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再次回到柳府宅院时,允修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在门口等她,不过这样最好。
可刚进院子,柳小姐才在屋里坐下来,哗啦啦从门口进来宅院家仆阿酥,阿明,春琳,接着允修走了进来。
他们依次端着托盘碗筷走了进来,摆放在桌上,一下子桌上摆放了好几样菜食。
柳小姐淡漠的瞧了眼桌上的菜,才看向允修,“这是干嘛?”
“给你做的菜。”允修抿着嘴笑着,“试试,挺好吃的,驴肉呢,我刚在外边酒楼吃过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柳小姐脸色微变,她从不吃驴肉。哦,不,应该说是她帘霜从不吃驴肉。
“撤下去,我不吃这个。”
允修的神情顿时僵硬。
春琳不知是该撤还是不该撤,看着允少爷等他发话。从这段时日起,春琳已经摸不清柳小姐的脾性了,甚至更是对她的喜好不知所措一般。
允修神情含笑眼睛亮亮看着柳小姐,轻声问她,“真不吃啊?难得我带回驴肉又亲自做的,你就多少吃点嘛。”
允修说着将筷子拿起就递在柳小姐的面前,恭候着她一般。
或许曾经的柳飘憶真的吃过驴肉,如她再拒绝,是不是就不是柳小姐了?
犹豫过后,柳小姐这才缓慢的接住允修递给她的筷子。
允修这才很自然的笑了笑。
春琳轻吸了口气,觉得还是允少爷能有办法总是让柳小姐妥协。从京都回罗定州这一路上,柳小姐已经妥协了好几次了。
春琳不知小姐为何近日来总是只吃素,她怕小姐健康不良,可柳小姐就是不吃肉。
反正这几日,允少爷都是变着法子让柳小姐吃肉,昨日吃鸡,今日吃驴。可每到用膳时,柳小姐不动筷子,允少爷就这么候着,等到她拿筷子为止。
此时又是一样。
允少爷很自然的挨着柳小姐坐下来,春琳在一边看着,轻掩嘴乐笑呢。
“就吃一点。”柳小姐神情复杂淡漠而语。
“一点也行。”允修温润的浅笑着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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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镜河岸,村民发现两具尸体,尸体被乱刀砍死的现状,尸体旁的树上用匕首定了一块白布,白布上绣着一朵莲花。
村民发现后便上报给了官府,官府已经派出府兵前往现场勘探,初步得出的结论是江湖门派白莲教所为。
一时间,罗定州人心惶惶,都在细说白莲教,罗定州衙门更是在方圆几十里抓寻与白莲教有关的教徒。
从这几年,朝廷认为白莲教是乱贼,是与朝廷公然做对的邪教,是朝廷大力追捕的对象。
可罗定州的百姓却不是这样认为,他们觉得白莲教徒是义士,是多处为了百姓活路而与朝廷对抗的侠士。
罗定州的百姓,不乏过多的是瑶民,属于少数民族。瑶民自有瑶民的处事与自己的理念,自己的认可和刑法。
听从朝廷的安排是他们过多的排斥,更甚与不接受。朝廷劝阻不了,便由当地官府镇压。
四年前,两广总督凌云翼的大军剿杀,便是一个开端,更是一个朝廷与少数名族之间的对抗。
虽然那次后,朝廷对瑶民开始了安抚,多放宽了些政策,少了些瑶民不愿上交的赋税,比起往年百姓的日子稍加安稳,可不是所有的朝廷命官都是那种为百姓而考虑的官员。
一些拿着国家钱粮俸禄的命官,私下还是一副天高皇帝远,任我为所欲为的态度。
白莲教依旧存在,存在与民间,更多的是存在百姓中,所罗定州百姓听到官府这次得出凶手的结论是白莲教所为,都不愿相信白莲教乱杀无辜。
甚于官府办案的兵卒上门询问,无人会说谁是白莲教士。
那些府兵总是在每一处碰到一鼻子灰,回官府后更是张扬白莲教已经让人都入魔了,百姓处处都维护。
柳小姐在院里听到阿酥说起这些事时,有些愣神,她想到了苏青山。她知道苏青山也在这罗定城,那人就是白莲教徒,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件罗镜河岸的杀人案会是苏青山所为吗?
如果真是,那苏青山就成了无辜杀人的罪魁祸首。可他是那种人吗?
在京都,那几个人是为了救兄弟才会做出绑架她的事,可这件事又是为何原因?
柳小姐思过后便问道阿酥,“死了的是什么人?”
