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的王秦,隔着老远听见朱成晚与荆棘在争吵,于是,他提了提神,决定去见朱成晚一面。笔砚阁 www.biyange.com
有些事,迟早要面对。
“王秦,你的正好,这回你怎么解释?”
朱成晚越发泼辣,却也越发秀丽,婷婷玉立,成了大姑娘。
王秦正色道“的确,我要称王了。”
一旁的荆棘闻言一惊,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笑意,一旦王秦真的称王,他可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好啊,没有我父皇的册封,你擅自称王,等同谋逆,我替我父皇杀了你!”
朱成晚咬牙切齿,突然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朝着王秦猛地刺去。
“大将军,小心!”
荆棘眼疾手快,不等朱成晚接近王秦,便一脚踢飞了朱成晚手中的匕首,这一脚因为用力过猛,直接令朱成晚握刀的胳膊脱臼,疼痛让朱成晚脸色发白,眼眶中有泪水打转。
王秦见状,连忙上去查看朱成晚伤势,他不是白莲花,喜欢故意装好人,而是觉得朱成晚是政治的牺牲品,本身就极为可怜。
荆棘怒道“大将军,她行刺你,杀了吧,弑公主的骂名,我愿承担。”
王秦摇头道“算了,派人送她回大明城吧,让她与家人团聚。”
“大将军一直告诫我们,万不可妇人之仁,为何此时自己却心软了?”
荆棘问道。
王秦道“不错,只是,我杀她无益,杀她,只会名声扫地,不杀,反而还能赢得称赞。”
这话说出来,有真有假,荆棘在王秦身边久了,可不相信王秦会在乎什么名声,只是王秦都这样说了,他身为部下,难道还能驳斥不成?
“我呸!假仁假义,王秦逆贼,今天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朱成晚单手推开王秦,怒目而视。
“希望你有那一天。”
王秦根本不在意朱成晚的威胁,说完,他转过身,不在去看朱成晚。
外面,已经有将士涌进,礼部侍郎张康慌张的跑来向王秦请罪,他没有看好公主,如今公主行刺大将军,不管怎样,他都死罪难逃。
虽然王秦没有怪罪之意,但是王秦下令驱逐公主回京,这跟要他死,没有区别。
回到大明城,没有完成任务,朝廷能放过他?
答案显而易见。
张康很想拒绝回京,他想留在余安,至少这里没有战火,安全得到保障。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的想法,也不会有人征求他的意见。
张康失魂落魄的回到驿馆,命人收拾行装,和朱成晚打道回京。
朱成晚脱臼的胳膊已经在大夫的医治下接好,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轿子里发呆,眼角不时落下几滴泪珠,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当天,朱成晚就和张康离开了余安。
没有人去相送,对余安城的人来说,公主是他们的包袱,走的越快越好。
越、汉、晋。
王秦望着席案上的册子,上面的三个王号,最终定下那一个得由他决定。
“就他吧!”
王秦猛地起身,走到屋外,白天行刺一事,虽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可他总觉得内心不安。
要做枭雄,就注定要冷血无情吗?
这个答案没人可以告诉他。
黑夜下的余安城,安静祥和,街道上,只有更夫的打更声以及巡逻将士沙沙的脚步声。
次日,王秦召集一众文武,宣布称王一事,以汉为王号,以余安为王都。
姚中书认为称王乃是大事,不可草率,应选择良辰吉日举行称王大典。
毛达拍着胸膛,表示称王所需的祭天台由他来督造,其中所需的一应物品由他来负责督办。
身为余安太守,毛达很明白他在王秦心里并不合格,政绩平平,毫无亮眼之处,如果再不做出点成绩,等王秦称王后,估计就没他什么事了。
所以,毛达决心要在王秦称王一事上努力表现自己。
徐蒹道“旧楚的司天监,赵元,是我的老相识,他是东南人士,可请他择定吉日。”
“那就劳烦先生替我走一遭,请赵元先生出山。”
王秦点头同意。
称王不是小事,太草率显得儿戏,会令天下人看轻。
称王后,所有文武的官职都将进行调整,会更加正式。
毕竟用大将军的名义封官,显得不伦不类。
王秦的心里,对每个人的功劳都十分清楚,根据各自的功劳,都会将有相应的提升和安排。
数日后,徐蒹返回,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旧楚的司天监赵元。
赵元年事已高,本不愿出山为官,但碍于徐蒹的情面,又见王秦确有雄主之姿,这才勉强同意入世发挥余热。
经过赵元推算,再过一个月是今年最佳,因此王秦决定在一个月后称王。
这意味着,祭天台的工期只有一个月。
毛达使足了劲,要在一个月内,于余安城东,修建一座庞大的祭天台,相比马少明、项然的称王,王秦的称王大典,更具有气势。
日期定下后,姚中书立刻拟文向天下宣布此事。
马少明、项然第一时间做出回应,虽然他们没有邀请王秦参加他们的大典,而王秦事后也没有派人恭贺,但王秦如今势大,他们必须与之交好。
两人派出使者,带了一大批贺礼,向余安进发。
身为皇帝的朱繇,对臣子接二连三的称王,已经麻木,他无力干涉此事,甚至连谴责都放弃了。
令人意外的是,麻一诚竟然派人前往余安恭贺王秦称王。
出发前,麻一诚便大张旗鼓,广而告之,他麻一诚派人参加王秦的称王大典了,麻一诚这么做的真实目的,没人知道,但肆意宣扬的结果是使者还没到东南地界,王秦那边就已经得知消息了。
众人都极力反对麻一诚的使者参加大典,准备在他进入东南地界时拦截,但王秦却同意让麻一诚的使者前来余安,并通知龙治,予以放行。
朱成晚在回大明城的途中,接到大明城来的旨意。
朱繇、乐平郡主等人做出决断,不许朱成晚回京,并命张康将朱成晚带回余安,旨意中提及,既然朱成晚已经许配给王秦,无论大婚与否,朱成晚都是王秦的妻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她的命。
张康喜极而泣,陛下的旨意来到太及时了。
如今的大明城危险重重,回去就算不被朱繇给斩了,等武军杀进了城,他也会没命。
朱成晚却是哭肿了双眼,她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天下之大,却没她可以去的地方。
趁人不注意,朱成晚扯了段白绫自尽,可在关键时刻,被贴身婢女发现,及时喊人救下。
为防朱成晚寻短见,张康命人十二时辰盯紧朱成晚,并将锐器之物全部藏起。
朱成晚仍不死心,在快要抵达余安时,再次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上了万寿山。
万寿山是余安有名的佛山,山中有好几座寺庙。
当张康寻到朱成晚时,朱成晚已经进了尼姑庵当了尼姑,法号慧空。
“公主,您出家了,我可怎么办?”
张康面如土色,这次,他是真的完了。
“世上已无成晚公主,只有尼姑慧空,张施主,请回吧。”
新尼姑慧空淡然一笑,施礼道。
这一刻,慧空忽然觉得她的世界清净了,再也不必为俗事忧心,她可以对着山中的美景,日复一日,直至终老。
张康绝望的遣散随从,朱成晚都当了尼姑,他还能怎么办,索性在旁边选择了一处寺庙,当了和尚,从此,不必再为名利奔波劳神。
消息传至余安,王秦大为震惊,他想不到,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竟会选择采用这种极端方式来躲避问题。
“告诉当地官府,暗中照顾公主所在的尼姑庵,尽量避免让人去打扰她。”
王秦叹了口气,吩咐吴烔道。
“属下明白。”
吴烔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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