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念头一转,道,“席兄不必惊疑,并非所有的暗夜行者都是坚定的信仰者,如果说有信仰,曾经有过,现在嘛,我最想的还是愿珠,别的什么,与我何干,教祖的千秋大业,和我有屁的关系,他若成大业,我不过是通往大业之路上的一具尸骸,教祖会记得我是谁?”
席梦凡彻底惊呆了,他开始还以为许易所言,不过是诳言,毕竟,他所知道的暗夜行者,无一不是坚贞的信仰者。
他只以为许易是为诓自己,才说出这番话来,可到后来,听许易连教祖都敢鄙薄,彻底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眼前的家伙就是个妖孽,各种神奇,层出不穷,连做暗夜行者,都做得这般有突破性。
可偏偏许易这样一表态,他心中越发心安,认为机缘真的来了。
“快哉!快哉!”
席梦凡大叫一声痛快,又和许易对饮一杯,笑道,“既然你我兄弟,所求一致,还盼能同心同德,只要你我合力,必定能干出一番大业绩来。”
席梦凡信心爆棚,眼前的许易,在他看来,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金光灿灿的宝贝疙瘩。
一个没有信仰而且还肯合作的暗夜行者,只要操弄得好,将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大回报。
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前几日还打生打死的两个对头,彻底媾和了。
许易交给了席梦凡几枚信符和斜月三星印,这些都是前番大战,阵亡暗夜行者的遗物。
以席梦凡的心智,见得如此多的信符和斜月三星印,也忍不住激动得发抖,实在是暗夜行者好杀,信符和玺印难得,有了这些东西,他自信若是再操作一番,说不得能将自己身上的锅,给卸下来。
“许兄,你要什么,但凡某有的,必不回绝。”
席梦凡慨然道。
此番话绝非热血上脑,而是肺腑之言。
眼下许易给他的这些信符和玺印,证明了他的眼光不错,二人合作的意义重大。
当此之时,他必须给许易厚重的回报,只有让许易也获得丰厚的回报,这样的合作才能更好地持续下去。
许易道,“席兄既然说了,我便也不客气了,旁的,我不需要,就是在修行上,有些疑惑,还请席兄代为解惑。”
席梦凡吃了一惊,随即回过味来,笑道,“是问神胎境的事吧?”
许易点头,席梦凡毫不迟疑,当即为许易开惑起来。
说来,关于神胎境的修行,许易咨询过刘君实,刘君实也做过解答。
但刘君实自己到底不是神胎境,很多知识,只知晓一鳞半爪,许易迷惑之处极多。
而席梦凡自己便是神胎强者,他此番一解说,许易简直如醍醐灌顶,很多地方都贯通起来。
“……你可以看整个脱凡境的过程,便是魂与魄合的过程,当脱凡圆满,魂魄合二为一,为元体……”
“……而所谓的神胎,便是元体感悟天心,受雷霆天罚淬炼,而渐渐伐骨髓,合天道的过程。可能这样说,还是太过抽象,你可以将神胎的诞生,看作孕妇产子,元体受雷劫天罚,便是在娘胎中孕育的过程,一旦神胎成,便等若婴孩有了魂,元体为魄,神胎为魂,魂魄合一,便成就混元道体……”
“……事实上我的理解,混元道体和初生的婴孩之体,有个最大的区别,一个是孕妇产子,一个是上天产子……”
“……成就神胎后,便斩三尸,脱蒙昧,去业障,除因果,三尸斩尽,胎化元神,遨游太虚,是为地仙,那时便得大自在,成无上业位……
“…………我不过一个神胎境修士,连祖廷所在之地,也不曾去过,这偌大的四大洲世界,遍布神奇,究竟有没有人成就地仙,抑或是地仙之上又是何等光景,我却又不知了……””
“…………”
一番对谈,持续半个时辰,问答毕,许易抱拳道,“还有一事,望请席兄应允。”
席梦凡大手一挥,“事已至此,你我岂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当下,许易道出所求,席梦凡瞪圆了眼睛。
“怎么,席兄不同意?”
许易含笑道。
“我……”
席梦凡瞠目结舌。
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许易竟有这样荒诞之求,若是答应了,岂非彻底和他绑在了一条船上。
到时候,这家伙的身份漏了,自己休想洗干净。
好毒!
“席兄若有为难之处,便当许某没说。”
许易站起身来,轻轻一振衣襟,风轻云淡说道。
“罢了罢了,非是我犹豫,实在是流程麻烦,某就费一番辛苦吧。”
席梦凡捏着鼻子认了。
他也想过,以眼前这家伙的奸猾,能抓住他把柄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只要这家伙身份不漏,自己就是安全的。
说来说去,还是其中利益巨大,便是冒些风险,席梦凡也认了。
从席梦凡处离开,许易径直朝藏幽峰遁去,眼见便要到地头,信符中来了消息,却是此番黑级任务达成后的奖励下发了,是一个数值的功勋点。
许易不曾领取过功勋点,并不知这个数值的功勋点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却知道,每次颁下功勋点的时候,信符中的兑换室,便会打开,他只需在兑换室中消耗功勋点兑换,届时,教宗那边便会着人将他兑换之物,放在一个秘密储物柜中,他直接去商会凭密匙领取即可。
许易正待打开信符中的兑换室,却见数人朝这边遁来,正是幕僚院院方管事处的几人。
领头的正是朱理事长,到得近前,面如寒霜地道,“许易,幕僚院有急务,要与你相商,速随我去。”
说罢,其余四人分列左右,隐隐成包夹之势。
许易眉头一动,立时猜到是何缘故,当即二话不说,便随朱理事长去了。
百余息后,许易一行到了幕僚院的理事大堂。
此地,他曾来过,前番和姜楚然、席阳春打嘴皮子官司时,曾在此地闹过一场。
今番再来,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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