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极为圣 第十一章 灵之器

    杨晨几乎是用吼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在这一刻，他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力量，别人的偏见、责难、甚至迫害，他都不在乎，他只想对这远方苍穹，苍茫大地，叫出来，不顾一切！

    烈日毫不容情的炙烤着这片土地，公会的这些巨石建筑在太阳之下都发出淡淡刺目光华，像是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温度，马上将要融化一般，飞檐之下的巨木之叶更是无一丝拂动，静静地立在路旁，像是天地的守护者。

    楚怀玉站在原地，面色依然那般平静，但是双眸之中却是波涛汹涌，火焰滔天，杨晨刚刚那一声怒吼如巨锤砸在他的心头。

    田与田之沟，国与国之壑，人与人之隔，族与族之阂，这些从何时起，成为了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之事？又是从何时起，它将黄白抹上红霜，将唾弃赐予黑骨呢？

    青衣老者浑身震了一下，转头看向前方，右手一指。

    “你们看那里！”

    杨晨和楚怀玉循着其指尖房间凝神望去，极目之处只有一片绿色麦田，在微风之下泛起道道涟漪，延伸到天边的尽头。

    虽灵识到达不了，但两人依然仿佛是看到了麦穗之下弯着身体的农夫，土壤中啾啾鸣叫的虫豸，顺着秸秆朝上爬行的蚂蚁，还有那盘旋于低空，准备趁机偷食的飞雀。

    “你所期盼的世界，是为谁的自由？”

    为谁？为谁？

    是为自己么？那回到蛮荒古林，回到姥姥身边！

    是为了老师、为了灵儿妹妹么？那催动晶玉，足够四大家族生息万世！

    为了谁？到底是为了谁？

    杨晨呆呆的一动不动，脚下闪耀琉璃瓦片却是被踩得吱吱作响，他眼睛一黑，万物都尽数消失，耳朵一闭，世间再无一丝声响，他的灵识归于晶玉，在这极大的空间之中急速变换，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逃避这个问题，似乎一旦停下来天地就将坍塌下来，将他禁锢，让他无处可去，无处可逃。

    青衣老者笑了笑，对楚怀玉说道：“你的朋友一心想追求圆满，可是完美之物本不存在世界上，适当的时候，你要帮帮他，也唯有你才可以帮他。”

    楚怀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你们天资绝世，这公会绝不是久留之地，修灵一道，战技、术法自然重要，但那灵之器，力之极，却也是不可或缺，你们可以到公会的万灵殿中寻求。”

    老者又看向天边，喃喃自语：“现在……应该还可以。“

    “圆满、虚无，虚无、圆满，呵呵，真是天意！”

    楚怀玉以手运灵，片刻才将杨晨从混乱状态中恢复过来，此时，青衣老者已然不知去向，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飞檐之下，巨木旁，一个侍童手拿扫帚缓缓的清理着落叶，口中不停的抱怨，不过一会儿，他小小的身体就直不起来，坐在原地气喘吁吁，待休息片刻之后，他才又重新拿起扫帚，眼睛抬起，望向那被太阳照射的灼目无比的琉璃瓦片，若有所思。

    ……………………

    杨晨和楚怀玉离开灵阵殿，便直接回到了住处，今日发生之事惊险与兴奋并存，让两人直到此刻还宛若在梦中。

    可有一件事却一直萦绕在两人的心头，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是那与世无争的万象长老，还是那身份神秘的青衣老者，好像都让两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一个急着去他们撇清关系，一个委婉地告诫他们早日远离。

    仿佛有一天大的灾难将要降临，而他们绝无可能抵抗，只能逃走。

    杨晨此刻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反而露出一副狂热的神情，终于，快要出现了，他追寻了这么久，终于按捺不住了。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不管你们多么强大，这一次，都将要作个了结！

    第二日，杨晨和楚怀玉根据青衣老者的指示来到万灵殿，这座大殿显然不像灵阵殿那般冷清，周围不时出现不少公会的师兄师弟，可是此时他们都只是远远地看着两人，手中指指点点，那眼神中，有羡慕，有质疑，有妒恨，有崇拜。

    两人见之不以为意，他们知道自己在公会之中已然成为两个另类的存在，名义上属于天璇、摇光星云，可是刚进入公会便因出云广场一事遭受处罚，之后便一直游走于出云帝国各大城池之中。

    当他们极力想要融入公会之时，却是偏偏不得如愿，而在心中已无此想法的时候，周围却又对自已表现出不一般的热情。

    杨晨和楚怀玉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缓缓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望着眼前那干云蔽日的宏伟建筑，心中忐忑不安。

    两人在育灵山之时曾经于混乱之中偷了泰辉将军想要献给万灵殿的天级云晶巨石，虽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帝国公会眼线无孔不入，难有事情逃过他们的耳目。

    不过自从楚怀玉突破血狱镇灵封印，并与杨晨一起晋入玄心境，之前担忧、恐惧的一切此时都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最后一级台阶，踏过去便是那万灵之器的殿堂！

    “站住！”

    身后传来一道厉呼，两人扭头望去，只见一群公会学生不知何时聚集在一起，中央簇拥着一个衣金戴玉的白面青年，其脸色之上竟不知何故隐隐有怒色。

    “何事？”杨晨冷冷问道，这种贵族少年他已不知见过多少，倚势凌弱，目空一切，其实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们两个太狂妄了，完成了一个天级任务，就连我们独孤少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还没等那白面少年说话，身边早有趋炎附势之人强者邀功抢道。

    “独孤少爷？”杨晨和楚怀玉对视一眼，都是想不起来有这样一号人，这也难怪，出云城数十家族，人人自称公子少爷，他们哪里分得清？

    那些人看到两人这疑惑模样，还道他们是故意如此让少爷难堪，心头更是大怒，纷纷叫嚷：“竟然还装模作样，太不像话了，不教训一下……公会规矩何在？”

    说话之人似是也知道己方属于无理挑衅，想了半天才搬出公会规矩来作为理由。

    可是他话音落下之后，周围之人一个个只是双拳紧握，作出战斗姿态，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前来。

    杨晨和楚怀玉破迷雾，收灵药，数次击败柳乘风，于星炎居合游手下挽救云晶石矿，这等惊天事迹已经传遍公会，两人风头之盛，一时无两。

    就在众人推搡之时，中央白面青年终于忍将不住，对左右呵斥：“都是废物，退下！”

    这些阿谀之人闻言毫无怒意，反而如蒙大赦，纷纷躲在身后。

    楚怀玉凝视眼前这青年，独孤？此姓氏在帝国之中甚为少见，而且观其衣着、神态，必然是极富极贵之人。

    “你是帝国大将军独孤泰然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