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颜听到这话,还真吓了一跳了。
这货是魔怔了吗?他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却还要保那些人,这是为何?难道他有什么把柄在被保人的手里?
可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把柄是他在乎的呢?
一时问不出来,为防他自己寻死,庄思颜把他捆好,连夜押回城中,让人好好看守。
这边贾明渊和徐宁验了一夜的尸体,到天亮的时候,两人的样子都快赶上那死尸了。
个个眼红眼圈黑,头发凌乱无精打采。
徐宁一看到庄思颜,就递给她一个极其哀怨的眼神,看来自己也觉得那顿饭吃的实在不值。
贾明渊把他们验尸的报告递给她,连话都不想说,只拿眼看着她,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我想睡觉”四个字。
庄思颜自己也熬了一夜,这会儿精神虽然比他们好点,却也想回去休息,刚好禁卫军也都到了换班时间。
于是就命他们两人跟着禁卫军先入城休息。
自己快速翻了几页验尸报告,那点困意就一扫而光了。
他让青石找来一张桌子,随便放在一个帐内,能避风就行了,自己把验尸报告全部看了一遍。
这些报告里,写的很明白,死的人不但是被人重击致死后,又沉入河中,大多数生前还服了毒。
“这群人未免也太狠了,服了毒,又打死,最后还沉河,他们到底想掩盖什么?”
尸体一共有四十八具,先前被古书新埋掉的也扒了出来,差不多有三十以上都是这种死法。
另外还有几具就是淹死的,还有的只剩骨头,可以验出有毒,但怎么死的却不知。
总之所有的尸体都带着悬念,让人看了心里特别不舒服,特别想弄清事情是怎么回事,也想还他们一个清白。
把验尸报告看完,已近中午,庄思颜忙到现在,也有些体力不支,让人守好护城河,自己也回了一趟宅子。
阿四跟着她一起回去,又是趁路上的时间,把河边这两天发生的事回了一下。
“前期怕是打捞的也不干净,这河里除了尸体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才是。”阿四说。
庄思颜转头看他:“别的东西,是什么?”
阿四摇头:“我不知道,也没看到,但有一次听到有人说,这些尸体不过是烟雾,是为了遮住某些人的眼睛。
司先生您想想,前期打捞的都是叶大将军府里的人,后来叶大将军走了,这事就交给了刑部,而刑部的古大人明显是有问题的。
他把这么多尸体打捞出来,应该知道犯了多大的事,但他还是一具没少的都报了上去,报上去后又偏偏找了很多理由掩盖,您不觉得这里面有事吗?”
庄思颜被他这么一带,也顿感蹊跷。
再加上古书新之前写的案卷,一眼就让人看得出来,他这里就是想把事情搞大,然后好让他掩盖的事情得以顺利过去。
庄思颜他们花的时候越多,在这上面用和精力越多,也就越没时间去查别的。
还有那些尸首,他们有意不让人们认走,全部都聚到这里来,不就是想引起别人的主意吗?
他们成功了,把庄思颜他们的精力全部都牵制在这里,到现在也没发现这伙人背后还有什么。
庄思颜按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那里“突突”跳的厉害。
按了许久,才稍微好了一些,她问阿四:“你什么时候听到这些话的?”
阿四应:“就是前天夜里,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准备运尸的,晚上有几个人值夜时候不小心说的。”
“嗯,那几个人你现在还能找到了吗?”
阿四点头:“他们昨日不是全部都押进牢里了吗?这批人里应该没几个是干净的,就算干净也会被他们买的不敢说话,所以先生只要去审一审,应该会有结果。”
庄思颜点头,本来想回府睡觉的打算也取消了,直接去了刑部大牢。
大牢里的侍卫全部换过了,现在由禁卫军管着,庄思颜进来,里面的官员立刻出来,垂首候着等她吩咐。
“问问这群人里,谁是头目,先带上来见我。”
官员得令,下去不多时,就带来了一个人。
此时长相凶恶,脸上有很多疤痕,上面每一条线似乎都带着戾气,总之给人的感觉很是不好。
他明显是见过庄思颜的,所以再看到她也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先出声说道:“司大人,我们都是刑部在编的人员,你这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扣住,是不是太过份了?”
庄思颜挑眉看他,语气慢悠悠:“过份吗?我不觉得,倒是觉得你有些过份了,对着皇上亲封的官员,连礼都不行,你可真是大胆啊!”
那人冷哼一下,还是曲膝跪了下去,不过那一脸不服遮不住的。
急于表现的人是比较好对付的,庄思颜倒没有着急怎么样他,连说话的语气都很慢。
先问了他的姓名年龄,家住哪里,在古书新下面做些什么?
