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我就被麻老头揪了起来,扯着我来到的深山里,稀里糊涂的走了一圈。
“方才走过的路都记住了吗?”麻老头说。
“记住了。”然后呢,要做什么?大清早的锻炼我的记忆力吗?
“顺着刚才走的路,给我跑二十圈!别给我偷懒,老头子我心里有数得很!”
二十圈!刚刚我们可是绕着山走了好大一圈,至少都有一千米!我以前在学校的操场能跑八圈就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山里的路崎岖不平,草木横生,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不等我说话,麻老头催促道:“你小子身子骨太弱,想在这一行站稳脚这样可不行,这山中远离人世,灵气旺盛,有助于你的修行,你要想有长进,就照着我的话做!”
我确实需要长进,我要让自己变强,不仅是要报四姑和张浩梓的仇,也是为了燕姐!
我不再有怨言,听从麻老头的话,沿着方才走过的路跑去。
在山里跑和在操场上的感觉全然不同,必须全神贯注,否则别说沿途的坑坑洼洼,很轻易就会撞中树。
我一遍遍的跑,麻老头坐在一截枯树干上,拿着葫芦畅快的鼻饮,优哉游哉,安闲自在。
开始的几圈还干劲十足,跑到第八圈的时候,一如往常的累得一塌糊涂,浑身发热,汗流浃背。除了发烧,我几乎从来没有大冬天的出过这么多的汗。
我上次不接下气,向着麻老头说道:“不……不行了……呼呼……”
只听一个破空的声音响起,皮开肉绽的感觉骤然从身后传来,我浑身一哆嗦,猛地扭头看去。只见麻老头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没理由啊,我明明穿的这么厚,怎么还打的这么疼。
我注意到木棍的尾端贴着一张符咒!问题铁定出在那东西上!
“快跑!”麻老头不由分说的催促道,扬起木棍作势又要抽下来。
我一个激灵,赶紧向前跑去,拼死拼活的又跑了一圈,内心震撼不已,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还能跑到第九圈!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然而跑了这第九圈,我的双腿已经彻底打颤发软,再提不起一丝力气,胸腔也仿佛到了极限,再吸不尽半点空气。
我此刻的脸色铁定是难看至极,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麻老头吃力的打着手势,示意我是真的不行了。
啪!火辣辣的疼痛在背部炸开,我只得咬紧牙继续向前跑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起的脚,双腿已经完全提不起一丝力气,胸腔也跟着阵阵作痛。眼前一片眼花缭乱,彩色渐渐退去,视野一片灰白。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跑了多久,后背再次传来抽打的剧痛,我浑身一倾,彻底没了力气,瘫倒在地。
眼前的世界灰蒙蒙一片,肢体累得没了知觉,浑身上下给大脑的反馈就只有两个字:难受!
我上次不接下气,拼命的喘息,胸腔疼得更加的厉害。
啪!木棍再一次抽到身上,我浑身一抖,但是已经连爬起来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麻老头鄙夷愤怒的声音传入耳中:“你这也太弱了!这才跑了一半就不行了!”
我居然还跑了一半,跑了十圈,简直不敢置信……
公鸡啼鸣,村里的人晨起务工。我和麻老头从山里回来,我吃力的迈着沉重的双腿,跟在麻老头后边,那二十圈终究是没有跑完。麻老头对我的表现气愤至极,大抵没想到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弱。
图额已经醒来,在屋外活动筋骨,看见我这幅样子,疑惑的说道:“你们干嘛去了?”
我唯有苦笑。
麻老头把我叫进了院子里,说道:“你脚没有力气,手还有力气,我也不为难你了,给我做三十个俯卧撑,做完了再进来吃早饭,你小子实在是太弱了,我得重新制定个方案锻炼你。”
原来他真的有在用心锻炼我,我还以为他叫我跑那二十圈是为了报复我隐瞒图额的来历的仇。不过这俯卧撑,我平时最多就是二十个……
累死累活的做了二十四个,实在是做不上去了,麻老头的怒气愈盛,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老陈怎么看上你这小子!”他愤声说。
吃完了早饭,麻老头说道:“你小子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不仅和你身藏鬼咒的事情有关,我估摸着你小子成年之后没学好,吃喝玩乐,五毒俱全,才把自己的身体祸害成这样!”
被他说中了,我惭愧的苦笑。
“你小子身子骨不行,脑子还算聪明,一会儿教你认认符咒,今天就给我好好学画符!”
把客厅的桌子清空,又打发图额上外头去。麻老头拿来了空白的符纸和笔墨,取出了一叠符纹各异的符咒。
“画符是岭南方术中盛行的巫术,这符也分正邪之用,用途繁多,就不一一举例,总之你要记得,一切害命的巫术都是邪术,这符咒也是一样!”
我点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趁现在图额不在,向麻老头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图额一并带到这里来?”
麻老头的脸一冷:“要是不带来,把他留在外头更糟,那小子就是你们在海南碰到的那个高手吧。”
“你知道?”我有些惊讶。
“当时车上的时候,你小子一脸犹豫的模样我就猜到了!蛊小妹的白美人也是他除掉的吧!”麻老头道。
我没有出声,当是默认了。
麻老头看着我的模样,别有深意的说道:“那小子能耐了得,又通晓邪术,必定大有来历,让你小心他,是让你不要惊动他、开罪他,也不要与其为伍,以免误入歧途。”
“他毕竟救了我两次,昨天要不是他,我自己根本撑不到你们过来。”之前在藤蔓林里也是,要不是他,我绝对死定了。而且,他还帮了我一个大忙,收了燕姐的鬼魂。我打从心底感激他。
“你现在当他是朋友,自然觉得他可靠,哪天变成了仇敌,就知道他有多棘手了,你既然是我的徒弟,就不能站错边,势必要走正道!”
麻老头没有挑太明,但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倘若图额真是旁门左道之徒,我和他注定不是一条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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