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宸意味深长的轻笑起来。
“多谢殿下!”邵宛如站起身来,恭敬的向着楚琉宸深施一礼。
楚琉宸优雅的摆了摆手,伸手一指位置示意她坐下,很是随和的道:“我们两个现在的这种关系,也算是过了明路了,帮你就是帮本王,本王不会计较这些的!但是……”
这话说到这里可就没下文了。
邵宛如手里捏着帕子,一颗心提了起来,眼巴巴的等着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听闻兴国公脾气很好,几乎不怎么生气,就算是有什么事气的不行,最多也就是转身离开,在朝中的名声一直很好,本王其实觉得挺奇怪的,兴国公的脾气有这么好吗?昨天晚上可发火?”
楚琉宸悠然的笑道。
邵宛如想了想,实言道:“昨天他发火了,看得出很生气。”
“动手了?”楚琉宸笑眯眯的道。
“倒是没动手。”邵宛如直言道,而后又加了一句,“至少我走的时候还没有动手。”
“这种事,丢的是整个兴国公府的脸,而且看到的人这么多,几乎算是直指兴国公夫人了,兴国公居然还不发火,若不是真的是脾气特别好的人,必然是另有所图。”
楚琉宸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两下,意味懒散的道。
不是大忠就是大奸,这里面的意思邵宛如懂。
这事她也仔细的想过,重生之后,有些事情变得清晰,她也看得更透彻了,都说自己现在的这位二叔兴国公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他的长相也是一个好脾气人的长相,圆圆滚滚,未语先笑。
但这世上多的便是与貌不符的人,就如同眼前的这位宸王殿下也是如此,如果被他病弱的外貌所惑,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位优雅而病弱的宸王挥挥手,宫里就己经血流成河,那些强劲的对手,一个个的臣伏在他的脚下。
上一世的时候,兴国公她没见过,但到处也都是兴国公好脾气的传言,和兴国公夫人又是夫妻和睦,许多世家小姐都觉得嫁人不必嫁的多好,长相出多色,嫁的象兴国公这样的就行。
兴国公夫人的为人就不用说了,自是面甜心苦的,而这位兴国公和她又这么相合,真的是因为脾气好,事事忍让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也是瞧不上他的,忍让大恶者,其实也跟大恶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自己这位二叔,总觉是他不简单,所谓的好名声,也是给人看的,所图非小吧?
“应当是另有所图!”邵宛如没有影瞒,一脸正色的把心里的想法直言了出来。
“你若回到兴国公府,给本王查一下,他背后的人是谁!”楚琉宸舒适的往后一靠,漫不经心的道。
“王爷觉得他投靠了谁?”邵宛如忍不住问道,他既这样说,必然是有些证据的。
“暂时不确定,你既然是本王的人,替本王查清楚这事。”楚琉宸很乐意看到邵宛如为这个伤脑筋。
“这事恐怕得等三年后。”邵宛如犹豫了一下,道。
“本王等得起三年!”楚琉宸扬眉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你也先不用急,先把玉慧庵的事情处理了,玉慧庵里邵颜茹的那个学画的师傅普善师太,你要注意了!”
“她有什么问题?”
“具体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小心就是,别去了没几天就觉得熬不下去了,况且你这位大姐现在也在玉慧庵,她可不是一个安份的人!”
