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听到这里,半信半疑,不过看到秦不疑诚恳的神色,便躬身道:“主公绝世之才,沮授不能及,若真的是从上古中得到,这便是天授。”
沮授心中明白这均田制将增强这位主公争夺天下的力量,若是真的执行下来,将一扫大汉四百年的土地弊政。
蔡文姬也将这个均田制拿过来,查看了下后,脸色渐渐的变得震惊:“这制度真的是夫君想的?”
秦不疑再次苦笑了下道:“蚩尤魔神经中有蚩尤和轩辕大帝激战的场景,我从中感悟了一些上古制度。”
蔡文姬收敛惊容道:“此法是将土地分配给百姓,百姓向政府交纳租税,并承担一定的徭役和兵役。
这个法子根本在于朝廷掌握多少土地,这是将大汉执行的土地私有制,变成土地国有制。
如此一来,让百姓有田耕种,世业田限制了买卖,也可以让百姓有立锥之地。
国家的赋税也得到了保证,兵源和徭役也稳定下来,这是一个治国良策。
但是这势必会惹怒世家和那些大族。
世家大族掌握了大汉近半的土地,也就掌握了大汉大半的赋税,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这样做的。
夫君这是要和天下为敌。
不过若是实行下来,夫君必然修为大增,成就千古之人。”
蔡文姬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均田制的弊端。
要想实行均田制,朝廷就必须掌握足够的土地。
沮授粘须笑道:“并州世家大族几乎被胡人屠戮大半,田亩荒芜,根本不用担心这些。
如今天下大乱,北方世家大族几乎被摧毁大半,大多逃往江东和荆州,只要我们在并州立足,趁势崛起,就有机会一扫大汉数百年的土地弊端。”
沮授信心满满,他明白只要这个制度真的实行下来,定然可以青史留名,堪比管仲商鞅之流。
沮授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望着秦不疑,很想制度府兵制又是何等震动世俗的制度,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主公,那府兵制是什么?”
秦不疑笑了下道:“府兵制是建立在均田制的基础上。
普通的百姓有世业田,凡是担任士兵,只要有战功,就可以授予田亩爵位。
府兵平时为耕种土地的农民,农隙训练,战时从军打仗。”
秦不疑说道这里,沮授微微一愣,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失望之色,原本以为是什么更高的制度,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这跟大汉如今的征兵制度没有什么差别。
大汉的士兵就是从百姓中征召,平日士兵耕种,若有战争便会将他们征召入伍。
而且大汉还规定每年的秋冬农闲时候,各地必须要组织百姓进行训练。
只是这个制度很快就被繁重的徭役代替,许多百姓在农闲的时候,没有得到充足的训练,而是进行徭役。
可以说这两个制度几乎没有差别。
不过有之前两个制度就足够了。
秦不疑淡淡的扫了下沮授道:“府兵战时免除徭役和赋税,有军功者平日也可以减免一定徭役赋税。
若有战死者,免除三年徭役和赋税,家中无壮丁,免除十年徭役和赋税。
府兵者退役后还可以优先得到口分田,战死了口分田由子孙继承。
府兵者退役后可以担任各地保长、甲长。
府兵者家人优先举荐为官吏,
府兵者见官不拜。
若是战事频繁,府兵家庭人手不足,由当地官府组织人手先助其耕种,或者允许其购买奴隶。
府兵者出征时候,家人得到官府庇护,除非谋反,杀人等罪名,其余不得在出征时候追究罪责。
但是有战事时,需要自备武器和军粮出征。
在每一个地方设立折冲府统一管理和训练府兵,重型武器由折冲府管辖。
折冲府将领有训练而没有统御调动之权。
战争时候,朝廷择选一将军统领一折冲府的兵马。”
秦不疑每说出一句话,沮授等人的脸色就是一变。
沮授死死的盯着秦不疑,眼神中透着震惊,他明白了秦不疑的野心。
府兵制若真正的实行下来,将领们无法扶植私人势力,即便有世家大族的部曲制度将会瓦解。
这将解决东汉以来军阀林立的局面。
而府兵来自同一个地方,基本上都相互认识,更有利于在战场上的配合,战斗力将大增。
府兵自备武器和军粮出征,这就同时解决了兵员和财政的问题,减轻了朝廷的负担。
最重要的是府兵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们将会对朝廷感恩戴德。
借鉴当今大汉士兵的情况,府兵只会对这个主公感恩戴德。
而天下的府兵也只有这位小主公可以调动。
沮授想到这些,眼神中震颤起来。
这位小主公不是匡扶朝廷的名臣,就是将颠覆大汉的乱臣贼子。
沮授听完后,躬身一拜,眼眸内闪着精光,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敬畏,语气郑重道:“主公大智。”
“你们下去揣摩,慢慢执行,但是这三种制度必须在我们崛起之初就执行,否则日后将阻碍重重。”
秦不疑淡淡道,他将这三种制度说出来,具体的执行就交给沮授了。
这也是对沮授能力的一种考验。
沮授见到秦不疑要走,神色一颤,忽然想到今日前来的正事,立刻道:“主公,在下有大事劝谏。”
“劝谏?何事?”
秦不疑停顿了下,看着沮授道。
沮授看了下秦不疑,又望了下蔡文姬,随后语气郑重道:“主公,先贤曾言:名不正在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今日主公得广武城,麾下又有雄兵十万,但是在天下人的眼中,主公任然是黄巾贼出身。
主公若要匡扶天下,就必须正身,否则主公的种种制度皆要被士子污蔑为贼子之事。”
沮授说道此处的时候,蔡文姬身子抖了下,脸色慢慢变得煞白了,因为她已经想到沮授想要说什么。
沮授看了眼蔡文姬后,声音更大了一些道:“如今主公救下了大汉公主,此乃天授主公。
万年公主是灵帝骨血,当今天子之妹,天潢贵胄,血脉尊崇之极。
只要主公迎娶了公主,便是大汉之驸马,就是大汉外戚,东汉末年,外戚执掌政权乃是常事。
主公之贼名将无人敢提及。
不说远处,只有主公迎娶公主,才可以让城中数万士人安心追随。”
沮授说的极为露骨,但是还有一言没有提及,那就是大汉提倡一夫一妻多妾。
公主嫁人只能是正妻,绝对不能成为妾。
但是蔡文姬和秦不疑浓情蜜意,沮授担心秦不疑不会舍弃。
最重要的是主公的十五个兄弟,大部分都是蔡文姬教授的法门,加之年龄甚小,对其极为尊重,一旦蔡文姬反对,那些人一定会成为阻碍。
蔡文姬看着沮授,咬着嘴唇,眼中泪眼婆娑,她是何等骄傲之人,如何愿意成为妾室。
只是她更明白迎娶公主对秦不疑将有巨大的帮助。
想到这里,蔡文姬缓缓起身道:“妾身愿意屈居公主之下。”
秦不疑望着泪眼婆娑的蔡文姬,心中一疼,他也明白迎娶公主的好处。
但是更不愿意负了蔡文姬,当下起身握住蔡文姬的小手,淡淡道:“我不愿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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