阿酥深吸了一口气,回道柳小姐,“知府大人的侄儿和随从。”
允修在一旁抿了抿嘴,说道,“现任罗定州知府林忠可不能小觑,他的表兄可是南京吏部侍郎,他家死了人,看来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
柳小姐眼中有黯然,看来罗定城又要翻起一阵热浪了,而这股热浪还是与白莲教有关。
苏青山此时在哪呢,柳小姐有些担忧。
柳小姐又要出门,允修这次是一把拉住住她,担忧的说道,“外边最近不太平,要出门我陪你一起。”
柳小姐这次没拒绝,漠然的点头同意了。她没去哪,只是到街市上逛逛,听听百姓对这件事的议论,也看看知府衙门在做出何种出动。
街道上,衙门的刑部捕快公然的在到处寻人,不管是谁,只要是觉得有可疑都被带回衙门审问,认可普通百姓后才放。
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安,怕被认为是白莲教徒,有去无回的。比起往日来,这一二天街道上的人突然的少了起来,显然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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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并不是苏青山所为,可有人打着白莲教的名头杀人,苏青山觉得自己不可旁贷,他也甚想揪出这杀人者是谁。
苏青山穿着一身青色布衣,带着斗笠,来到命案现场,查勘了一番,想证实是何种迹象,也想找出可疑的出来。但命案现场已经被收拾得妥当,就只剩下草地上还残留的一些血渍。
深夜,苏青山再次潜入到官府衙门专用来停尸的郊外义庄,更想从尸体的死法上查勘出凶手是何种杀人之法。
义庄幽深阴冷,在这大半夜没人敢来,连守义庄的守尸人都早早的回到在一边的木屋里安睡。
苏青山悄然进入,见惯了人死已经没有那种恐惧的心里。他翻看着盖尸的布,找寻这件事被害的那两人。
就在他仔细端详着受害人是何伤口,是何利器所为时,他突然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传来。一个闪身,苏青山躲到了墙角暗处堆放的一个已坏不能用的木柜后。
义庄的门被轻轻推开,黑夜下,苏青山见走进来一身罗裙,显然是个女子,可夜黑看不清她的样子。
女子跟他一样也在翻看着尸体。
苏青山很明白,此人也是来找那两具尸体的,只是他还不知这个女子是何身份,是跟他一样为了查出凶手是谁,还是来别的目的。
苏青山不管她是谁,此时就想知道是友是敌,一个快闪便已到女子的面前,单手叩住了女子的脖劲,怕让守庄人听见,还是轻闷的哼了声,“你是谁!”
“苏青山。”女子轻吐出他的名字。
苏青山更是一惊,不想此女子竟然认识他,手上的力道再次一紧,“你到底是谁!”
柳小姐被掐得快说不出话来,再不将自己的身份说不出来,怕是要被他掐死了。
“柳——飘憶。”她哑着嗓音说出自己的名字。
苏青山的眉宇,一下子变得沉重,他当然明白这个名字的女人是谁。他可是见过了两回,一回亲自绑架她,一回在许州客栈。
“你——放手,有什么话放手——再说。”
柳小姐双手剥着他叩着她脖劲的手。
想到一个女子他对付搓搓有余,便松了手,心中甚想疑惑的是这么个闺阁中的小姐跑到这义庄关心此事的目的。
柳小姐在他松手后,大口呼吸了下,才让自己平复。
“说,你来这做什么!”苏青山冷语轻道。
“查明真相。”柳小姐整容回道。
苏青山冷笑,“你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心?”
黑夜里,义庄没有任何的灯光,柳小姐看着苏青山,虽然看得不清楚,可她却知道苏青山此时的神色,定是满脸的疑惑。
“看来你不是凶手。”柳小姐淡淡而道。
苏青山轻嗤一声,“若我是凶手还需这大半夜的来这鬼地方。”
“那可曾是其他的白莲教徒所为?”柳小姐紧跟问道。
苏青山这才反应又是一把叩住她的脖劲,“你知道我是白莲教的人,你存了什么心?”
“放手——”柳小姐再次挣扎。
苏青山眉头轻皱,犹豫之后这才再次放开手。
柳小姐摸了摸被他掐痛的脖劲,瞪他一眼,这才缓缓说道,“我看见你去拜祭了罗宴,所以知道了,我认识罗宴,他就是白莲教徒。”
苏青山诧异,不可信的盯着柳小姐,疑惑着,“你和罗兄当年是朋友?”
“嗯。”柳小姐点头,“算是朋友,几年前见过几回,相交甚好。”
苏青山还是不太信,不过看到她既然能看见自己去拜祭罗宴,想必那日她也去了。
“你那日也是拜祭罗兄了?”
“是,我刚才说了,我认识罗宴,所以回到罗定城便去拜祭他了。”柳小姐很认真的回他,脸上没有任何撒谎的表情。
苏青山这才缓缓相信了她,想到竟然都是朋友,那日却对她下手绑架,有些歉意,忙说道,“那次对你的绑架,对不起,当时并不知。”
柳小姐轻笑了声,“没事,已经过去了,我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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