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拉着小如站在一旁,容卿忱心里有些复杂,原本以为这个家里没有男人,就算签了卖身契,在这个院子里他也一席之地,现在……
听见容卿忱说话,宁宴继续吃饭,就当没有听见。
视线从拉着容卿忱袖子的小如身上划过,小姑娘体力很不错的嘛,都能走到村子里,就算生病了,也能熬的很。
小如姑娘沮丧的看一眼容倾颜,低声说道:“我,我回去吧,让你为难了。”
“这天都晚了,你能去哪儿?”
“回去庙里啊,我没事的,容哥哥你都为了我卖身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小姑娘说着就往外走去。
容卿忱脸色阴暗了些许。
目光从宁宴身上划过,转身往外跑去。
“想好了,出了这个门,你就没必要回来了,至于卖身契,我会撕了。”
宁宴放下手里的筷子,对于容卿忱本来挺满意的,长得好看又认识字,没事的时候多看看洗眼睛,有事的时候说不准还能帮上什么忙。
只是……在情感上确是一个拎不清了,或者根本就不懂的教育。
小如姑娘这一身大小姐气派,她可招待不来,以前不过是个戏班子的小姐,现在都沦落成这个样子,还这么矜贵,这就是没有吃够苦头的原因。
“你又不缺钱,让小如在这里休养一下怎么了,我都已经卖身了算得上这个院子的一份子,小如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又怎么不可以。”
“……”慷他人之慨吗?
“是哦,我就是有钱,我就是不给你们花怎么了?”宁宴说着走到里间,拿出一张卖身契,扔给容卿忱:“你自由了,正好你卖身的钱我还没给你,就这样,以后不用来了。”
宁宴说完,打了一个呵欠,转身往卧房走去,明儿宁谦辞就要去京城考试了。
她的早点休息,家里有了马车,怎么也得送上一程。
至于容卿忱,在外面吃点儿苦头才能成长,小如姑娘那种娇艳的小白花可不是她能养的起的。
对上宁有余的困惑的目光,宁宴笑了笑:“吃饱了就出去走走,消化一下。”
“娘,被难过。”
“小崽子哪只眼睛看见我难过了。”
“你本来就难过了。”
“……”说不过,宁宴只能强颜微笑。
人这东西都是复杂的,在不同的场合表现出的气质都是不一样的。
如果没有小如姑娘,容卿忱可能会很冷静,但是有了那位姑娘,需要考虑得多太多。
她也不想弄一个小祖宗回家伺候。就这样咯。
休息一天,宁宴一早就起来煮饭。
宁谦辞今天就要离开通县了,以后前程如何,只能靠着他自己去拼搏,她能够提供的仅仅是一些外力而已。
露水刚刚落下,宁谦辞就背着包袱走了过来。敲开门,走进院子,衣襟还有些潮湿感。
“没让那边儿送一下?”
“又不是没有出去过,现在秋收,用不着耽搁。”
“嗯,吃了没?”
“吃了。”
“再吃一点儿。”宁宴说着将人请到堂屋里。
宁谦辞看见堂屋立着的风扇,眼里闪过愕然:“这是何物?”
“风扇,至于作用,我摇动一下你就知道了。”宁宴说着走到风扇摇杆处,胳膊转动,清风从扇翅送出。
宁谦辞眼中的惊讶越发明显“倒是一个有趣的东西。”
“是啊,不仅有趣还有用。”宁宴说着瞧见周遗从厢房走出来。
周遗往堂屋看一眼对着宁宴打了一声招呼“宁娘子早上好。”
“早上好。”
周遗找了一个角落,解开腰带,哗哗放水声传到前厅。
“……”宁谦辞手里拿着筷子,视线落在外面周遗身上。扫了几眼就收回目光,看一眼宁宴,意味深长道:“姐,你不要这么饥不择食。”
“……”宁宴差点将风扇的摇杆给抽出来,什么叫饥不择食。
这厮尿尿怎么不去厕所。
放下手里的摇杆,宁宴走出去,伸手拍了一下周遗的肩膀:“大早上在这里嘘嘘,辣眼睛不。”
“宁,宁娘子,你弄的厕所比我家的饭堂还干净,谁舍得在那里撒尿。”
“……”卫生间弄的干净一点儿还有错了:“是不是不打算在这里混了。”
“……”周遗怂了,以后去卫生间还不成吗?
周遗想去卫生间了,宁宴瞧着地上淹湿的一片带着明显的尿味,还有些嫌弃:“得了,你跟陈祸今儿就在外面建一个茅厕,你俩用。”
“好吧!”周遗应了下来,提着裤子回房间继续睡回笼觉去了,至于建茅厕,睡醒了再说。
宁宴回到堂屋,对上宁谦辞若有所思的目光,心肝颤抖一下,主动解释“这是我请的护卫。”
“哦。”宁谦辞点点头,虽然觉得依着大姐的神力,请护卫都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却没有多说。
毕竟当家过日子的还是大姐,掺和太多影响感情。
吃了八分饱放下筷子,跟着宁宴走到卧房。
从宁宴手里接过包好的包袱:“姐,如果我功成名就,肯定会给你找一个好归宿的。”
“……”宁宴差点把交给宁谦辞的包袱抢回来,好归宿什么的,可真的用不上当弟弟的操心:“先别走,把衣服换上。”
宁宴扯过包袱,从里面拎起一套崭新的青衫,从里衣到外衫一套全有了。
“姐……”
“你换衣服,我说着你听。”
“不是,姐,你先出去,我这换衣服你看着算什么。”
“……”宁宴转身离开,不就是看换衣服吗?前世的时候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个了。
特种兵部队那些老油条,不就喜欢在河里光腚洗澡。
被她抓住的时候,哪个不是先捂住脸。
等宁谦辞换好衣服,宁宴才说道:“荷包里装着一些碎银子,平日里跟人交往该主动的时候主动,还有考试的时候记得在京城重新买衣服,我给你准备的都有夹层,遇见困难把夹层扯开。”
“……”宁谦辞伸手摸摸衣服,单薄的衣服看不出夹层在哪里,不过大姐既然这么说了,他就听着。
背上行李,坐在院子上套好的马车上,马车晃晃悠悠走出县城,县城十里外的亭子里,已经站了四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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