啊?溜了,溜了。
刘长安打了一晚上牌,赢了十六块钱,心满意足。
回家时,想起了原来自己只要求马世龙送了半个月的小母鸡,这几天都是自己准备,感觉挺费钱的,看来从明天开始,还是要抓些蜈蚣啊,蛇啊,青蛙啊之类的才行。
刘长安又去车厢里看了看,这一段时间棺材又变得安安静静的了,上官家的小姑娘似乎真的在发现自己醒来以后见到的还是刘长安,干脆又把自己封闭了。
可是刘长安相信这一次的休眠状态,和以前肯定是不一样的,没有可能她下一次醒来又会是两千年以后。
这棺材还能循环使用?别看这棺材目前还在为她汲取生机气血,但是刘长安已经感觉到了,原来这具棺材拥有的那种强大的磁场,已经有所衰减。
等到这棺材再也没有那功效的时候,她想不出来都不行,终究还是会真正清醒过来。
只要清醒过来,就会慢慢复苏活着时的种种感觉,例如会饿……这种对刘长安十分重要的感觉。
人活着,就要有欲望,才不至于觉得生命无聊,没有欲望的长生不老才是可怕的。
满足“饿”这种感觉的驱散,就是一种欲望,她肯定也会饿的,等她不止是对生机气血感觉到“饿”,而是和刘长安一样的“饿”时,她总会跑出来。
于是刘长安先做好准备,站在车厢里开始读书,“你要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生活,总是需要补充一些常识的,而常识当以史为基础,那我就借着吕思勉的书给你讲讲吧……首先,你是汉人,现在我们不强调汉族了,我们讲华夏民族……我们国家,过去之中,曾吸收许多异族,因为时时和异族接触,所以能互相淬砺,采人之长,以补我之短,开化虽早,而光景常新……”
“民族和种族不同,种族论肤色和骨骼,其同异一望而知,然历时稍久,就可以趋渐混合,民族则论语言,论信仰,论风俗,虽然无形而可见,然而其为力甚大。同者虽分而必求和,异者……”
刘长安拿着吕思勉的《中国简史》一字不差的念叨了起来,至于小姑娘有什么不同意见,她现在也反驳不了,刘长安也不是在表达自己的学术观点。
这就和胎教差不多吧,刘长安觉得自己是在对一具棺材进行棺教。
刘长安也没有把车厢门关死,反正棺材已经放进了角落,除非脑袋伸进来才能够看到棺材。
讲了一大半个晚上,刘长安才回去睡觉。
对面楼顶一间租了出去的房间里,一个年轻男子收回了望远镜和监听设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他妈的,以为这家伙终于打开车厢门,准备干点什么了,谁知道这个神经病在那里读了一整个晚上的历史书,顿时让人历史见闻都增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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