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中午,陈盈回到寝室。已经将近一周没有人住,不少地方都积累了灰尘。她先把座椅擦干净,从衣柜里拿出个软垫放在上面,又把小白从背包里抱出来放在垫子上。然后她去水房涮出一把拖布,高高地挂起来控水。接着回到宿舍扫地、擦地、铺床、擦桌子,最后再用拖布擦了一遍地面。等她把这一切都做好以后已经将近五点了。
“糟糕。”她说着披起大衣,到处找围巾。猫跳下椅子拦在她脚边。
喵——
它仰头看着她,寸步不离地跟着。
“我去接秦宏要迟到了,等我回来再拿猫粮,行么?”她顺手抚摸了一下它毛茸茸的头。
喵——
小白立起身子,仅用两条后腿支撑着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两只前爪牢牢抓住她的裤角不放。
“好,好。”她转身从书包里翻找猫罐头,她能感觉到小白一直挂在她的裤角边上。
终于,她把猫吃饭的盘子洗干净,拉开新鲜的罐头给它盛出来放好,又从暖壶里往它经常喝水的盒子里倒了点热水。看到它心满意足地蹲在角落里吃着,她才回身去寻找手套。
手机铃声响起,是秦宏打来的。他一定到学校门口了。
“你在哪里?”陈盈匆匆忙忙抓起手机,夺门而出。
“已经到你们楼下了。”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快下来吧。”
她飞一般冲到楼下,隔着玻璃门看到站在外面的秦宏。他穿着新的卡其色羽绒服,戴着一条浅色的格子围巾,正在朝门里张望。
“对不起。”陈盈看也没看两边的行人,一下扑进秦宏怀里。他也松开握着行李杆的手,紧紧抱住她。她闻出他身上还留着火车厢里那种烟草和其他行李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的怀抱还是那么宽阔,那么舒服,让她舍不得从里面出来。
“想死我了。”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他的脸都埋在她的长发里。
“我也是。”她小声地说,感觉他把自己抱得越来越紧。
“一个人过年还好吧?”他问。
“挺好的,没事。”
“一直放心不下你,怕你难过,怕你一个人在这边逞强。”
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眼角流出,顺着脸颊流进那一头浓密的长发里。她尽力忍着不让自己抽泣起来。她轻轻吸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一到家就有点后悔。”他接着说,“我和我爸出去采购各种食材,我妈在家做饭。我看着我姐和姐夫那么幸福,两个人成天忙前忙后,置办各种结婚用品。他们俩成天腻在一起,一点不避讳地卿卿我我,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两个人相爱的时候就是这样,看对方什么都是完美无瑕。”
“后来他们前几天先一同在我家吃饭,婚礼之后就去了男方家。他们走了之后就显得有点冷清。我爸也没特别和我较劲说工作的事,倒是问了问你的情况。我和他们说了,他们都挺满意的,还让我好好待你。”
“你要实话实说,不要过分褒奖。”
“我就是实话实说。”秦宏争辩着依旧紧紧抱着陈盈,“在我心里你就是这样的,谁都没有你好。”
陈盈用鼻尖轻蹭着他的耳根,整个人被他暖暖地抱着,慢慢地吐着气。他们就这样拥着彼此,也不知过了多久。
“走吧,去吃点东西,我有点饿了。”秦宏说。
这句话把陈盈从梦中唤醒过来,她赶紧抢过秦宏手里的拉杆。
“箱子很重,还是我来吧。”他说。
“你一路辛苦。”她用力拖着箱子,尽量显出轻松的样子,“晚饭想吃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说吧,都听你的。”
“我请你吃披萨。”
“好啊。”
他们说着走到男生楼下,距离开学还有一周时间,返校的高峰还没有来临。宿舍楼管大概出去打饭了,陈盈顺利地走进去,他们一起抬着箱子走上破旧的台阶,走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来到水房对面的房间前。这陈旧的宿舍楼道只有刚上台阶的地方挂了只瓦数极低的灯泡,其他地方黑漆漆的。秦宏在裤兜里摸出钥匙,对着锁眼插了半天才找到地方,随着咔哒一声,门开了,秦宏拉亮了宿舍屋顶的日光灯。
这是陈盈第一次来男生宿舍。这是间朝北的宿舍,太阳还没下山屋子里就显得有些暗了。房间的主人们大概离开前曾经打扫过,显得还比较整洁。门边靠墙的地方放着两排上下铺,另一边的墙边并排放着四套桌椅。每张桌子的顶上是书柜,旁边和陈盈的宿舍一样是个人的衣柜,衣柜下面还多了个方格子,正好可以放行李箱。一进屋,秦宏顺手把钥匙扔在最靠窗边的桌子上。
“怎么样?还可以吧?”他说着用手指轻抚下桌面,仔细看了看,“桌面有点灰,一会儿需要擦一下。”
“回来我帮你擦。”陈盈说。她把行李箱放在门边。
“行,那咱们走吧。”秦宏说着走过来关了灯。
房间里瞬间变得黑漆漆的。陈盈伸手去摸门把手,却碰到了秦宏的手。他把她翻过来按在墙上面朝自己,然后他用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她感觉到他的鼻息越来越近,频率越来越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在疯狂地吻她,一边吻一边褪去她的外衣,解开她毛衣的扣子,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伸进她背后的衬衣里,抚摸她光滑的背脊。然后他的手慢慢地往前面游移,解开她裤子边缘的扣子,继续向下移动。
“秦宏,秦宏。”她快要窒息了。
他没有回答,继续把她按在墙上狂吻。他的嘴唇很烫,像烙铁般在她的颈上搜索。他的牙齿咬住她的唇,舌尖在她嘴里探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的身体靠过来,把她顶在墙边无法动弹。隔着羊毛衫,她听到他的心跳,她感觉到他的手从腰间移到柔软的小腹,又一点点向上滑动。
“秦宏,不要。”她条件反射般挣扎着,用力抓住他那只不老实的手,指甲深深扣进他的皮肤里。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唤醒了理智,秦宏把手从她衣服里抽出来,吻也停止了。他帮她把刚才掀起的衣服一件件穿戴整齐。他喘着粗气,一句话也没说。陈盈低着头,不敢看他。两个人的身体靠在一起,在黑暗中沉默着。
“去吃饭吧。”他打开门,让楼道的微弱灯光透进来。
陈盈站在门边没有动。
“刚才——对不起。”他继续说,“每次见到你,我都有点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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