楚琉宸意有所指的道。
这话让邵宛如不太好接,在玉慧庵里不安份?是说的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本王也累了,你自去逛吧!”楚琉宸一手撑着头,眼眸微合起来。
“是,殿下!”邵宛如站起身来,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之后转身就走,玉洁紧紧跟上。
走了没几步,忽然发现自己手中还捏着楚琉宸的帕子,急忙回身过来。
桌前,楚琉宸微微的低头,看不到好的脸色,一手撑着额头,宽大的袍袖掩住了他的脸,整个人似乎在瞌睡似的。
邵宛如却蓦的觉得不对劲,他撑着头的手在微微颤抖,急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他的手。
顺着她的手势,楚琉宸身子软了下来。
邵宛如急忙伸手抱住,身子不由自主的坐到地上,没待坐起,手己经顺势搭在他的右手脉门上,只觉得手下肌肤若雪,脸色更是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方才他坐在这里淡笑风生的样子,虽然也是苍白的,但没有象眼下这样的苍白憔悴,仿佛是一个冰雪做成的玉人似的。
“爷!”小宣子惊叫一声,冲了过来。
玉洁一把拉住他:“你先别动,让我们小姐替王爷诊一下脉。”
“我们爷旧病犯了,这……这可怎么好,得回府里去……”小宣子急的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这宫里没有太医吗?为什么要回你们自己的府上去?”玉洁一边看着邵宛如诊脉一边随口问道。
“你不懂,宫里的这些太医,都不能治我们爷的,配的药也不合理,只有我们府上的才行。”
小宣子急的跺了跺脚道,忽然一把拉住玉洁:“你们先在这里照看着我们爷,我去向太后娘娘禀报一声,然后找软榻,抬回府去。”
“好!”玉洁点头应下。
小宣子匆匆往外面离开,去向太后娘娘禀报。
邵宛如把完脉,脸色极其难看,心里有几分怪异,但这时候也不敢显露出来,扶着楚琉宸要起来,玉洁急伸手替她扶了一把,两个人困难的把人重新扶起。
小宣子这时候己经禀报完,取了一张软榻过来,太后娘娘顾不得再和瑞安大长公主和太夫人说话,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待得众人把楚琉宸抬到了软榻之上,才要抬走,才发现楚琉宸的手紧紧的拉着邵宛如的手。
太后娘娘让宫女、婆子上前拉了几下没拉开,急的让小宣子带着邵宛如一起去。
直接从宫里走,走小偏门到楚琉宸的宸王府。
看着楚琉宸的脸色,再想到自己方才搭上去的脉门,邵宛如没有犹豫,直接跟着软榻往宸王府而去。
从小径过去,一路走的很快,可既便如此,小宣子还是急的满头大汗,一个劲的喊快点,快点。
侧门早己打开,邵宛如居然看到两个宫女守在这个侧门处,目光微微的闪了一下。
守门的往往都是宫里的婆子,怎么会派两个年青貌美的宫女守着?
软榻进门,有一辆半躺着的轮椅放平了成软榻样,楚琉宸被换上放平软榻型轮椅上,小宣子自己推着,急往府里而去。
熟练的转过几个路口,来到一个偏僻的院子门口,玉洁上去推开门,小宣子把楚琉宸推了进来,一边大声的道:“齐神医,齐神医,快来,爷又晕倒了。”
当中的屋门一推,一个长身玉立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色的布衣出现在门口。
听小宣子这么一说,急匆匆走了下来,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楚琉宸道:“把人抬进去!”
小宣子点头,推到了台阶前,然后抱起比他身子长大了许多的软榻,直接抬起来,送到屋内。
邵宛如被拉着跟了进去。
待到了里面,齐神医己经回身去取了一个褐色的玉瓶出来,倒了两颗药送入楚琉宸的嘴中,小宣子微微的抬起楚琉宸的头,邵宛如的一只手虽然被拉着,但另一只手还是够得到边上的桌子的。
桌子有茶壶也有茶杯,她取了一个过来,倒了一杯水进去,水温温的正好。
两颗细小的药送入楚琉宸的嘴边,她这杯温水也很细心的喂了点,然后放下,拿帕子替他抹了抹嘴。
小宣子把楚琉宸放下,齐神医伸手搭了他的脉门,脸色很是难看。
好半响才抬起头来,看着小宣子道:“王爷是不是今天早上又没用药?”
这话问的小宣子低下了头。
“一直这个样子怎么行?王爷这是根本没拿自己的身体当身体?既便是普通的病,也得被他担误出大病来了,更何况他的病还是胎毒。”齐神医怒道,“如果再这样,我也不治了,王爷这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连病人自己都不想好了,还有谁能救得了他!”
齐神医烦燥不己的抓了抓头发。
邵宛如心头一动,她忽然明白自己的怪异是哪来的,方才脉门搭上去之后,她感应到了他的虚弱,很虚弱,比之前的几次还要虚弱,就仿佛身子完全没有被适当的用药物治疗过似的。
他不想活?生无可恋?
或者说这位未来的太子殿下,求活的意志如此薄弱?心莫名的狠狠一抽!
“齐神医,这一次是真的忘记了,爷急着去宫里……去宫里……”小宣子一边解释一边满头大汗,一看就知道心虚的不行,忽然看到了满脸惊讶的邵宛如,立时伸手一指道,“我们爷急着去找五小姐,才忘记了用药的,还请齐神医见谅。”
“见她?又打算蒙我啊!”齐神医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邵宛如主仆,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之后,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若王爷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没命了,还不如我现在就早早的回去,也免得他日跟着你们王爷一起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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