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铜门的震荡又猛烈了几分,最后一个守卫也被撕碎,再次化作铜门之上的雕刻。门上黑血气息漂浮不定,愈发浓郁。
“出去…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不好!”夜游抽身离开。
白无常脸色阴郁,“这些该死的家伙,这时候来浑水摸鱼,真的嫌事不够大。”
“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有长辈触犯禁忌被关押在铜门之后,管他事后洪水滔天?”虞山王道,“人呐!”
天边降下光芒,但是无一例外都蒙着脸,攻伐铜门的罪责不是任何人都想承担的。术法,符箓,尽皆落在铜门之上,与里面的存在里应外合,让铜门关闭的速度又缓了少许。
“放肆!”白无常坐不住了,短暂的时间让他恢复了少许,执幡要将人打落,但是都不是什么善茬。
“佛光,你是佛门中人?好大的狗胆,禅宗还是释宗?”
对面存在并没有应答,哪怕被道出跟脚还是挡在白无常前。
而夜游直接被三人围攻,潜入阴影中的身形一次次被揪出来,这已经让她失去了刺客的最大便利。
“正一道的昊日镜,准备的倒是挺充分。”
“那个人呢?刚才斩杀鬼王的人呢?”我忙道。
“还没赶到,估计快了。”麒麟应了一句,他心里也没什么底。
情况越来越严峻,铜门又被推开了一丝,已经有鬼王探出了半个身子,他们在推搡,在拥挤。
“滚开!”
一名正要出去的鬼王被撕碎,而撕碎他的一双手来自铜门之后,直至露出全身被铠甲覆盖的身子,泛着银白的金属光泽。
“他还活着!”虞山王惊呼。
“他是谁?”
“一个疯子,研究灵魂的疯子,来自道门,他将自己的魂魄抽离灌到了自制的躯体中,妄图达到长生。我一直…以为他死了。”
我能肯定,这是铜门后的巨头之一,当他现身,基本所有的鬼王都往后退,乖乖的让出了一条道。
“极度危险人物…罗天葬!”夜游从战团中脱身。
“冥府夜游?上任夜游不在了吗?我可是被他亲手抓进监狱。”罗天葬大笑,像是在释放自己的喜悦,“唔!镇守铜门的力量这么弱,听说冥府没落了啊!”
“乒!”金戈交击声突然响起,夜游的匕首并没有刺进罗天葬的身体,反而被弹开。
“传说罗天葬的躯体是由天外陨石所造,凄美神兵利器,上任夜游也是借助陷阱和冥府的特殊工具才将他擒获,很难缠。”
“差远了,小丫头你差远了。”罗天葬大手一挥,夜游不敢硬接。
对于一个优秀的刺客来说,硬拼是最蠢的做法,但是罗天葬就是一个铁疙瘩,根本没什么薄弱之处。可能这就是让他探路的原因。
“恭迎罗师叔!”一道人影出现,朝着罗天葬行了一礼。
“走!”罗天葬当机立断,比起那个邪魂王不知道聪明多少倍。
“嗝…”一声响彻天的酒嗝在脑海里回荡,罗天葬金属脸突然变色,而夜游与白无常却恰好相反,喜色浮现。
“门开了啊!就不能让我老人家好好喝酒?”
罗天葬一动不动,更确切的说是不敢动,突然出现的存在已经将他镇住,那个来接应他的那人更是惊骇。
“神秘的震狱铜门看守者。”虞山王呢喃,“当世最强大的几个存在之一。”
“拜见前辈。”白无常几个恭敬道。
拿着酒葫芦的老人扫视几眼,眉头微皱,“冥府没落成这样了吗?镇狱铜门都只派了两名阴帅。”
“倪笙,躲什么躲?当老夫没看到你?混成这样真是丢脸。”
店长不仅仅没有发怒,反而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之后退到一边。
“酒前辈…”罗天葬出声。
“你走,你小子也不算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关了你百年应该够了。”老人大手一挥,“要是再弄那些歪门邪道,我上你弥生道斩你。”
罗天葬先难以置信,然后立马反应过来,重重一礼,“谨记前辈教诲,天葬必引以为戒。”
说完和自己门人马不停蹄的离开,夜游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白无常扯了一下,把话吞进了肚子。
“都不太安分嘛!”老人浑浊的眼里迸射出一抹精芒,两指并拢,一道剑芒射出。
“啊!”血光乍现,一名鬼王怨毒道,“酒老头,你就一定要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倒不一定,但你这种杀孽无算的东西我还真不准备放过,乖乖回去吧!”
“轰!轰!轰!”门里传来响动,一条锁链飞出,捆住了那鬼王,往里面拖拽。
“不!”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门的另一边,在门口攒动的鬼王不敢乱动,但又不甘心。
“真正的守护者拥有调动铜门的能力,这下可以放心了。”虞山王道,“老娘可不希望天下大乱。”
“还有没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要往外冲?”老人灌了一口酒,调笑道。
门里有存在道,“你不过是借力,要不然我们根本不惧你。”
“藏头露尾的东西,你敢出来头都给你打爆!”店长狠狠道。不过那个鬼王是真不敢出来,没有谁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鸣凤,周玉峰…”老人一连念了有八个名字,不仅有鬼王,也有曾触摸禁忌而存活的术士,“你们走吧!”
