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玄不敢置信地望着白雪仙身上的掌印,心里十分纳闷,为何这位姑娘会中了“幽鬼罗煞掌”?
幽鬼罗煞掌是食尸鬼韩洛的独门武功,以内力重伤对手心脉,若内力修为浅薄者,中其掌力,必当场毙命。
一个外貌清丽娇柔的年轻姑娘,身怀深厚内力已让他吃惊不已,这下又发现是被食尸鬼所伤,想必是遇到食尸鬼了,不禁令墨子玄怀疑白衣姑娘的身份来历。
正当墨子玄陷入沉思时,怀中的娇躯一颤,墨子玄回神,见到还没帮白衣姑娘穿回衣裳,小心地替她穿好,安放在床上,并盖上被子保暖,随后步出房间离开。
等待了三个时辰后,墨子青终于听到隔壁房开门声。
三人尽速赶过去,看到墨子玄脸色苍白,虚弱脚软,几乎快站不稳,墨子青一箭步上前,搀扶墨子玄,心急问:“大哥你怎么样了?”
墨子玄关上门,摇头道:“没、没事,先扶我回房……”
三人小心地搀扶墨子玄到隔壁房,让墨子玄坐在床上休息,墨子青忧心问:“大哥,你还好吧?”
墨子玄接过颜朝恩递的茶水,一饮辄尽,喘息几下,开口回道:“我还好,倒是那位姑娘的情况不好。”
听墨子玄这么一说,三人心中一凛,柳封刑惊问:“不好?”
墨子玄续道:“那姑娘外貌虽纤弱娇柔,内力修为却比我高出许多,以我这点程度,要替她治伤实在吃力,况且她中了‘幽鬼罗煞掌’,内伤极重,一时之间是治不好的。”
三人一听到“幽鬼罗煞掌”,神色骇然,同时也对白衣女子的深厚内力感到吃惊,墨子玄的内力已是东煌城最高的,一位纤纤女子的内力竟比城主还高,这白衣姑娘是什么来头?
墨子青惊道:“幽鬼罗煞掌不是食尸鬼的独门功夫吗?若是内力修为浅薄,中招者当场立毙,难不成——”
墨子玄点头,“我早听说食尸鬼来到西安,我想她是遇到食尸鬼,被食尸鬼打伤,若不是她内力修为深厚,恐怕早已魂归西天。”
柳封刑气得大骂,“食尸鬼这恶人也太狠毒了!连姑娘家也要杀?”
在旁的颜朝恩摇手,很不以为然,“食尸鬼名声虽恶,江湖上谣传他喜好杀人,但据我所知,食尸鬼初现江湖时,的确有滥杀无辜的情况,可自从他被八大派和省城捕快联手追杀后,就变得收敛许多,之后就只杀追捕他、或是对他不利的人。有很多说是被食尸鬼所杀的尸首,后来仵作验尸都证实是别人诬赖,因为尸体的伤痕跟食尸鬼的作风不同。目前确定是被他杀的人,不是追捕他的捕快,就是贪图赏金或对他不利的江湖人士,还有……采花贼。”
柳封刑惊问:“采花贼?”柳封刑可以理解食尸鬼杀对他不利的人,但为何独独针对采花贼?
颜朝恩也面露疑惑,不解地说:“我也不懂为什么食尸鬼会专杀采花贼?或许是痛恨残害女人的男人吧?而且被食尸鬼杀的采花贼,不是被剑一招刺死,也不是被毒死,而是活活被虐杀致死!甚至被下蛊折磨到死!”
