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琰全家而言,这个春节注定是一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春节。笔言阁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在洛明工业学校刚刚上了一半的学,国家政策的变化,突然让张琰的人生前途变得迷离不定,原本设定的人生轨道究竟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这列承载着全家梦想的列车,最终会把张琰带到怎样的目的地?
在纠结、徘徊、彷徨中,一个寒假终于结束了。
李国强从南方打工回来后,父亲李达富终究给他买了一辆三轮车,让他跑运输。
时间已渐渐接近21世纪了,地处平原地带的紫仙县每一天也都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县域经济的一天天繁荣和人们交往的越发密切,拉客跑运输的三轮车也越来越多。紫仙县开始搞旅游业了,在春节“黄金周”里,从附近的鸣西市及周边县上去周王庙的游客络绎不绝。
和李国强那年暑假里说的一样,他爸爸李达富让他主要跑这段路,周王庙就在凤凰山下,他每天都要从家门口经过,这远比外出打工赚要方便。果然应了李达富那句话:“哪里的黄土不埋人?”
更重要的是,李达富和妻子何翠兰每天看着儿子心里比什么都踏实。
这天,李国强跑到张琰家非要送他去虢龙火车站,几经推辞,他还是坐上了他新买的三轮车。
三轮车沿着新修的柏油马路一路“突突突”朝火车站驶去,春天就要到了,兜起来的风里已经不再有入骨的寒意,反倒叫人觉得清爽。
“强强,今天你送我划不来,现在周王庙景区游客多,你在那里拉一天客还能多挣点钱,跑这一趟白白耽搁你的时间。”坐在车厢里的张琰说。
“钱重要还是朋友重要?”李国强把转朝后转着说,“客人天天都能拉,你半年才回来一次,你说,拉你重要还是拉他们重要?”
李国强将张琰送到虢龙火车后,就要折身离开时张琰问:“强强,我咋觉得诚娃有点怪怪的,一个假期咋都没见他几回?他又不是高三难道还补课不成?”
“这个诚娃成天在外面给人家打短工,我咋觉得他的心思就没有在学习上。有一次,学校老师还到家里来找他了,还以为家里出了啥事?”李国强说,“后来她妈问他,他说那天他有事没上课,刚好让老师给碰了上,所以在跑到家里问。”
“他妈有点不太相信,就问诚娃,人家老师说你都旷过好几次课了……”李国强嘿嘿笑着说:“琰琰,你猜!诚娃是咋给她妈说的?”
“咋说的?”张琰问。
“诚娃说,老师要是说我只有一节课没上,他还好意思到咱们家里给你告状?都高中了,还家访?无聊!”李国强说完又憨憨地笑了笑,“这个诚娃,还真有点意思。”
张琰再次返回洛明工业学校校园时,94级同学们已无任何兴致可言,到了学校就是上课下课,平平淡淡。
张思雨闯进张琰的视线完全是因为胡宛如。
从他作为新生入校那年在乒乓球台前她们认识后,张琰便记住了胡宛如说过的话,她说,张思雨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没有张思雨也就没有胡宛如。”
一个周六上午,张思雨拎着热水瓶要去开水房打水,刚好遇到了拎着热水瓶已打完水的张琰。
“张思雨……”张琰叫住她问:“怎么就你一个去打水?”
“是啊,那你还以为有谁呢?”她有些调皮地说,“那个谁啊……这会正在织围巾……嘻嘻……”
张琰当然知道张思雨口里的“那个谁”说的就是胡宛如。他就随便问:“宛如有个哥哥,你认识吗?”
“我怎么能不认识?”张思雨是个性格直爽的姑娘,对人很真诚,爱憎分明。她说,“我也把他叫哥哥呢!”
“宛如经常会提起她哥哥,她越说我就越觉得神秘,哪有妹妹一见人就一个劲说哥哥的?”张琰说。
“人家怎么见人就说啦?宛如只是给你说了而已嘛!”张思雨捋了一捋从耳边垂下的一缕头发说,“张琰,你知道吗?在这个学校谁和宛如的关系最好?”
“当然是你呀!闺蜜!”张琰说。
“知道就行。”一对眼珠子在她眼里咕噜咕噜地转了转。“你以后肯定有地方需要我的帮忙。”
“你的帮忙?”张琰略微有点惊讶。
“什么?你不信?”
张琰突然明白她所谓“帮忙”的意思了。
张思雨见他心领神会了就笑了笑说:“不过……宛如说你挺有意思……”
突然,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三岁小孩的脸,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他认识地看着张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张琰,我觉得我得给你提个醒,你可千万不能气宛如,还有,最好别在她面前提那件让她伤心的事……”
渐渐的,张思雨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她朝附近走了几步,来到一颗雪松下。
张思雨说:“我背着闺蜜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为你们好。但你要发誓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一辈子也不再理你。”
张琰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就随后说:“什么秘密?看把你一本正经的?”
张思雨的脸板得很平,没有一丝微笑,就跟平如镜面的湖水,不会泛起丝毫涟漪。
她看着她。
张琰觉得她跟平时不一样,自己脸上的莫不在乎的表情也就渐渐消失了。
张思雨又说:“你必须发誓言!当着我的面发誓!”
张琰看着张思雨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好!我发誓,今天你告诉我的话,我一句也不会向任何人说,否则,我就不是人……”
听到了他的誓言,张思雨心里不再有什么担忧了。她说:“宛如是个可怜的女孩,你一定不能伤害她。她从小就很乖巧,喜欢唱歌,也很活泼,她在幼儿园时就参加过少儿比赛。她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她爸爸个子很高,人也很气派,是我们厂的高级工程师,宛如长得很像她爸爸。”
胡宛如跟张琰交往了这么久远,还从来没告诉他这些,她闺蜜张思雨的话,张琰听得非常认真。
张思雨继续说:“可是,宛如上初二那年冬天,她爸爸做试验时炸药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把她爸爸冲出几米以外,房子里充满了硝烟,一片狼藉。人们大呼小叫,哭声凄凄惨惨……外围的人冲进事故现场后发现,宛如爸爸浑身都是炸药留下的褐色的粉尘,他血流如注,而面部已血肉模糊……”
张思雨的语速慢了下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浅蓝色的天空里浮着几朵灰白的云。
张思雨接着说:“惨!真是太惨了!这是我们024厂这些年来发生的最大的一次事故,宛如爸爸的右胳膊被炸飞了,落在几米以外。被炸伤的一共有3个人,人们赶紧把他们从事故现场送往医院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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