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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痕将视线从远处收回,落于玻璃窗上。一笔阁 www.yibige.com
高脚杯的倒影,殷红如血液般的葡萄酒划过杯壁,留下红痕,像极死不瞑目的鬼,不肯接受命运既定的归宿,被拖进地狱时,仍旧偏执挣扎的痕迹。
可悲,又可怜。
“如常照做。”
“是的,先生。”
李贺退回角落处,目光不着痕迹扫过在座皆出身高门贵族背景显赫,手握重权的几位,他作为旁观者,竟是丝毫不羡慕,比起权势滔天富可敌国,他更愿意摈弃孤独,得一人相守。
李贺正感叹着,却听始终沉默以对的年长男人,亦是今晚酒局的东道主,出声建议。
“老盛,提醒一句,你可得悠着点,夏氏与伯纳的《连理枝》还靠盛二,确切而言该是路璨的那张脸赚钱,你先前莫名其妙安排s·m集团与夏氏合作,此刻作为同根绳上的蚂蚱,自然得诸多考虑才是。”
“长着那样一张脸的人,不止路璨他一个。”
室内有瞬间的安静,而后笑声迭起,祁琞憋笑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夏氏旗下的男团ck里头有个超级流量,夏念之很护着的那个,叫时询的,顶着‘路璨第二’的名头招摇过市很久了!你这番话,意思是要捧他?”
‘路璨第二’,夏念之亲手炒作出来的标签,她心底,能代替路璨存在的男人。
闻言,盛痕眸底陡然出现了抹笑意,扫向祁琞,祁琞被那沁着寒霜的目光插了一刀,登时后知后觉地乖乖闭嘴,暗恼着他自己个儿倒真是多话找死了。
气氛因为提起时询,像个笑话似的,不由得再次热络起来。
心有戚戚焉的祁琞招呼刚出声怼他的‘黄花菜’玩牌,谁输就将最近的女伴交给对方,玩死玩残均不过问,顺便还吐槽了回顾堂生要来平城,竟然都不先告诉他一声!
“不好意思,我最近带男伴,口味太重,怕祁琞你小清新惯了,受不住。”
“滚(ノ`Д)ノ!”
……
热闹之中,却仍旧有清醒与冷静。
儒雅温和的男人随手将雪茄丢进香槟酒杯里,咻地声,明灭烟火刹那熄灭,而后视线扫向窗前的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却点出了在场其他几位心中这些天来的困惑。
“金融峰会的请帖我给了,然而老盛,你明白不过,那是份金帖。”
这是金融峰会创始人的特殊规定,峰会每年特邀六位嘉宾,其中峰会为每位特邀嘉宾的爱人,都备了请帖,黑为男宾,金为女宾,两两配对,拥有专属编号。
“到时她的出席,在场聚集站在整个南省巅峰上的人物,众目睽睽之下,便是以你盛痕的伴侣身份…”儒雅男人不解:“老盛,你确定要这么做?”
“对啊,盛痕你倒是说说…”儒雅男人话音未落,便有祁琞探过头来,插话道,“你这是打算当众承认,夏念之的身份了?你真的喜欢夏念之到如此地步了?!噢漏!”
盛痕挑眉,毫不客气又送了祁琞一记凌厉眼刀,吓得祁琞瞬间又噤声安静;然而半晌后,见盛痕不回答,这厮仍旧不肯死心,与儒雅男人交换了个眼神,继续小心翼翼求证。
“我盛嫂子到底是不是夏念之啊?”祁琞挠头:“盛痕你可想清楚了,她毕竟是盛二曾经的未婚妻,你若是真打算那么做,到时免不了闲言碎语,蜚短流长的,烦不胜烦!!”
话音未落,祁琞便又被盛痕的一记眼刀砸得晕乎转向。
然而,还未待他稍微反抗一下,便见盛痕朝着他,正笑意满满,颇为诡异的画面吓得祁琞浑身鸡皮疙瘩,他也没说什么,盛痕的反应怎地如此奇怪?
“自当年一战,张翰失了平城两个千万级货运港口…”回想当年与张翰那场,几乎斩断他盛痕所有身家的战役,盛痕笑意里的嘲讽愈深,“时隔两年,张翰难得再次参加金融峰会,总得送点礼物,热烈欢迎他重新入场此次夏氏集团的赌盘。”
“啊??”祁琞懵逼脸,喃喃问:“啥子呦!?”
儒雅男人拍了把祁琞的后脑勺,示意他安静。
“你的意思我明白,夏念之作为夏氏集团的实际掌控者,若是在战争伊始便表现出对参战某方的偏向,以张翰的多疑个性,必然阵脚凌乱,揣测夏念之是否察觉出什么,甚至与是否已经与你达成了同盟,共同对付他的伯纳资本。”
他们都曾为彼此出生入死,手中皆是过命的交情,谈起事来时,无论于公于私,自然皆是开诚布公,无所顾忌。
看了眼仍旧满脸问号的祁琞,白发儒雅男人边摇头,边话锋一转,警示:“…不过老盛,有句话我仍得提醒,祁琞话糙理不糙,前阶段夏念之与盛二的那段婚约再次闹得满城风雨,连我久居澳城都有所耳闻,有些伦理底线,无论如何人言可畏,绝不可轻易触碰。”
话落,男人重新点燃根雪茄,吞云吐雾间,只见盛痕神色凛戾,不由得万分无奈,盛痕心思向来难以揣摩,且绝对无所谓旁人眼光,恐怕他这番苦口婆心,也只是做无用功罢了。
但凡,盛痕心思只动半分,这世间亦再无人挡得住他这尊杀神。
……
是夜,月色圆满。
临近凌晨,酒局散了,盛痕约上儒雅男人,阳台单独聊。
“我记得你们萧家在澳城购买地皮无数,经验了得,不知可有听说澳城灵砚山?”