“下蛊?”其他三人听得惊呼出声,神色愕然。
颜朝恩点头,“不错,据闻食尸鬼会蛊术,听说他的毒术师父‘尤谈’就是被他下‘蔓萝蛊’杀死,所以也有人谣传他是苗人。”
三人这才了解为何至今无人能杀得了食尸鬼,原来食尸鬼这般厉害。
颜朝恩续道:“食尸鬼虽然危险,但现在的他,平常处事低调、行踪不明,不会刻意让人知道他是食尸鬼,有些传言食尸鬼出没的消息,很多都是假的,食尸鬼来到西安的传言,也许只是碰巧猜中。因此,我想食尸鬼没理由会平白无故去伤害一位姑娘家,除非……”
墨子青想起一件事,插话道:“对了,之前衙门不是有放消息说要设宴与食尸鬼做笔交易?说不定衙门找个会武功的女子款待,让食尸鬼松懈,然后趁食尸鬼不备之时,趁机行刺,说不定那位姑娘就是刺杀食尸鬼不成,反被打伤?”
颜朝恩拍手认同,“对!说不定就是这样。”
墨子玄听三人的猜想,恍然大悟,能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位美丽女子会身怀武功,又被食尸鬼打成重伤之故。
颜朝恩网罗天下讯息,底下线民极多,头脑冷静,思绪沉稳,一向是东煌城的智囊,颜朝恩曾有段时间紧追着食尸鬼的消息不放,若真如同颜朝恩所说的,食尸鬼倒不像江湖传言那样嗜杀成性。
这番推想的颜朝恩,脸色突然一沉,忧道:“若真是这样,东煌城不该跟这位姑娘有所关联,我想还是把她送到衙门处理才好。”
墨子青问:“为何?”
颜朝恩解释着:“目前对食尸鬼所知道的消息,都是以前遇过食尸鬼的人向他人叙说,辗转流传下来的。自从他被八大派和捕快联手追杀后,食尸鬼的行事变得低调隐晦,不愿让人知道他的长相而遭到追杀,曾与食尸鬼交手过的人,或是知道食尸鬼容貌的人,不管躲到那里,不管过多久时间,最后都会被食尸鬼找到杀害,或是突然暴毙身亡。所以就算还有知道食尸鬼容貌的人,都不敢说出口或是参与追捕,深怕被食尸鬼所杀,也因此朝廷想抓他都无从下手。”
颜朝恩续道:“倘若食尸鬼知道与他交手过的姑娘在我们手上,若是找上门来,会连我们都一块杀!带着那位姑娘的风险实在太大,所以我建议城主尽速将那位姑娘送到衙门,少惹危险。”
听颜朝恩这么一说,墨子青与柳封刑打消撮合两人的念头,也开口赞成颜朝恩的建议。
墨子玄却摇头反对,“现在那位姑娘身子十分虚弱,内伤极重,更何况今早不是有听到消息,说昨晚埋伏于醉香楼的衙门捕快几乎全灭?听说只有三人幸存,我想衙门也没人能替她治伤。况且那位姑娘挨了幽鬼罗煞掌还不死,代表她武功不比食尸鬼差,想必与食尸鬼曾有番激战,食尸鬼不可能全身而退,或许也受了伤。料想短时间之内,食尸鬼还不至于找上门来,所以我想用这段时间,治好这位姑娘的伤,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可是大哥——”墨子青想劝阻,被墨子玄出声打断:“子青,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
墨子青知道墨子玄一旦决定的事,就不再改变,虽心有疑虑,也不再多说什么。
墨子玄道:“朝恩,你去帮我跟掌柜说,请他找大夫过来。”
颜朝恩领命,“知道了。”语毕,颜朝恩出房去告知掌柜。
墨子青关心问:“大哥,你不是还没吃午饭吗?我去吩咐小二送来饭菜。”墨子青不提,墨子玄都差点忘了,点头应声:“嗯,多谢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大夫赶来替白雪仙看诊,四人围在床边观看,只见大夫替白雪仙把脉,接着神色凝重,摇头叹息。
“大夫,情况怎么样了?这姑娘有救吗?”墨子玄担忧的问。
大夫将白雪仙的手放回被子内,起身道:“这位姑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意识昏迷、气血不足、血气受碍、内息岔乱,若不是墨城主刚才替她推气疗伤,恐怕再拖个半天,就一命呜呼了。”
墨子玄又问:“可有救治之道?”