那人来之前一定是做了心理防线的,想着庄思颜无论问什么他都不说。
结果庄思颜一开头却没有问河道上的事,反而问了一堆七零八碎,而且不紧不慢,把他的耐性都耗尽了,最后急火火地说:“司大人到底想问什么?”
庄思颜看他:“你以为我想问什么?”
那人顿了一下:“小的不知,大人有什么就问什么?”
庄思颜问道:“好啊,那你娶妻了吗,生子了吗?家里可有父母兄弟?”
疤脸男:“……”
回还是不回啊?回吧真是郁闷,不回吧,这些好似无关紧要,心里一恼,就反问她:“司大人问我家人做什么?我家人与这些事情没有关系。”
庄思颜就看着他笑了一下:“这么说你还有家人的?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跟这些事没有关系呢?
你做的事,自己可以豁出命去,家人却要担上风险,连你们古大人都逃脱不了,家人被人拿来威胁,你觉得你能逃过去吗?”
疤脸男的脸色不好看了,连看庄思颜的目光都变了许多,明显是有些犹豫。
庄思颜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想,许久才又说:“你现在马一切交待了,或许我们还能保住你的家人,可如果你说完了,让别人先下手,他们会不会也这么仁慈,就不好说了。”
疤脸男一下没控制得住,问道:“你们真能保住我的家人?”
庄思颜点头:“当然,只是这得看你的诚意,我只能说尽力。”
尽管如此,还是还是给疤脸男了一些信心,他让庄思颜把身边的人都退出去,这才小声说:“那河底还埋有东西。”
“是什么?”
“好像是朝廷的什么东西,已经放进去很久了,我是后来的不太清楚,但是从接到任务的那天,就知道要保护里面的东西。”
庄思颜问:“这么说,古大人把事情搞的这么大,真的是为了河底真正的埋着的东西了?”
疤脸男点头,又说:“这东西是一位很重要的人藏的,我们也没见过是谁,但听说权大势大,连当今皇上都怕他。”
这还真让庄思颜好奇,皇上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第一人,庄思颜只知道别人怕他,还不知道他怕别人。
尤其是凌天成那样的个性,就算是有人不怕他,也只能是私底下,而且他也不可能怕别人的。
只是疤脸男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已然全部说完,再多就没有了。
最后还不放心,把自己家的地址说给庄思颜,并且说明,他们进来的时候,家人都是登记在册的,现在想想是有些后怕,让庄思颜一定要想办法保护他们。
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庄思颜连气都没喘一口,已经吃饱睡足的贾明渊就来见她了。
“司兄,那验尸报告你可看了?”
庄思颜点头:“看了,写的不错,都说明白了。”
“那你可有什么想法?”
庄思颜点头:“这些人都是中毒,这么大批量的中毒事件,一般会发生在什么地方?”
贾明渊想了一阵,没有答案。
庄思颜也不知道可能会发生在哪里,于是只能问他:“那徐兄有没说,这些人是先中毒,后被打,还是先被打后中毒?”
贾明渊抓了一把头发,猜测道:“应是先中毒,后被打的吧?”
庄思颜摇头:“这个不能用猜,既然徐兄已经验过了,你还是去问问他,有结果再来找我。
哦对了,我先在自己的宅子里,你到时直接去那里找我就是了。”
贾明渊愣了一下,忙又赶上去问他:“司兄的宅子在哪里?”
庄思颜这会儿是真的累到不想说话,给青石递了一个眼色,自己就往前走去。
她回到宅子里,连饭都没吃,只急匆匆地喝了口米月清端来的水,就摇头说:“我去歪一会儿,如果有人来找,你就让他在厅里等着,等我起来再说。
哦不,如果是急事,很急事的,还是来叫醒我吧。”
米月清答应了她,送她回了自己房里,又帮她盖好被子。
庄思颜看着她,本来说谢谢,她不用这么照顾自己之类,但话还没出口,人就闭眼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黑透,院子里的灯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昏昏地照在她的脸上。
庄思颜伸了个懒腰,往四周看看,也没找到能计时间的东西,只能爬起来。
这古代还真是不好,下次让叶元裴穿回去拿块表来,最好是机械的,这样就能不停的走,她也好计量时间。
门外的仆人听到她起来,忙着过来送了水,看着她洗好脸,又递巾帕。
随后又递了嗽口的水,跟在宫里的规矩竟然差不多,庄思颜恍惚了半天,才转头问她:“谁教你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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