“多谢前辈!”一个个惊喜的声音响起,他们都清楚,只要这位发话,等于他们的刑期满了。
“滚回去!”老人突然变的凛冽,又是一条锁链飞出,总有一些胆大包天的家伙挑战威严。
“你们也一样,不许再犯,不然老夫亲自将尔等捉拿。”
“是!”反正答应的干净利落,然后悉数离开。
“这么多强大的存在离开了监牢,这天真的要变了。”胡然叹了一口气。
赵云海道,“这些都是犯罪较轻微的,那位做事肯定有什么深意。”
突然一个人上前,是攻伐铜门的人之一,他已经卸下了自己的伪装,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怯怯道,“我…我师伯没有…没有出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是少了一个。”老人掐着手指头,我嘴角直抽搐,怎么看上去不大正经。
“你师伯叫什么?”
“不知,师伯道号飞云…”
老人动作微微一滞,惊道,“是那个自己要进铜门的疯子?”
“额…”老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师伯不会…在里面仙去了吧!”
“不可能,就算整个监牢毁灭他都不会出事。”老人笃定道。
“在这里面待着…挺好!”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师伯…”那人跪在地上,“师傅不行了,想要见您最后一面。”
“不行就不行,关我屁事,让他自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我好不容易找个清净地方,不走,不走!”
真特么随便,有点颠覆我的人生观。人家都恨不得往出跑,他居然向着里面钻,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做的事,而且理由还这么操蛋。
老人面色一肃,“不走也得走,就算那家伙回归你也不想出来?”
“什么?”铜门里面跑出一道身影,是白发老人的样貌,“他出来了?”
“不然我叫你干嘛?”
“走!回山门。”这次回答的干净利落,提着自己师侄一溜烟跑不见了。
“震狱铜门要关闭,闲杂人等避退!”老人威严道,铜门那关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就要封死。
“前辈,我门中长辈还在其中,望前辈通融通融。”说话的是之前那个挡住白无常的佛门中人。
“该放的我已经放了。”
“我释宗愿献出三颗长老级别的舍利子。”他又接着开口,道出自己的筹码。
“长老级舍利子?”白无常惊道,“释宗肯舍下如此血本?”
“你说的那人…是禅月吗?”老人叹声道,往门里看了一眼,似乎在望着某人。
“正是禅月大法师。”
“其实禅月和飞云一样,都是自己来的,而且他要想离开,谁都拦不住。”老人复杂道,“禅月,释宗的人来找你了,说几句话吧!”
“阿弥陀佛!”佛号响亮,一个和尚从门里走出来,月白僧袍,赤着双足,双手合十,眼睛微闭,身后仿若悬着一轮明月,与这荒郊,与这血色铜门格格不入。
总之,逼格是很好的。
“释宗无心见过禅月法师。”年轻和尚见礼,急忙道,“禅宗前不久找回了佛子,释宗需要禅月大法师回去主持。”
“缘法自天定,何必强求?”禅月道,“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听说禅月法师是释宗传奇,古今最具佛性之人,当年他领导释宗差点让佛门合并,但是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消失了,却不想身处铜门之内。”虞山王道。
“自囚!”胡然道,“禅月法师对某位心存愧疚,言明不再理会世俗之事。”
“还请法师回心转意,释宗一直将法师作为领袖,没了您的佛法,我们很难敌过禅宗那些盗佛之人。”
“回吧!”禅月转身不停留。
“他回来了!”老人纠结片刻,说出了四个字。
禅月身子一滞,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同样回应四个字,“我守铜门!”
老人跟着会心一笑,似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手挥动,门立马关合,那名叫无心的和尚摇头离开,其余的魑魅魍魉也不敢造次,灰溜溜的撤了。
“你们是不是对我私自放犯人很不满?”
“前辈这么做肯定有深意。”夜游恭敬道。
“天下乱了,冥府受了重创,我们需要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力量。”老人背手道,“那些家伙并不算罪大恶极,这些教训该是够了。”
夜游将最后的不解散去,“我回冥府复命。”
“别看我,我还留一阵子,和阎罗老爷子说好了的。”白无常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夜游不理他,独自捡起那把轮回之钥离开。
我畏畏缩缩的跟在胡然身后,而他则在曹运身殒的地方站定。
“江城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就算小运心怀怨恨,但绝不会如此心狠的对那么多人下手,很快就会有结果传来,我太了解他了。”胡然这句话说了三次,曹运的每个举动也确实被他洞悉,正如他所说,太了解他了。
“既然禅月答应了镇守铜门,那么他肯定会履行,而且一定能做到。”老人道,“听说冥府出现了内鬼。”
白无常咬牙切齿,“那狗东西压根就是在试探,根本没准备真的开铜门,难怪没见他出现。”
这么长的时间,他也反应过来,猜出了幕后黑手的意图,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手段的确高明。
“二伯!”店长轻轻唤了一声,难怪老人用长辈的口吻和店长说话,原来有这层关系在。
老人眉头皱起,“我也不想再多说,你自己看着办。”
店长松了一口气,静默退到一边。
“我这次不能停留太久,江城这地方不容有失,你们应该都清楚。如今冥府实力受损,还有内鬼出现,让那几个老家伙长点心,别整出什么大乱子。”老人沉声道。
白无常忙点头,眼前这老人和冥府关系也匪浅,身份同样尊贵。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睛余光似乎总是往我这边在瞟,但却没有和我搭一句话。
转念一想,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这种渣渣连普通鬼王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受这种大人物的关注!
“此间事了,我也要走了。”
虞山王跟着道,“我任务完成,有机会再和各位见面。”
后山坟场陡然陷入了寂静,好像都沉浸在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中,这份沉寂被冰璃的到来而打破。
“监狱没事,守住了。”我说道。
冰璃绽放喜色,“江城也无事,那个中了术的人不过出现了头晕腹泻的症状,诊断的人说并没有什么大碍。”
胡然猜对了,曹运果然没有对江城的人众下死手…或许他依旧眷念这片故土,依然割舍不了。他…是复仇者,是一枚可怜的棋子…何尝不是一位思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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