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欣像泥一样瘫下去,身心俱毁,感觉自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庄思颜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凌天成脊背挺直,背她而站。而兰欣爬坐在地上,脸如死灰,身体颤抖,头上冒着冷汗。
“这是咋了?是不是疼的受不了?”庄思颜麻溜的蹲下,就去掀她的衣裙。
兰欣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说:“小姐,奴婢自个儿来,你们说话吧。”
她从地上爬起来,匆忙进屋,还反手把门也关了,背靠在门上大口地喘气。
庄思颜莫名其妙,本想推门进去问问到底怎么了,手却被凌轩拉住,把她按回椅子里说:“我看也没什么大碍,你没见她刚才进屋时都不瘸吗?”
“没大碍?那她干吗满头是汗,还一直抖?”庄思颜看着屋门口问。
凌天成挨着她坐下,耐心跟她讲男女有别,单独相处会惹来闲话,毁了女子名节等等,兰欣就是太过紧张才会那样。
她点点头说:“是哦,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这点,早知道让你去拿药了。”
凌天成在心里发笑,你刚才就是想到,朕也不会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失去记忆的庄思颜,刚开始让他失落,茫然,可现在竟然越看越喜欢了,或许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她忘了更好。
就当庄家不存在吧,从此他与她重新开始。
庄思颜可不知道他想些什么,既然说起男女有别了,忍不住问他:“那我与你不也是男女有别?要是被别人看到,会不会把咱俩浸猪笼?
诶……,你说这些人都咋想的啊,男女在一起说说话怎么了?又不会怀孕,干吗这么大惊小怪的?”
凌天成听着她不着边际的话,刚舒展的心情又皱了起来。
看来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为免她多疑,自己还是先回去吧。
“颜儿,已近晌午,我先回了,改日再来看你。”他站起来说。
庄思颜却一下子扒住他的手臂问:“你要是忙不过来也行,你告诉我你住哪儿,我反正天天闲着,没事去找你玩也是一样。”
凌天成的脸沉了沉,末了还是柔声说:“我住的地方不适合女子进去,还是我来找你吧?”
“啊?不会吧,你不会也是个太监吧?”
问出这句话,庄思颜的心都凉了,长这么好看一哥们儿,竟然是没用的?
凌天成更是郁闷,话都说急了:“你胡说什么,朕……真不是太监,是正常男人。”
她的小脸立刻由担忧变成了欢喜,挽着他的胳膊,一直把他送到宫门口,才依依不舍地说:“那凌轩你记着来找我啊,反正我整天闲着也是无聊。”
出了宫门,凌天成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
本来是想旁敲侧击,问问她为什么不收那些宫人,问问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是不是还吃不饱?还有没有出去打劫宫女?
结果呢,自己一个字儿也没问,硬是被她都搅和完了。
闷闷地回到辰熙殿,就见李福着急地在等他,一见人回来,先跪地磕了头,才说:“皇上,太后那边传了话来,说今儿御膳房给她宫里做了样特别的菜,让您也去尝尝。”
凌天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命令李福给他更衣,穿上一套正式的朝服往泽康宫去。
泽康宫里的安太后并非他的生母,她唯一的功劳就是在诸位皇子争位时,站在凌天成这一边,加上凌天成从小生母就病逝,所以根据当时的形式,也就把她抬到了太后的位置。
他让后宫所有的人都尊重她,但并不代表她能左右朝政,或是他。
通往泽康宫的路上种满了这个时节该有的花,此时在正午的阳光下,开的正好,花团锦簇的。
凌天成突然就想起冷宫那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宫门口的两棵紫槐树,已经落光了叶子,反而更给里面增添冷清。
他微微侧身。
跟在后两步的李福马上小步向前,恭着身子问:“皇上……。”
“你去内务府问问,去年培育出来的红石楠和金桂还有没有?”
李福忙着答应了,但并没有走。
凌天成顿了一下,好似下决心似地说:“有的话,抽空给那边移两棵,我看她门口的树都枯了,且紫槐喻意也不好。”
“是”,李福领齐了命,小跑步折回去,往内务府奔。
皇上要两棵树,别说内务府本来就有预备的,就是没有,现挖也得挖来,所以这天黄昏时,庄思颜宫里又热闹了。
先是内务府总管带着几名小太监过来,挖旧树种新树,紧接着就看到各宫探事的宫人,装作无意地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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