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楼回来后连屋子都没有出过,最亲的小弟走的时候都不出门送别,现在突然说要出门,李家上下都吓了一跳。
是要散散心,李老夫人和媳妇们揣测,当然不会阻拦,准备让家里人都陪同,夫人小姐丫头婆子们顿时忙乱。
女眷们出门总是麻烦一些。
但李明楼拒绝了,在告诉她们的同时,已经由方二驾车元吉随从出门了。
住在城外的项九鼎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顿时振奋:“是要来见我们了。”
李明玉已经离开了,受到了安抚的李明楼应该要说一说去太原府的事了,毕竟她是要嫁到项家的,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
但洗漱更衣将院子里外都打扫一遍端坐等候时,得到消息李明楼已经过去了。
李明楼去的是府外东南的帽儿山。
李老夫人派去的人都被赶回来,说是随便走走不用人跟随,李老夫人没有再让人去,但看上去并不太高兴。
“母亲身边的人江陵府都认得,跟出去立刻就知道是咱们家,车夫和元吉是剑南道的,大家不认得。”左氏在一旁劝慰,“仙儿现在这情况,不愿意被人看到,这样出去她自在。”
李明楼的事江陵府已经传开了。
如同在李家一样,李明楼寥寥几次的入江陵府让众人震撼,对于江陵府民众来说李家这个远在剑南道的大孙女神仙一般。
但这个神仙小姑娘接连遭受不幸,先丧父,又在出嫁的路上受伤毁容,这些日子李明楼是江陵府的街头巷尾的话题。
她出门被人看到肯定会被围观的。
李老夫人笑了笑:“是我没考虑周道。”又看屋子里陪坐的媳妇孩子们,“我老了反而忘了好心也不是都是好事的,你们要提醒我。”
众人忙七嘴八舌反对,待大家声落,因为生病捧着羹汤喝的李明琪声音慢一步:“祖母才不会考虑不周道,就算被人认得是咱们家,难道祖母会让他们近身吗?我们去趟庙里还能自在的玩呢。”
听到去庙里,李明冉跟着点头:“是,庙里人那么多,祖母还能清场呢。”
李老夫人瞪眼:“你祖母可没本事将江陵府都清了场,你们想出去玩别用这个来为难我。”
李明华嘻嘻笑:“祖母根本就不老,没有被骗到。”
屋子里的人都笑起来,李老夫人脸上的笑也变得真切。
“还是大小姐不信祖母,有什么不能跟祖母说?说了祖母肯定会办到。”李明琪捧着茶杯轻声细语叹气。
左氏摇摇头:“琪儿不要这样说仙儿。”
李明琪的母亲三夫人王氏瞪了她一眼。
李老夫人也对李明琪警告:“仙儿现在是最难过的时候,你们当姐妹的要关爱呵护她,不许耍小心眼。”
被斥责李明琪没有半点害怕,乖乖的点头应声是,慢慢的将李老夫人给她单独做的羹汤吃完。
虽然李老夫人没能派人跟随,家里还是有人看着的,李奉常很快就带来消息:“就在帽儿山附近走动。”
“那边清净,散心正好。”左氏道。
李奉常摇头:“不是散心,是在找大夫。”
大夫?屋子里的人都很惊讶。
“他们遇到路人会停下来说话,待他们走了后,我们上前询问路人,才知道说是在问大夫。”李奉常有些无奈。
李家这段时间请了数十位大夫了,都是声名赫赫,李明楼一个都不见,现在却自己出去找大夫了。
李老夫人笑:“帽儿山竟然有我们不知道的神医?叫什么?”
李奉常苦笑:“说是叫猎先生。”
屋子里的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神情表示都没有听过。
“当地的路人也没有听过。”李奉常道,“不知道仙儿是从来听到的。”
李明楼长大后回来在江陵府住了也不过一年时间,家门并没有出几次。
“或许是大哥当初给她说过?”左氏猜测。
就算是李奉安说的,李明楼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反而自己去找?左氏也没有办法找到猜测了。
那些猜测说出来都不太好。
李老夫人呵呵笑了:“不管是找大夫也好还是散心,她高兴就好,我们不要去逼问她,让她自自在在的,伤病也能好得快。”
屋子中的人们都起身应声是,连刚会走路的小孩子都跟着奶声奶气,李老夫人被逗的开怀,把小孩子抱来跟前,含饴弄孙其乐融融。
李明琪挪到李明华身边,撇撇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李明华并没有兴趣多想:“她跟我们想的从来都不一样。”
李明琪还是那个观点,抚了抚新裙子:“现在不一样了,大伯不在了,她应该懂事了。”
懂事就是在长辈们面前恭敬,对待姐妹们亲近,家族可是她以后的依仗。
李明琪就是不喜欢她高高在上的样子,以前不喜欢,现在更不喜欢。
李明楼并不知道姐妹对她不喜欢,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喜欢不喜欢的跟生死比起来不堪一提,她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里,一无所获。
“帽儿山很大,这里的人不知道,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问问。”元吉说道,尽管他对这件事抱着怀疑。
帽儿山再大大不过江陵府,如果是个有名的大夫就算隔着半道山也不会那么多人听都没听过。
李明楼知道他的疑惑,她心里也有些疑惑:“或许他现在还没没成名?”
元吉愕然:“现在?”这个词对应的是以后,以后?大小姐的意思是知道以后?
李明楼失言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立刻就给出了解释:“父亲提起他的时候还没有成名,但断定他以后会成名,或许现在还是没有。”
李奉安的话是元吉从不怀疑的,点点头:“小姐放心,只要确定是帽儿山的人,就一定能找到。”
要找一个人其实不算难,尤其是对于他们来说,一声令下足可以把江陵府挖地三尺。
只是这个人不能这样找,这样找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按照她的意愿。
“我们明日再去。”李明楼道。
元吉应声是,要退下又被李明楼叫住。
“你身体还好吧?”
大小姐非常关心他的身体,元吉点头道:“很好,多谢小姐。”
那还真是奇怪,李明楼看着元吉离开,他被留下来不会死在剑南道,为什么天就容他呢?没有大雨倾盆冰雹砸地,带着他出门也没有山崩地裂,大摇大摆的走在日光下也没有任何不适,身上更没有半点烧烂的伤口。
不过这样也好,她找到猎先生的话,就也能改变原本的命定,让猎先生不再是项云的人。
李明楼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整理的接下来十年重要的事和人。
猎先生不是日常治病问诊的大夫,是军中专治战场上伤残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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