澳城内,灵岩山与灵砚山并称双子,风景秀丽旖旎,青山绿水,清奇俊秀。
萧家以地产发家,祖训内更是叮嘱后代以购置地皮为要务,因而当年也是打过灵砚山的算盘,不过后来因为灵砚山上的65%尽数划归保护区,得不偿失,萧家便放弃了竞标的打算。
回忆及此,儒雅男人不禁好奇,盛痕突然提起灵砚山的缘由?
“我记得单是你名下地产集团便有两家…”男人故意打趣,“怎么,老盛你这是想来澳城与我萧家占地盘?抢生意?”
“如果可以…”盛痕沉声,语气诚恳:“麻烦景荣兄,替我联系灵砚山的竞标负责人。”
至此,萧景荣才突然想到,或许他知道为何盛痕无缘无故,难得开口关心灵砚山。
年关前,有回盛痕亦是亲自请他帮忙,尽可能多地调集直升机前往灵岩山配合搜救队救人,貌似是灵岩山山体滑坡那时,据直升机指挥长回来报告,那位夏念之当时亦在搜救现场。
“老盛,你开口,我当然要办。”
萧景荣点头答应下来,心底却是暗自思量,自打他认识盛痕以来便极少见他亲自出面欠人情,在他这边拢共就四次,但两次都花在了夏家那小姑娘身上,这对半的比例,挺高。
思及此,萧景荣再看盛痕,不知为何,却有点同情他。
盛痕得了允诺,撕扯开领带,这才感觉舒服了些,萧景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看得分明,因而不由得自问,他可怜吗?他想要的,一切尽在掌握中,有什么值得自怨自艾的?
然而刚才李贺报告时提及夏氏封杀令解除,为何他会在想到,夏念之极可能已经得知了他与沈局合作伏击夏氏集团时,潜意识里,竟然有些诡异的,本不该出现的慌乱?
他的确与沈局联手,这是事实,更在合作之初便想过会有如此结果。
那么,到底是哪里,有了差错?
——
在友好且和平的氛围中,沈局屈尊,亲自送夏念之离开。
深夜时分,周遭黑得不见五指,唯剩枝桠斜影于寒风中摇摆,枝叶沙哑的诡异声中,夏念之与沈局两人客气地互道再见,然而彼此心知肚明,但愿以后,永不再见,最好。
……
这边厢,夏念之正欲上车,身后却突然有双手将她拽住,还未待夏念之有所反应,一记清脆的耳光,与零点钟声同时响起,随即,远处天际,烟花烂漫,迷乱人眼。
“我父亲为何会同意撤销夏氏的封杀令?”来人气急败坏,显然怒极,尖声质问:“我父亲本来说好替我教训你,若非你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他怎么可能放过你?!”
夏念之摆手,示意作势便要冲上来帮忙的司机退下,随即手撑着车门,堪堪稳住踉跄不稳的身形,这才缓缓调整气息,那一巴掌力道极重,她的耳朵嗡鸣不断,脸侧亦火辣辣的疼。
此刻,多亏沈冉冉再次提及,她才想起来自己的失策。
早前她与沈冉冉针锋相对,沈局始终未曾替沈冉冉出手报复,那时她便天真以为沈局身居高位,大公至正铁面无私,因而大意倏忽,从未将封杀令与沈局联系。
若非沈冉冉的那通电话里说漏了,她极可能至今仍不知道,究竟是谁下的令。
此刻回想,真是后怕不已。
“我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呵呵……”
夏念之美眸渐冷,沉声问道,“沈冉冉,你倒是回答我,乌纱帽与女儿,你会选哪一个?”
“不可能!我父亲最疼我了!”
沈冉冉下意识反驳,本是妆容娇艳的脸色却有些白——她明白,她的父亲已经做出了选择,否则不会撤销对夏氏艺人的封杀令,更加不会将她禁足家中,非请示不得出门。
夏念之将沈冉冉的反应看在眼底,心下冷笑。
眼下,夏氏的危机尚未全部解除,灵砚山的产权她势在必得,以及她必须想出最好的办法,说服郑安河允许时询回剧组继续进行拍摄,还有即将到来的ck世巡演唱会,很多细节事项更是需要她多方协调。
她的时间宝贵,鬼才有时间,与沈冉冉胡搅蛮缠。
夏念之不怒自威,“是,你父亲最疼你了,满意了?”
至此,夏念之转身准备离开,然而手腕却再次被沈冉冉抓住,逼得她不得不再次将目光顺着那双手攀援往上,最终落在了沈冉冉绝美,却凤眸含恨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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