大夫摸须叹息,思索片刻,回答:“况且除了内伤,这位姑娘的体内似乎有股蕴含毒性的气息,若有似无、行走飘渺、捉摸不定,似是同体,又似乎是外来寄生,倘若这位姑娘真的中了毒,毒性不明,毒气隐晦,要诊治袪毒也十分困难……”
听到白衣姑娘好像还中毒,墨子玄更是焦急,“恳请大夫示下良方,务必救回这位姑娘。”
大夫叹口气,拱手说道:“在下尽力就是,等会我给她针灸一番,再开帖药方,早晚煎服,好让她体内的瘀血早日消散,正巧药铺进了一批上好人蔘,炖些蔘汤给她服下,若再加上墨城主每日替她推气疗伤,或许十天后会有所起色。”说完,大夫捻捻胡须,皱眉说:“至于她体内的毒气……请恕草民力微,无法处理,但这毒气似乎尚无伤身之状,只要别悲伤过度,就不至于毒气攻心。”
墨子玄向大夫行礼,“多谢。”语毕,指示柳封刑待会随大夫到药铺拿药。
大夫替白雪仙针炙之后,柳封刑跟着大夫离开,三人回到隔壁房间等候。
柳封刑到药铺拿到药包,付过钱,刚步出药铺大门时,感觉到有水珠滴在脸上,惊道:“不好,要下雨了。”柳封刑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赶回客栈,原本几滴雨水,突然变成倾盆大雨。
柳封刑跑进客栈大厅,拍拍身上雨水,拿出怀里的药包端视,松口气说:“幸好没沾湿。”柳封刑将药包交给店小二,委托煎药,叮嘱着:“记住,一包药配三碗水,以文火熬成一碗,熬好之后尽速送来。”
店小二接过药包,点头道:“知道了。”
柳封刑返回房间,三人见他衣裳沾湿,问:“下雨了?”
柳封刑点头,“是啊,突然下场及时雨,下得还真大,幸好药包没弄湿,我已经拜托店小二帮忙熬药,一会儿就会送过来了。”
墨子青问:“大夫开了什么方子?”
柳封刑摊手笑答:“还不是一些补血益气的药方。”
颜朝恩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外头雨势,“难怪昨晚半夜就在打雷。”
豆大的雨滴密集地自天空落下,会聚在屋檐上形成细流,流落至地,这般雨势,彷佛老天在冲洗大地的尘埃。
西安城外西方五里之处的树林,树冠茂密如车盖,却也挡不住此时的倾盆骤雨,飞禽走兽纷纷藏躲避雨,树林间只听得淅淅沥沥的雨声,偶尔夹杂几声人类的咳嗽声。
“咳咳……”
发出咳嗽声响的人,正是被白雪仙以“五毒掌”击伤而中毒的韩洛,那时韩洛忍痛逃出城外,急寻五毒物解毒,但一时五毒攻心,毒性猛烈,他还来不及解毒完全,就毒发无力,虚弱得跪在地上,任其雨水与黄泥沾染衣裳,满身狼狈,每咳一声,便咳出几口如墨汁般乌黑的血,黑血滴落到地上的水坑,与雨水交融。
不远处正好有一条短尾蝮的幼蛇在地上蜿蜒爬行,韩洛见状,提起力气一手掐住蛇颈,另一手执剑刺穿蛇头,幼蛇当场毙命,韩洛啖其肉、饮其血,生吞入口,咀嚼蛇身还发出阵阵的骨裂声。
韩洛吃下整条蛇后,以指封住身上几处穴道,运气一会,猛然低头呕吐,呕出尽是黑色的血。
韩洛虽面容虚弱、脸色苍白,眼神却十分凶狠,低吼着:“臭女人,我绝对要宰了妳……唔!”说罢,又咳了几口黑血。
韩洛以袖擦口,倚剑撑起身,向前走几步,喘息道:“还剩……三种毒未解。”
韩洛步伐蹒跚,缓缓走入树林深处,寻找蜈蚣、蟾蜍与毒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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