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下没话说了。
我又道:“你为什么要害莫书寻?”
赵盈袖神情骤然一变,愤怒起来:“他该死!他该死!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害的我!他该死!”
赵盈袖越发激动,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整张脸变得狰狞。
那狗仿佛觉察到了危险,夹起了尾巴,后退了几步。
赵盈袖向狗的方向迈出步子。
我以为她要跑,立即上前阻拦。岂料她倏地坐到地上,抱住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一怔,这是怎么了?她这是怎么回事?
“你在耍什么花样。”我道。
赵盈袖全然没有理会,神情越发痛苦,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大。
周遭的房屋纷纷亮起灯,一个个恼怒的声音传来。
村民们各自从屋中出来查看,见是赵盈袖,都远远躲着。
人越来越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这情况不像是装出来的。
“让开!都给我让开!咳咳咳!”赵大爷的声音传来。
赵逢时一家快速走了过来,我和韦二爷退到一旁。
赵大爷狠狠的瞪着我和韦二爷:“你们对我孙女做什么!敢害我孙女,我就砍死你们!”
“这、这是要生了!”赵妈说道。
我一个激灵,要生了!死了三年的石女怀的胎,这是要生出什么东西!
赵逢时和赵妈的面色均是一变,就算他们如何在乎赵盈袖,还是有一定的理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赶紧扶回家里去!找个懂接生的过来!”赵大爷说道。
那些旁观的村民纷纷躲得远远的,这情形估计也没谁敢去帮她接生。
我心下一横,上前说道:“黄小仙懂得医术,他会接生。”
赵大爷依旧愤怒的目光转向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把他找过来!”
赵逢时一家将赵盈袖带了回去。我前往姚大妈家,跟黄丛次说明了情况。
黄丛次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我哪懂什么接生!我爷爷就教了我诊脉抓药、治疗跌打损伤的本事!”
“这里就只有你懂医术,而且死了三年、不能受孕的石女,难道你就不好奇要生出什么东西来吗?”
“我不好奇!打从一开始就不好奇!要是让我爷爷知道我去给死了三年的女尸接生,他都能从坟墓里蹦出来掐我!”
黄丛次最终还是跟我前往了赵逢时家。韦二爷和屠新社也想一同前往,被我一通回绝。这一次说不定能揭开赵盈袖的真面目,不能让他们身陷险境。
来到赵逢时家,赵大爷很不乐意的将我们领进赵盈袖的房间。房间里已经摆上了衣柜、梳妆台等一系列用具,不再是前晚来时空荡荡的情形。
赵妈已经忙活起来,黄丛次也就是打打下手,尽管他一万个不情愿。
我站在旁边看着,赵盈袖痛苦的样子和寻常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就像是很普通的产子。
“用力,再用点力。”赵妈说道。
赵盈袖握紧拳头,急促的呼吸,咬紧牙关。
“再用点力,出来了!”
我立即扭头看去。
一阵啼哭声响起,赵妈将一个婴儿捧出。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婴儿,那婴儿没有脐带,腹部的位置是平的,仿佛在声明自己和母体没有任何瓜葛。但是此外,和寻常的婴儿无异!
我迅速上前,不由分说的伸手向婴儿探去。
“扑街仔!你干什么!”赵大爷立刻跑了过来,一把将我的手打开。
我瞪大双眼看着婴儿,他是活的!和赵盈袖一样,没有半点的尸气和阴气,和寻常人没有任何区别!死了三年的石女,产下一个活婴,这怎么可能!
“滚出去!你们给我滚出去!别想害我孙女和我曾孙!咳咳咳!”赵大爷扬着扁担凶神恶煞的说道。
我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和黄丛次走出了房间。走到屋外,听见赵大爷兴奋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我抱曾孙子啦!哈哈哈,我抱曾孙啦!”
疯了!彻底疯了!
回到姚大妈家,屠新社迫不及待的问我们是什么情况,生出了什么东西。韦二爷也看着我们,等我们回答。
“一个婴儿,没有脐带的婴儿。”我如实回答。
屠新社兴奋至极:“死了三年重新复活的女尸,生下一个婴儿,天啊,这是大新闻啊!”
也就只有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
姚大妈和屠叔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姚大妈惊恐的说道:“死了三年的人,怎么可能生下人,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两位小师傅,这可怎么办啊。”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抱曾孙开心着呢。”黄丛次说道。
两人也知道赵大爷的脾气,也不逼问我们,只是一个劲的埋怨赵大爷想孙女想疯了。
我和韦二爷又去了一趟乔鸿影家,找莫书寻问话。他整个人失魂落魄,比之前的情况更严重,什么话也不说。
听我们说赵盈袖生下一个婴儿的时候,他的神色微微动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
重新返回姚大妈家,我和韦二爷、黄丛次思索对策。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赵盈袖灵活矫健的样子,绝对不会是活人。
既然她怕狗,不妨用黑狗血试试,要是行不通,就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看看她三年前被砸烂的后脑勺是什么情况。除了怕狗,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商量好了对策,我们就各自回屋休息,等待明天的行动。
躺在地铺上,我竟有些犹豫起来。怎样才算是活着,如果一个“人”能说会动,还能怀孕生子,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那么算不算是活着?
想起赵盈袖袭击屠新社和莫书寻的事,我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们发现,他们两人就死定了。若是放着赵盈袖不管,她指不定还要害谁。
翌日,被一阵巨大的推门声惊醒,屠新社兴冲冲的跑进屋中,看见打地铺的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和韦二爷,说道:“看他白白净净的,我原本以为他有洁癖,没想到是你有,我床乱是乱了点,也不用这么嫌弃吧。”
我没有解释,起身一边收拾着地铺一边问他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冲进来。
“村里人上赵大爷家抄家去了!可热闹了!”他兴致勃勃的说道。
抄家?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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